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馬逸為劉航沖了一包治療感冒的顆粒，味道聞起來有些像豆奶。劉航抿了一大口，眉毛、眼睛都在向他傳遞“不太好喝”的想法，看到劉航掙扎的面孔，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等你感冒，我一定要沖比這個還要難喝的藥給你。”

“那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又沒有金剛不壞之身。”

“不，我有。”

“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子嘛！”

“難道你不是嗎？”

劉航瞥過頭，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馬逸張著嘴，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啊……”接著，他將話梅糖塞進了劉航的嘴里，然后又為自己剝了一顆糖果。

“唉，你說，女孩子都喜歡什么呢？”

馬逸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你不是男版萬人迷嘛，你能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么！”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沒錯啊。”

劉航辯解道：“是她們迷戀我，又不是我迷戀她們，你要弄清楚這兩種情況的差別，好不好。”若是他能多少懂一點女孩子的心里，也就不會和相戀多年的女友分手了，更不至于現在還孤身一人，只能借著電視劇的浪漫偶像劇情節排解憂愁了。

“哦？怪不得！”

“什么？”

馬逸打了個啞迷。“沒事。”

劉航有一種被食物噎到的感覺。“怪不得什么啊？”

馬逸靦腆一笑。“怪不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別用那種色瞇瞇的眼神看著我，我受不了。”

奸計得逞，馬逸大笑，露出了整齊的牙齒。

“話說回來，你就不懷疑其他人嗎？”

“什么？”馬逸晃了個神。

“女扮男裝入學堂的人啊。”

“就是那個有裹胸的人啊，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覺得不是那個人。”

“那你比較懷疑誰呢？”

“性格靦腆的那個和有潔癖的那個。”

“啊？”馬逸略顯驚訝。“你為什么會懷疑這兩個人呢？”

“怎么說呢……就是感覺他們兩個人有些奇怪。”劉航說，“一個男子多少也得有些陽剛之氣，靦腆害羞不合乎情理，就算從未與人接觸過，也見過教書先生吧，那么自然知曉一些其他男人的習性，一定不會害羞成這個樣子。若是女子，倒是符合這種情況，畢竟身邊都是大大咧咧的男子。”

“不不不。”馬逸有不同的想法。“如果女子性格這般靦腆，身份早晚會被別人懷疑，她的父母又怎么安心將她送進書塾呢？你想啊，女扮男裝混入書塾，一定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不會輕易讓旁人發現破綻的。”

“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是這樣，那有裹胸布的人最為可疑了，這不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嘛。”

“嗯……”劉航還是不能接受馬逸的想法，沉思了片刻后，又開口說，“目前我能排除的只有第三個人——清華。”

“這點我也同意。他是唯一一個主張驗明正身的人，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不假。”

“對，底氣十足。”

“而且我也不懷疑第一個人。”

“哪個？”

“就是裝有假腳的那個人。”

“哦，對，那個人應該也沒有問題。從同學的口中得知他的家境富裕，重金打造假腳也不是什么難事。”

“現在就剩下四個人了。”

劉航點點頭。“經常出入青樓的人，喜歡花草的人，性格靦腆的人，略有些潔癖的人。”他一邊念叨著，一邊翻看著手機，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他放大了嗓音說，“我認為出入青樓的人也可以排除了。”

“怎么可能！為什么！”

“他為人輕浮張揚，經常與同學交談……”

馬逸打斷他的話。“這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不在這里，而是他們一邊討論一邊壞笑。你想想看，什么事情是需要偷偷摸摸的交談的，而且還會讓人發笑？”

“你是說……”

“沒錯。他定是將自己出入青樓的風流往事說與同學聽了，也只有男子才會談起這些事情。”

“那……就剩三個人了。”

“你覺得誰最可疑。”

面對提問，馬逸突然認真起來。“喜歡花草的人，即使被同學們說成跟女孩子一樣嬌滴滴的，也沒有停止用花瓣沐浴，我覺得這個人應該也可以排除嫌疑了。”

“然后呢？”

“那就剩下兩個人了。不過，這兩個人我還真拿不準。”

劉航提示他。“一個是因為害羞，所以不跟其他同學一起洗澡。一個是因為潔癖，所以不跟其他同學洗澡。一個家中常寄來書信，叮囑用功學習。一個家兄參軍，詩歌略有些多愁善感……”

“這么說的話，我比較懷疑家兄參軍的這個人。”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劉剛說，“對了，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什么意思？”

“就是根本沒有女扮男裝的人混入書塾，是有人故意散播的消息。”

“那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或許是競爭對手所為。從成捕快的敘述中可以得知，皇帝陛下非常重視此書塾，如果書塾因為流言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么其它私塾就有可乘之機了，為皇帝培養人才，獲得的利益遠遠超過了書塾原本的價值。”

“這一點我倒是想過，但是字里行間完全沒有提過這些。”

“也是，只是我覺得突然有流言傳播開來，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馬逸的思想被劉航牽引著往前走，他起初只在乎六個人的線索，并未過多關注成捕快的敘述。如此看來，劉航的觀察力高于他許多。

“你在想什么？”劉航問他。

“沒想什么……說回來，你到底懷疑誰呀？”

劉航稍微遲疑了片刻，才回答說：“有潔癖的那個人。”

“依據呢？”

“沒有依據，全憑猜想。”

馬逸深感無聊，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哈提。

“對了，在哪能看到答案？”

馬逸懶散的回答說：“下周才出答案。”

“好吧。”

兩人討論完，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劉航便熟悉了這樣的氛圍，昏昏入睡了。

馬逸則翻看著手機，明日便是立夏了，但他該沒有感受到夏季應有的暖意，或許是前兩日陰雨連綿的緣故吧！

周一，零點。

“馬逸，手機給我。”

馬逸瞇著眼睛，無力的抬起胳膊，將手機遞到劉航的手中。

“可算出答案了。”

劉航為了第一時間知曉答案，一直等到現在。一陣笑聲過后，他的聲音穿到了馬逸的耳邊。“對了，對了，咱倆猜對了。”

“啊？哦！”

相比知道答案，馬逸更想好好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