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全部吸收完牛羊肉的精華后,劉航終于離開了柔軟的床鋪。即使已經過了冬季,但他對被窩的喜愛之情并未減少半分。
他走出臥室,望了一眼廚房,然后來到了一樓。
滿是黑毛的墊子上并沒有小酒的影子,掛在墻上的牽引繩也小時不見了,應是馬逸帶著它出去散步了。
于是,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躺回床上,閉目養神了十多分鐘后,再一次起床,然后整理床鋪,刷牙洗漱。整理床鋪是他決定起床的唯一特征。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容量不多,只到被子的三分之一處,但他飲水的速度卻異常緩慢,如同品茶一般。他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不過,從他的神態可以判斷事情略有些棘手,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墻上鐘表的時針落在了十一的位置上,大門便被推開了。
馬逸將小酒身上的牽引繩松開,并且走進一樓的衛生間清洗毛巾,接著,用毛巾為小酒擦拭身體,小酒甚是配合,深得馬逸的喜愛。
“你回來了!”
馬逸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你走路怎么沒有聲音啊!”
“我想了想,咱們暫時還不能去找焦軒昂。”
“為什么!”
“我覺得他未必會開口……再說,上次見面我沒有給他留下好印象,他一定不會再相信我了,即使我告訴他是誰給寄了恐嚇信,他也不會告訴我什么。”
“你怎么這么肯定?”
“你想啊,先不管實驗小組三人的死亡是意外,還是人為,焦軒昂他們是公司負責人,怎樣都脫不了關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定會選擇與自己無關、與公司無關的說法來搪塞我……而且,我調查過了,意外發生后,公司的法人李榮華多次慰問三人的家屬,并且送去了很多的情慰問和經濟支持。”
“不是吧!現在還有這樣體恤下屬的老板呢!”
“……所以我想焦軒昂的嘴是很難撬開了。”
“你說的這些,確實是個問題。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劉航搖了搖頭,抿了一小口杯中溫水。
馬逸看著他的喉嚨有節奏的上下浮動,也略有些口渴,便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水杯,豪飲了幾大口后,又將水杯放回了他的手中。
“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睡個回籠覺,昨天一晚上沒怎么睡。”
“馬上就到飯點了。”
“你自己隨便弄點不就行了。”
“我……”劉航望著馬逸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才把話說完。“我只會煮泡面。”
肚子亂叫的聲音傳到小酒的耳朵里,它以為出現了什么危險的事物,大叫了起來。劉航立刻用壓過小酒的聲音大喊道:“住嘴。”
小酒盯著他看,又猛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確定安全無恙之后,便跳回自己的墊子上面玩玩具了。
劉航嘆著氣說道:“還真是無憂無慮最快樂啊。”
小酒似乎聽懂了他的額話,咧著嘴大笑/
劉航煮面的手藝要低于泡面,所以他選擇了更為便捷的方式——泡面,并放了兩根肉質大于百分之七十的肉腸,加上麻辣的口感,足夠滿足他的味蕾了。許久未吃速食的他,在面對香味撲鼻的泡面的時候,胃液竟然迅速翻騰,還伴有口水的瘋狂產出,總之,午飯令他十分滿意。
正當他不與樂乎的享受著午餐帶來的樂趣,門鈴聲突然想起。
推開門,是一位“老朋友”——林平浩,他剃了平頭,雖說少了一些時尚感,但卻多了幾分男子氣概。他倒是很適合這類的發型。
“林記者!快請進。”
“我碰巧路過,想來問問你,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瞞你了,事情沒有任何進展。”
“……什么……你的意思是……這次的火災沒有任何疑點,是意外?”
劉航解釋說:“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還沒有找到突破口,還需要一些時日。”
林平浩砸了砸嘴。“我之前看過有關于你的報道,你多次協助警方抓獲兇手,正因為如此,我才來找你。可現在看來,你沒有什么能力,只是運氣較好而已。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勞煩你了,我還是自己調查吧。”
“沒問題。”
“那我先走了。”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你認識林譽嗎?”
“你想說什么?”
“林譽是當時德高望重的生物學家,想必接受過記者采訪。你是記者,所以,我想問問,你是否可以幫我找些之前的雜志。”
“這跟火災有什么關系嗎?”
“目前還不清楚。”
“好,我可以幫你找找,但是不一定能找到。”
“沒關系。”
“那好,你等我消息吧。”
林平浩對劉航所托之事表現的十分好奇,若是不知林譽與林平浩之間的關系,劉航定會認為林平浩是為了成功而不擇手段的人。
林平浩走后不久,劉航坐在辦公桌前,重新開始梳理三起火災。
大致內容如下:
以鳳蘭藥劑的董事李榮華的年齡為參照。
第一起火災發生的時間:李榮華35歲;工廠:天佑奶粉廠;死亡:無
第二起火災發生的時間:李榮華40歲;工廠:鳳蘭藥劑;死亡:實驗小組成員(李福民、肖中全,林譽)【排除找三人尋仇的可能性】【可能性一:意外;可能性二:競爭對手所為;可能性三:與實驗項目有關;】
第三起火災發生的時間:李榮華53歲;工廠:鳳蘭藥劑;死亡:股東(霍華德、邱建群)(李榮華情況不容樂觀)【可能性一:意外;可能性二:競爭對手所為】
恐嚇信:林平浩
天佑奶粉廠被大火燒毀的第二年,便被李榮華買下,于是就有了鳳蘭藥劑。
最后,劉航在紙張的最上面寫了“火靈之家”這四個大字。
馬逸曾經提過一個想法——也許第三起火災的發生,是為第二起火災中葬生的人報仇,這樣一來就有了幾種推論,但每一種推論都不符合常理。
焦軒昂急于想知曉寄來恐嚇信的人是誰,或許……
林平浩從劉航那里離開后,跟雜志社請了半天假,回到了家中。
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開門聲,立刻將電視的聲音調低點幾分貝。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我回來找點東西。”說完,林平浩轉身進入了自己的臥室。
他確實保留著與父親林譽有關的一切,那是他唯一與父親的聯系了,所以他將這些東西視如珍寶,連同父親生前留下的東西,都保存在一個塑料盒子里。父親的死亡,對他來說,是他一直以來都不能接受的事實,母親雖然從不提起此事,但她在睡夢中時常喊著父親的名字。
說起來,他從未仔細翻看過這些物品。
他記得,父親意外身亡之前,好像接受過采訪,父親不喜歡這種表面工作,但是迫于壓力,不得不接受采訪,因此,也學會了一些客觀的回答方式。父親與母親聊到此事之時,總是一笑而過,不做過多的抱怨。
這是一篇關于疫苗研究的專家采訪,共有四章,每一章接受訪問的專家都不同,從各個方面分析病毒給人們帶來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