“帳篷外安靜的夜色，帳篷里馬戲正在開始，霍克帶上面具，小丑開始哭泣。”說話的正是那個打著手電筒的人。

手電的白光之下，這人的臉確實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萬德福抓起韓毅的胳膊就要開跑。

畢竟韓毅已經經歷過一次任務，他趕緊拉住了萬德福，低聲道：“別慌，這是送任務的。”原本韓毅也害怕這東西傷人。可它一出聲音，韓毅反而不怕了。

“帳篷外夜色靜謐，帳篷里馬戲正在開始，霍克帶上面具，小丑開始哭泣。”這次的聲音就像是在嗓子里面塞進了一個哨子一樣尖銳。

韓毅聽他說完，拉住萬德福朝著路中間躲了幾步，果然不出所料，那人隨后就像是一堆爛肉一樣癱軟了下來，剛好砸在韓毅他們站的地方。

“這玩意爛了！”萬德福雖然聽韓毅說過，可當自己看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恐，“這玩意真爛了！”

“趁他還沒有爛透，趕緊過來翻翻，看他身上有什么東西咱們能用。”韓毅說著就往那個東西走過去。

萬德福拽住韓毅的衣服：“你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毒啊！可別胡鬧。”

“沒什么事，之前那個也是這樣，說完了任務就融化了。”韓毅膽子倒是不小，走過去在那正在融化的東西上翻找著，很快，從褲兜里翻出一把黑色的小刀，他拿起來丟在旁邊的水坑里，“你把這個涮干凈，裝起來防身用。”

隨后把那東西的手電筒塞進自己的背包里，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手電筒也會有用。

那東西融化的速度很快，沒用多長時間就全融化殆盡。韓毅看著地上的痕跡漸漸被雨水沖刷干凈，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

萬德福涮干凈小刀，隨后站起來把小刀折好，遞給韓毅：“給你。”

韓毅擺了擺手，示意萬德福收好，萬德福點頭把小刀揣進兜里。

整個街道空無一人，黑云壓下來，讓人透不過氣。氣氛異常的沉重，韓毅在腦子里回憶著任務的內容，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任務，和之前電腦里交代的任務完全不同，甚至沒有頭尾。

萬德福嘆了一口氣，“老毅，你這陣子一直都會遇到這東西嗎？”

韓毅沒有回答，萬德福接著說：“真是難為你了。”

一聲苦笑之后，韓毅往巷子口方向走了起來，頭發被雨水淋濕，水滴劃過那張陌生的臉，眼中的堅定毫無掩飾，無論有多艱難，自己也并不會放棄朋友，不會知難而退。

萬德福默默的跟在韓毅身邊，路燈閃爍了兩下，終是亮了起來，兩個影子一前一后，逐漸拉長。

“咱們走吧。”走出巷子，韓毅對萬德福說。

“去哪里？”萬德福看著韓毅，不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做任務。”韓毅站在巷子口，向遠處張望，看樣子是要打車。

“我們去哪啊，什么任務，他說的一堆廢話，不像故事也沒有具體內容，也沒說什么任務……”萬德福連珠炮一樣的說著，但是也沒有反駁韓毅，他知道，韓毅是從小就是一個有主意的人。

路上一輛車也沒有，原本熱鬧的排擋和小店也都熄燈打了烊。五分鐘后，萬德福哼唧了一聲，“老毅，出去之前，我能不能找個地方上個廁所啊，剛才都憋回去了，這回一放松，又來勁了。”

韓毅點了點頭，萬德福拽著褲子就跑了起來，不知道去哪里解決問題。大約十分鐘左右，萬德福顛顛的跑了回來，街的盡頭也亮起了兩道車燈，車頂的出租車標志和空車的提示燈，韓毅開始揮手。

出租車停在韓毅身邊，萬德福和韓毅迅速上了車，司機帶著帽子，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沉默安靜。

“師傅，去崇嶺孤兒院。”韓毅說著。

司機點了點頭，沒有提出疑問，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腳油門朝著前方發動了車子。

“老毅，咱們這是要去哪里？”萬德福問韓毅。

“去之前我做任務的地方，那個孤兒院。”韓毅回答著。

“你知道任務是啥意思了？”萬德福到現在也不知道任務說的是什么意思。

“嗯，也不算確定的。但是他在任務里面提到帳篷和馬戲團。我猜想，任務的地點應該就在孤兒院里面，畢竟我目前已知的范圍內，能稱之為馬戲團帳篷的只有這么一個。”韓毅回答著。

“咱們到了那里，該做什么？”萬德福雖然膽小，但是大多時候也算靠得住，他想知道的也是韓毅現在正在想著的問題。

韓毅知道這里距離孤兒院距離不近，他必須在目前有限的時間里，思考清楚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完成任務。

目前自己能確定的是，自己遇到的正是林文哲沒有辦法預料到的那一項任務，就是隨機發展，難度無從確定的那一項。

所有提示里面，霍克戴上面具，小丑開始哭泣這句話最難理解。韓毅一路也沒有想明白。

車廂里除了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之外，安靜的就像無人乘坐一樣，韓毅看著街邊的路燈逐漸變得稀少，也知道目的地很快就要到了。

下車之前，韓毅把背包反過來，背在了胸前，手電筒打了開關卡在背包的側邊，剛好用來照路。萬德福也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有股決絕的氣勢。

雙腳踩在積水的地面，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氣從腳心傳到胸口，憋在嗓子里，仿佛說話都帶著顫音。黑暗中，仿佛有褐色的濃霧包裹著前路。

萬德福咕噥了一聲：“臥槽，好像要凍死人。”回首見韓毅眼神警覺，后邊的話也都咽回了肚里。

再一次出現在這個孤兒院，韓毅的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讓他有些煩躁。

雨變得小了，像牛毛那樣掃在皮膚上，有些癢。

萬德福抬腳想要進去，被韓毅一把拉住，“先等等。”

“咋了？”萬德福回頭問道。

“我記得，老林說過，完成任務的時候一定要把任務道具帶上。特定時間和地點它會有作用。”韓毅說著，拉開了背包的拉鏈，把里面的半指手套拿了出來，套在了手上。

見他帶完手套，萬德福有些沒正行的問道：“感覺咋樣？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韓毅搖了搖頭，隨后示意萬德福繼續前進。手電光的亮照著前路，兩個人一點點向前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