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谷是忘川最美的地方,尤其是春夏花草繁茂時,過兩天她還要帶上兔子去曬太陽,叫上小茴和半夏她們,大家已經不害怕她了,還和她成了朋友。
“婆婆,師父,我走了!”
婆婆:“去吧!”
哪知蝶谷的兩隊人已經前前后后地回來了,正好在大門碰見女子跑了出來。
澤蘭:“月姑娘,你怎么出來了?”
她停下了腳步:“你們要回去了嗎?”
“是??!”
看來是錯過了。
澤蘭拉過她:“走吧!進去了,看你跑得這么急,一定累壞了吧!”
連翹:“回去吧!月姑娘,讓半夏和小茴慢慢告訴你?!?
“……”
半夏和小茴走了過來,一左一右挽起女子的胳膊,“走啦走啦!”
“好吧!”
木藍和丁香她們也從旁打量了一眼女子,從女子的衣著打扮能看出來,這位女子和谷里其他人的身份不一樣,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這時,女子側過頭看看她們,“你們就是今天來的客人嗎?”
木藍笑著打起招呼:“我叫木藍,她是我嫂子,我們來看哥哥?!薄?
“你們是木大哥的家人吧?”
丁香對女子一笑:“嗯?!?
連翹:“月姑娘今天在做什么呢?”
“師父叫我喂兔子?!?
她又看了看她們,她們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于是小聲地問起半夏,“她們怎么了?”
半夏還沒回答,茯苓就開口過來問女子:“公子今天在干嘛呢?”
“在看書呢!”
小茴拉過女子,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話:“她們吵架了,丁姐姐都哭了……”
女子點了點頭。
澤蘭她們正和丁香、木藍說話,也沒有再留意她和小茴,半夏疑惑地看向茯苓和連翹,茯苓和連翹正在示意半夏,不要再討論蝶谷之事,卻也攔不住小茴心直口快。
小茴:“她們本來要成親的,可是木大哥不愿意,丁姐姐都找來了,你不知道木大哥可壞了,把丁姐姐都氣哭了……”
半夏看小茴的舉動不免有些失禮,于是伸手從女子背后拉了拉小茴的衣裳,暗示小茴不要議論了。小茴很快就會意,閉口怏怏地側過頭去了。
見狀,女子也沒有再問了,她又看了看丁香,她看起來還是不開心,自己也跟著有些不開心了。半夏和小茴這一路上不說話,她也不說話了。丁香和木藍被她們帶去客廳了,女子沒有跟去,只是又一個人回去了。
“月姐姐,你怎么走了?”小茴追了出來。
“師父在等我回去喂兔子?!?
“那我跟你一起去?!?
“嗯。”
小茴和女子回去的時候,忘憂不在屋里,兔子已經喂好了。忘憂在她走之后就出來幫她收場了。
女子將兔子提進去放在了桌上,也和小茴逗著兔子玩。
“那位丁小姐怎么哭了?”她還在念念不忘。
“因為木大哥,木大哥說要和她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成親了?!?
“成親又是什么?”
“……”
小茴也被女子的問題嚇了一跳,她從來不知道女子竟變得這樣無知,“成親就是兩個人拜堂成親,成為一家人,然后生孩子……”小茴耐心地告訴女子,其實她知道的也并不多,這些都是平時和大家呆在一起聽來。
“……”
自從失去記憶,女子也就徹底失了心志,認知就和孩童無異,谷中也從來沒人教她這些,自然也就理解不了禮法倫常。
小茴:“以后你也會和公子成親的?!?
女子一臉懵懂地看著小茴,小茴害羞地笑了笑,又低頭逗起兔子了。這兩只兔子看起來也是一對,它們耳鬢廝磨著,被小茴逗著也不急眼。女子左右看了兩眼兔子,又拿過忘憂剛才放下的書,書上有許多她不認識的生僻字,翻了兩頁女子就放在了一旁。
“月姐姐?!?
“嗯?”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
“天冬哥哥喜歡澤蘭姐姐,還有百部哥哥也喜歡佩蘭姐姐。”就像女孩子之間說著這些小秘密一樣,小茴又逗著兔子偷樂起來,“半夏告訴我的,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許告訴別人?。 ?
“嗯。”女子承諾。
“月姐姐,你喜歡公子嗎?”
“喜歡。”
“哈哈哈……”
小茴捂著嘴輕輕笑起來,看起來十分可愛。女子卻是一頭霧水,她也聽澤蘭她們說過忘憂很喜歡她,所以女子自己并不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她不知道為什么小茴會笑她。
“你笑什么?”
“羞羞羞……”
“……”
“哈哈……”
看著小茴不停地笑自己,女子有些不開心了,干脆就不理小茴了,悶聲站起身就走到旁邊坐下了。
“月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我當然知道。”女子竭力辯解,“我還喜歡婆婆,喜歡半夏,可是,我不要喜歡你了。”
“哈哈哈……,不是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說的是像天冬哥哥喜歡澤蘭姐姐那樣的喜歡。”
“……”
“就是話本里常寫的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會成親的喜歡,你懂嗎?”
小茴望著女子,此時她就像看孩童一般看著女子,看女子不上道的樣子,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也不要理你了?!?
女子生氣地跑了出去。
小茴忙追了出去。
“月姐姐你去哪?等等我!”
這時忘憂正好回來,女子在院子和他撞了個正懷,“月兒?!?
女子也不理他,頭也不回就朝外面跑了。
“月姐姐,對不起,你別跑了?!?
小茴追出來看見忘憂又站住了,看到忘憂一臉嚴肅的樣子,小茴這才感到害怕起來,“公,公子。”
“她怎么了?”忘憂冷聲地問道。
“我就是和月姐姐開了個玩笑,說她不懂成親……”
小茴還沒說完忘憂就跟著追了出去。
女子跑出了院子,跑到了院子后面的竹林,忘憂才追上了她,她看起來很不開心。
“月兒,你怎么了?”
忘憂拉住了她,女子也不說話掙脫開來,又被忘憂拉進了懷里,“月兒,告訴我,你怎么了?”
她還是不說話只顧掙扎起來。
忘憂第一次見她這樣,一時也無措起來,只將她在懷中抱了抱緊,心疼道:“月兒,沒事的,沒事……”
“嗚嗚……”
女子本來還忍著情緒,被忘憂這么一安慰忽然就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
“月兒不哭,沒事的,師父在這里,沒事……”
哪知女子反而越哭越大聲,越來越傷心了。
忘憂撫摸著女子的頭,不停地安慰女子,“沒事了,是師父不好,師父讓你受欺負了。師父不好,月兒不哭……,不哭了……”
“嗚嗚嗚……”
忘憂看著懷里的女子抽搐著,也擰緊了眉頭,更是心疼不已,“不哭了,師父回去幫月兒重罰她們,讓她們還敢欺負月兒,乖,不哭了……”
女子在忘憂的懷里蹭了蹭,已經哭花了臉,眼睛都哭得通紅,抽泣聲慢慢弱了下來。女子也將忘憂抱了抱緊,似乎得到了安慰,只是哭得很累了。
“沒事了,沒事了……”
忘憂將女子放開,從懷里掏出手絹給她擦拭著淚水。他隨身都帶著手絹,因為女子總是一不小心就弄臟了衣裳。
“師父,我是不是很笨?”
忘憂:“月兒才不笨,藥草集都被月兒看完了?!?
“可是我會傷心。”
女子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傷心,什么是委屈,也知道自己和她們不一樣,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