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城,一切照舊,百姓們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正一步步靠近,家家戶戶正對太子選妃的事情津津樂道。
“聽說這次朝貢,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員,只要府上收到請帖,都可以送進宮入宴。”
“不僅這樣,其他國家的使臣也要來歧城,我還真沒見過這么大的場面啊!”
“你又是從哪道聽旁說的?”
茶館里,幾人正在交流。
“宮里傳出來的消息還有假,除了南嵇,其他國家的使臣差不多都來了,連崦之、邗海兩國的國書今日一早也都送進城了,到時候那陣仗,可了不得。”
“那漠疆呢?”
“漠疆就算了,誰也沒見過他們長什么樣子,別說朝貢齊越,就是哪天齊越沒了都不見得會出來。”
“噓,話可不能亂說。”那人禁聲道,左右看了看,“你們還記得那百鳥朝凰的傳言嗎?”
“記得,當時還有不少人被抓去盤問呢,可折騰了一陣子。”
……
“你們看。”
茶樓的幾人紛紛望向了街上,只見人群里穿過幾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小姐,打扮像是來自異族,他們在丫鬟小廝的擁簇下走進了斜對面的酒樓,想是也來圍觀這選妃盛況。
“我們就在這里吃午飯吧?”
“也好。”
“請。”
……
“公子、小姐快里面請。”
酒樓的伙計招呼起來,里面坐滿了客人,只剩下一兩個空余的桌子。歧城的大小街道打掃一新,也開始布置起來,漸漸都掛起來紅綢子和紅燈籠。
此時,客棧門口正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抬頭望了望,只見兩邊的橫梁上都掛上了綢子,連匾額上的“四方客棧”幾個字也被擦洗得一塵不染,不知道還以為是客棧剛開業。
“源公子您又來了?”
“她回來了嗎?”
“還沒呢!”
源霖前腳剛踏進門檻,聽到回答后腳便離開了。一別之后,他再也沒有她的音信,他想也許她已經回家了,憑他們的交情怎么也要送個信,他越想越生氣,“當真不回來了嗎?”
盡管他這樣說,還是一邊走一邊打量起街上往來的行人,這幾天城里人確實多了起來,他想皇城這么熱鬧她或許會回來呢!不如明天再去客棧看看。
街上的小攤邊,聚集了一堆人,他們衣著打扮與齊越人不同,對城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哥哥,你們快來看啊!這些東西好別致……”
一位公子這樣說,小攤上擺滿了各種小玩意兒,其中一位小姐湊近攤上東翻西看,她拿起一只風車,回頭問道身旁的公子,“這是什么?”
“這是風車,還有這些小人兒,是陶瓷玩偶……”
“小姐,買一個玩偶吧!”小販將手里的玩偶向過往的行人推銷起來,“您幾位看看,多好看的玩偶。”
于是,他們也都撿了自己喜歡的幾樣買了去。
“這里真熱鬧!”
“早在家說帶你來你還不來呢!怎么樣,好玩吧?”
……
歲末年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歧城的謠言或許不真,終將止于智者,可北方雪女的傳聞卻煞有介事,百姓尚且議論不已,何況朝堂。
蘇情:“師尊他不回來?”
蒼術:“是,少閣主處理就好。”
云閣的瓦檐積了厚厚一層雪,掛在樓上的燈籠特意換成了紅色,看起來多了幾分過年的喜慶。
“漠疆來信,卿桑公子他已經到了。”
“清風館呢?”
“計劃已停。”
清風館里,將離除了每日等待雀奴傳回的消息,便是靠在窗前遙望著城外的方向。
“我的好弟弟,狡猾的狐貍,不僅騙了我,竟然也騙過了羅藏山,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所有人都以為他回了南國,沒想到是漠疆,哈哈哈……”
“靈雀閣怕是不會放任不管。”
“自然。”
卿桑在蒼丘不告而別,的確沒有去雪山,所以女子尋不到他。七個日夜,女子想必早有答案。可為什么是漠疆,只有卿桑才清楚。
“公子,涇安那邊來人了。”
“隨他去!”
清風館以時機未成熟為由,徹底退出計劃。
……
齊越以西,大漠深處。
一行人經過數月的行程,一路翻過山丘和沙漠,終于見到了綠洲,再深入綠洲便是一片生機。這一行人繼續前行就在前方看見了一座城,他們決定在城里暫時落腳。一行人加快速度行進,于是趕在天黑前進了城。
這里和齊越的樣子并無太大區別,城池村舍坐落有序,道路街巷四通八達。這里是大漠腹地,漠疆子民分布的地方。他們自給自足,不多與其他國家往來。
客棧里正在匯報歧城的事情。
“公子,涇安那邊要動手了。”
“這次是誰?”
“生死門。”
卿桑:“哥哥他,改變心意了?”
“是。”
卿桑對涇安的事情并不關心,只因涇安侯與漠疆有那么一些淵源,他才多留意了一下。成與敗,都與靈雀閣沒有太大的關系,也對南國造不成任何威脅。其實從一開始,涇安那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沒有逃過靈雀閣的眼線,靈雀閣也從歧城將這些消息傳給了南國宮廷,由宮廷稟報給卿桑。
“明日一早繼續趕路。”
“是。”
靈雀閣在漠疆有自己的據點,不久后就會有人前來接應。根據他們收集到的資料,幾十年前,皇庭里便有人被下過相思引這種毒。卿桑一行要去的便是在日落西方的那座皇庭,他們要在在那里查探相思引的資料,與他們一起的商隊也將那里卸下貨物,然后等他們辦好事之后再帶領他們返回齊越邊境。
齊越,生死門已經成功為涇安侯府獲取了各國使臣的名單,這時名單也已經送到了涇安。涇安侯府,那位候爺手里正拿著這份名單,得意洋洋,對生死門亦是贊譽有加。
翠鳶閣,蕓姑坐在房間苦等,夜陌自從出去執行這次任務一直沒有回來,她再也坐不住了找到那位掌事人。那位掌事人似乎猜到蕓姑遲早會來,這幾天都在客廳里等她。
此時,客廳外的下人們紛紛離開,只見蕓姑走了進來。
“門主。”
“坐。”說著將事先預備的茶水給蕓姑倒了一杯,蕓姑也不坐下,他將茶端給蕓姑,“喝茶。”
“他在哪里?”
“殺手出行任務,生死有命,是死是活全靠他的本事。”只端起茶杯品起了茶來。
蕓姑見狀坐下來,也喝起了茶。
掌事人:“你不求我幫你?”
蕓姑不語,自顧自地飲茶。
這位掌事人卻放下茶杯,想了想,他怎么忘記了蕓姑的脾氣,若自己還是堅持不松口,恐怕蕓姑就要以使臣名單的事情威脅于他了。
兩人都按兵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
掌事人還是先開了口:“看在你的面子,我會派人打聽他的消息。”
“天色不早,門主早點休息。”
蕓姑說完便離去。
……
夜深,梨州。
女子已經睡下,為了方便照顧她的起居,雀奴專門睡在了隔壁,因為她的眼睛受傷后,一直畏光。
“雀奴,他們是不是快跟上來了?”
“嗯,明早就到。”
她伸手貼了貼額頭,“我是不是很不近人情?”
“姑娘肯定有苦衷。”
女子人雖回到梨州,卻沒有自己回神女峰,而是住在了梨州城,似乎刻意在等忘憂三人追上來。
“梨州城以西,有座亶山,那里就是我的家。雀奴,明天我們就去歧城吧!”
雀奴不語。
“他可是也讓你搶奪雪天明?”
“姑娘睡吧!”
“嗯。”
兩人都合上了眼,一夜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