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一樣，你姐下崗了。”江秀有氣無力地回應著。

江木愣了愣。“咋回事？”

江秀與身邊的許瑤對視一眼，繼續情緒低落地說著。

“我回到廠里，老板娘便把我喊了過去，先給了我一張紙，是你的刑拘通知書。接著告訴我，因為我早上請人帶假沒得到她的同意，所以被辭退了，結賬走人。”

江木呵呵笑了起來。

紡織廠曾經是私營的，對于現在的工人來說，這種私營企業沒有任何保障，合同什么的是不可能的，老板的話就是圣旨。

只是，莫說老姐這樣的在廠里做了幾年的老工人，就是才來的新工人，也不可能因為有急事沒當面請半天假被辭的，所以……

“我被辭了，你竟然在笑！”江秀雖然坐在床邊上，但依然叉起腰鼓起嘴瞪起眼，不滿看著江木。

江木撓了撓頭。“是因為我那張刑拘通知書的緣故吧？老板家怕被牽連？”

江秀的氣便泄了，沉默片刻后，叉著腰的手放了下來。“或許是吧，可我就想不明白了，莫說你已經被無罪釋放，就算你被判刑，也不至于這樣吧？我總覺得這里隱藏著什么，可人家直接攆你走，那也只能走了。”

江木點了點頭。

可能跟許瑤所說的那光頭有關，老板家怕惹上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原因。不過這事暫時還不適合告訴老姐，免得她胡思亂想。

“許瑤那你呢？難道你也被開了？”他把目光轉向了許瑤。

許瑤的神情看起來比江秀沉穩冷靜多了，至少看不出有多失落或是驚慌的樣子。

“我……”許瑤看了一眼江秀，苦笑著道：“老板娘開始倒是沒開我，但……我跟她說，秀秀姐什么都沒做錯，你被拘留的事也是因我而起，所以要是開了她的話，也連我一起開了吧，于是就……”

江秀緊接著加了一句。

“瑤瑤這次……老板娘的兒子一直在追瑤瑤，本來老板娘是怎么也不可能開除瑤瑤的，瑤瑤也以為加上她能讓老板娘收回決定，沒想到……”

江木深深看了一眼許瑤。

這算是他欠下的人情，畢竟人家為了幫江秀連工作都丟了，這時的工作可不像后來，更何況是許瑤這樣的家境。

這姑娘……真好。

他覺得真好的許瑤笑著拍了拍江秀的腿，說道：“沒事沒事，咱們來得路上不是說好了么，先一起擺地攤。現在覺得，怎么著都比上班強。”

江秀握住許瑤的手，噘著嘴巴點了點頭。

江木看著那被老姐握住的纖纖玉指，心道要是換成我來握得有多愜意？

【欣賞美追求美，是人類的天性。】

他給自己的YY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

“嗯，說得對，辭了也好，反正即使她不辭，將來你們自己也要去辭的。就這么著吧，不過據說今晚有大雨，怕是擺不成，你是咋辦呢？也給你開一間房先住著？”

“不用不用。”并不知道自己在剛才已經成了某人YY對象的許瑤搖著頭搶先說道：“雖然結到了點錢，仍還是省著點花比較好，秀秀姐住我那兒，跟我一起睡就成。”

“行吧。”江木從屋里唯一的一張小凳子上站了起來。“趁著還未下雨，趕緊去幫你把東西搬了，別讓人給扔垃圾桶。”

江秀嗯了一聲，起了身當先走了起來。

江木特地慢一些，跟在許瑤的身旁，瞅著機會輕聲道：“當點心，估計跟你說的光頭有關系。”

許瑤點了點頭，回道：“暫時應該還沒問題，老板家是害怕受到牽連，秀秀姐跟我住一起不會有事，沒人知道我家住哪兒。”

“那就好，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還是得想辦法把這事給揭過去才行。”

“揭過去？”許瑤一扭頭，卻發現江木的腦袋離她很近，險些來了臉擦臉。

“你離我這么近干嗎？”許瑤的臉瞬間變得有點紅，之后不高興地嘟著嘴，向旁閃了一步。

“這不是怕被我姐聽到么，沒注意到，抱歉抱歉。”江木苦笑著攤了攤手。

倒真不是想故意占人便宜，他還沒那么下作，腦子里的偶爾幻想只是男人見著美女的通病罷了，怎么著也不可能真實施。

確實是為了瞞著江秀，一時間自己未能意識到。

得來的是許瑤的白眼，好在并未深究。

“光頭的女兒被打成那樣子，我覺得要是不追究還好，若是追究……想要揭過有點難，你是有什么好辦法嗎？”

“先讓我想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

江秀的日子雖然過得艱苦，行李不算多，但畢竟是長期生活，且呆了幾年，所以仍是裝了滿滿一大包加兩個小包。

大包自然是勞動力江木負責，兩個娉娉裊裊青春無敵的姑娘則是一人拎著一個小包，在前面跟被放飛的小鳥兒似的，吱吱渣渣地一刻不停。

先前丟了工作的事，似乎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善變的女人們啊……

也許是因為見識到了地攤的利潤，對未來有了憧憬？

擺個地攤都比上班賺得多，何況正兒八經做生意？

“喂喂。”氣喘吁吁的江木快走了兩步追了上去，擦了一把汗后說道：“二位會縫紉機嗎？”

二人同時回頭看著江木。

“干嗎？”江秀狐疑道：“是不是衣服壞了要補？這要縫紉機干嗎，拿來給我，針線就行了。”

“不是，你倆就告訴我你們會不會。”

“這個……會倒是會，媽以前教過我，但不精，縫縫補補的還成，要求再高就不成了。”

“我也一樣，你問這個干嗎？總不會是想我們自己做衣服賣吧？”許瑤附和著笑道。

江木心道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人許瑤一說就能猜到，自己這個蠢老姐連聯想都不知道。

“必須有用處啊，我正在考慮，畢竟咱們總不可能一直擺攤。對了，電動縫紉機，會踩嗎？”

二人一齊搖著腦袋，就像撥浪鼓似的。

“連碰都沒碰過，怎么可能會？”許瑤回著。

“嗯，不過我感覺這玩意只要有基礎就應該不難，走吧，這事以后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