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洞天內清霧朦朧，遠處景致如水墨點綴入畫。

一夜勞作，道天行是相當疲憊的，葉凡看到他這幅模樣也是相當疑惑。

道天行只是解釋了一句女人如狼似虎，更讓他滿腦子問號。

葉凡看著他十五歲少年般的個子，就想問一句，大哥你發育全了嗎？！

過了一段時間，新手村指引npc吳清風來了。

老人從什么是修行開始講道，葉凡與龐博聽得朦朦朧朧，反倒是道天行常有各類疑問提出，吳清風欣然作答。

道天行不停地問，老人便不停地答，直到吳清風也回答上來了的時候，道天行才停下來，坐在一旁梳理起此番的收獲。

老人又開始教導葉凡他們，講解了一些基礎的東西之后，便傳下了道經。

傍晚，道天行見著老人離去，才開始著手開辟苦海。

道天行的底蘊本來就足夠，無需像葉凡那般靠一堆百草液才能開辟豆丁大點苦海。

調息片刻，道天行運轉帝羽仙經，幾個個周天過后，心神便已在苦海之中。

他無需刻意開辟，開始修行便是入仙途了。

道天行心神巡視苦海，無邊無際，苦海猶如水鏡，水波不驚，倒映諸般異象，萬般大道。

苦海中心，有一柄神劍懸浮，是歸兮劍。這也是異象，亦是道天行的道。

“呼，諸事不急?！暗捞煨虚L呼了口氣，睜開眼眸，看向一旁正在修行的兩人，想著今天該去哪里偷腥。

正想著，便看到遠處一老人走了過來，左手拎著不知何處抓著的仙禽，右手吊著根麻繩，掛著兩小壺酒水。

兩人相視一笑，今晚的肉有著落了，故事也有聽客了。

......

“當年我踏入仙途，年輕正盛，為一農戶出頭，他的兒子被殺了，女兒還被惡霸擄去做了夫人?！袄先撕鹊陌胱?，開始念念叨叨起往事。

“誰知那惡霸竟是我年少時的伙伴，他也得了仙緣，成為這世間那一小撮能夠走捷徑，卻走不遠的人?！崩先藵u漸氣憤起來。

“我當時氣得將他打個半死，結果那農戶家的女兒卻挺身攔在了前面，我當時很不理解，詢問后得知她已為人婦，兒子都會走路了。她說不希望孩子失去父親，這讓我一時間無法決斷，到底該不該出手。“

老人露出了一抹悲哀之色”：“時至今日，如果遇到了那種情況，我還是會陷入窘境，人性是復雜的，總會讓人不知所措?！?

老人喝了一口小酒，接著說道：“后來我決定放過了他，離開前我問那婦人，這樣好嗎？

她說，世道從來如此，我也只想好好活著。

我問她，從來如此，便真的好嗎？她不答，我便走了?！?

老人嘆了口氣，看向道天行，問：“從來如此，便真的好嗎......我后來游歷東荒，見到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我總會問他們這樣好嗎？

他們或是不答，或是回答從來如此。

再后來，我便在這靈墟歸隱了?！?

“我后來明白，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是紅塵的客，他們是紅塵中的人。我是無法理解他們的。只是......這樣好嗎？”老人仰天長嘆，將最后的酒喝干凈了。

道天行認真的說道：“這樣不好，但世道從來如此，所以我覺得應該去改變這世道。”

老人笑了起來，拍了拍道天行的肩膀：“年輕就是好啊，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希望你以后像我這般見多了世態炎涼之后不要太迷茫，想不通的事情，可以不想。世道好不好，大可將手中的劍揮出去之后再回頭想想好不好?！?

葉凡在坐了過來，說道：“世道如何我尚且不知道，但酒倒是不錯的?！?

說著葉凡小飲一口酒，將酒壺遞了過來，道天行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確實不錯?！?

老人忽然問道：“小子，你以后出了靈墟洞天，想做怎樣的人？”

道天行沉思了片刻，仰頭說道：“我想做個劍客。”

“那就該多喝酒！”老人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多喝酒！不喝酒的劍客，出劍是沒有逍遙意的......可逍遙的劍客，是改變不了這世道的?！?

老人忽然傷心了起來，興致寥寥的離開了。

道天行看著老人離去背影，心中滋味復雜。

曾經的他只會想這個世界危不危險，如今的他，開始思考這個世道好不好。

“他日我成了真正的劍客，便該去斬盡這世間從來如此的糟心事，若我成了從來如此的人，便是斬了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