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坐在沙發上,怒視華櫻的霍啟年,怎么可能想到,華櫻在暗無天日、失去自由的時間管理局,是怎樣度過的那漫長的一日又一日。而此時的華櫻,卻能夠以很平靜的心態來面對霍啟年了。因為,她選擇了張維,早已默默接受了命運和現實。
這世上,有人追求長生不老,像始皇他老人家那樣,一生都在堅信自己能長命百歲。最后因為無知,葬送在水銀手里。可是,始皇帝到死也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于是建了個地宮,用水銀鋪就江河湖海,打算在死后依然統一陰界。倒是,他的地宮能夠千秋萬代,因為后世子孫都怕被水銀揮發的毒氣給熏死,到現在秦始皇陵墓都保存完好。
可是,如若一個人真的能長生不老了,反倒是一種悲哀——時間靜靜的流,身邊新舊面孔不斷交替,人也就越來越孤獨、麻木。或許,神仙之所以能夠禁欲,也是源自于此吧。如果,一個人早晚會失去自己熟悉的環境,失去自己熟悉的人,看著他們成為一堆白骨,而自己卻能獨善其身,那么她還要什么感情。
總之,華櫻與霍啟年之間,是兩個世界的人,真真正正的兩個世界。在華櫻眼里,霍啟年不過就是電影中的一個鏡頭,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能留戀,也留戀不了。而至于霍小燕,其實,華櫻本來也放下了,她原本跟霍啟年是一樣的。只是,最近張維跟華櫻說,霍小燕似乎有什么異動,也就是說,霍小燕有可能也具有操縱時間的異能。
那天,華櫻在顯示器中,看到了霍小燕穿越時空,她確定霍小燕遺傳了她的能力,也是一個可以操控時間的人。從此,她的心像被什么點燃了似的,躁動著也擔心著。所以,她來到了這里,找被他“遺失”已久的親人。要說成佛,何其難哉,一個異動就點燃了華櫻所有希望,凡人終究抵不過一個情字,無論是愛情亦或是親情。華櫻,想要奪回霍小燕。
華櫻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但是辯證的看,她不會立刻帶霍小燕走。她會等到霍啟年百年之后。但是,現在華櫻必須開始接觸霍小燕了,她一刻也不想等。并且,張維竟然支持華櫻。張維的底線很低,只要不跟霍啟年再有瓜葛,他張維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華櫻雖然看起來冷淡,但是她看霍小燕的眼神還是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熾熱。霍啟年看不下去了,他站起來,走向霍小燕,雙手按在了女兒的雙肩上:“燕子,這個女人就是你媽。”
還沒等霍小燕回過神兒來,霍啟年已經上了樓。霍小燕瞪大了眼睛看著冰美人,她在思考霍啟年剛才是在罵她還是說真的。
“燕子,我是你的母親,華櫻!”華櫻依然坐在那里,她知道,此時需要給霍小燕一些時間來適應她這個媽媽。這么多年,霍小燕不知道她,她卻一刻也沒離開過。自從她可以觀察霍小燕開始,霍小燕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目光下。
這么多年的觀察,華櫻明白,自己在女兒心里根本沒有位置。華櫻站起來,走到霍小燕身邊,輕聲叫了聲燕子。
霍小燕看著眼前看似才二十出頭的女人,怎么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況且這個女人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周身是如此的寒冷。霍小燕撒腿就跑,跑到了二樓,敲開了霍啟年的房門。
“老爸”,霍小燕嘆了口氣:“到底怎么回事兒?”
“她就是你媽。”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看,她才二十多歲吧,當我媽?別開玩笑了,我都十六了。她難不成十歲就有了我?話說,這女人十歲就能生孩子?”
“霍小燕,你正經點,她就是你媽”,霍啟年嘆了口氣:“燕子,我也不清楚她怎么會那么年輕,但她確實是你母親。她現在的樣子,就跟當年我剛認識她一樣,一樣的年輕、漂亮。”霍啟年說著說著,陷入了沉思。
“老爸,當年你怎么會喜歡一個冰美人,她也太冷了?”霍小燕實在不解。
“你媽媽當年不是這樣的,她很溫暖。傻孩子”,霍啟年向女兒靠了靠,攬住了她的肩膀:“無論如何,她是你媽媽。但她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她跟我不一樣,或許你跟她一樣,但是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霍小燕沒聽懂,她全然當霍啟年生氣得語無倫次了。不過,說來奇怪,霍小燕對華櫻既沒有恨也沒有愛,她甚至沒有任何復雜的情緒在里面。這一點,霍小燕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霍小燕,你冷血動物吧。”第二天歐寧聽完霍小燕的家事,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那個,可是你媽,你親媽。”
很顯然,歐寧有點激動。
霍小燕理解歐寧激動的原因,但是她也無法解釋。
“歐寧,我說的是真的。”
“可是,你不愛她也就罷了,難道不恨她?不恨也就罷了,難道,這么多年,你不想她?你不想知道自己媽媽是什么樣子的?”歐寧看著霍小燕,正色到。他第一次這么看著霍小燕,讓霍小燕有點心虛。
“不是還有歐媽媽嗎?這么多年,我也不缺母愛啊!”
其實,霍小燕說的一點沒有錯,歐媽媽對霍小燕和歐寧,幾乎是一視同仁。除了歐媽媽不摟著霍小燕睡覺,也不陪著霍小燕寫作業之外,歐媽媽就跟霍小燕的親媽也沒有區別了。話說回來,歐媽媽從來也沒有摟過歐寧睡覺,也沒有歐寧寫過作業。正常情況下,都是霍小燕和歐寧一起寫作業,然后各自找各自的床睡覺。有時霍小燕都在納悶,這歐寧可能不是歐媽媽親生的。
這么說來,霍小燕或許是把歐媽媽當成了媽。歐寧這么想著,也就釋懷了。
歐陽青也來上學了,他一整天都在觀察霍小燕。最后,歐陽青對著霍小燕說:“要么你就是被刺激傻了,要么你就不是人類。”
很顯然,歐陽青覺得霍小燕被這個女人嚇到了,并且嚇傻了。
“......”霍小燕辯駁。
“也許,這一次歐陽青說得有道理。”歐寧接過話茬,這一次,他竟然站在歐陽青這邊。
霍小燕嘆了口氣,看著他們倆:“好吧,不管怎么說,我也應該高興,我總算有個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