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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雪山

  • 月是相思引
  • 乜月
  • 2520字
  • 2019-10-08 00:07:00

“駕!”

“駕……”

“月姑娘,等等我們!”

“你們別跟我!”

“快停下,雪山危險!”

“駕!”

一人一馬,飛著一只白色雀鳥,身后三人縱馬緊追不舍……

沉香:“公子,這月姑娘怎么就是不聽勸呢!戰場兇險難料,不被那些士兵傷到,也要被亂馬撞飛。”

忘憂:“追上去!見機行事。”

辛夷:“只能這樣了。”

視野中漸漸不見女子身影。

……

北方草原,一片蒼茫。

這座巍峨大山,立于綠洲之中,終年積雪,千年不化,名叫冇山。卿桑已經攀上雪山兩日,雀鳥難敵雪山嚴寒,飛不上雪山,卿桑因此失去音訊。

“卿桑,你千萬不要有事。”

雪山越來越近,草原上布滿密密麻麻黑點,是崦之和邗海的軍隊。鐵蹄踐踏之下,草木昏黃,一片肅殺景象。此時雪山腳下,一場戰爭正在上演……

她顧不上許多,揚鞭策馬,朝戰場奔去。

“停下來,別過去!”

是誰在說話?不是般若,她的身后空無一人。

“別去!別去!”

這個聲音很熟悉,不停地告誡她,不要靠近,她不明白,或許這座雪山有什么魔力?手中的韁繩勒得手疼,馬背上顛簸個不停,晃得她頭暈。

“別再過去了!”

不對,這聲音,是她自己的聲音?怎么可能?是她的心聲……,難道說,在潛意識里她在退縮?不會的,她答應要幫卿桑尋回雪天明,絕不會被干擾。

她惱怒道:“你閉嘴!”

那個聲音似乎消停了,距離戰場越來越近,兵器鋒刃上的光芒蹭亮,盔甲盾牌上的銹斑磨去擦痕。

“卿桑,等我。”

……

金戈鐵馬,鉤戟沉沙,北風怒號,角聲震天。兩軍對峙,蓄勢待發。倏忽,兩軍陣前,一道光影沖入戰場,敵對兩軍一頭霧水,聲勢減弱,只見策馬之人手無寸鐵,亦無盔甲護體。俄而,韁繩輕擲,那人騰空而起,攀上雪山,一個登云梯,幾步飛上冰川,云霧之中,已去千里。戰場一聲嘶鳴,馬蹄漸遠。眾軍瞠目,皆棄手中器械,驟然,又見大雪紛飛,竟相顧涕泗橫流。

“是雪女!”

“一定是雪女!”

“太好了,草原終于有救了!”

“雪女回歸之日,戰爭終止之時。”百年預言,難道是真?兩軍偃旗息鼓,鳴金收兵。自古傳聞,冇山雪女,守護著這片遼闊的草原,然而三百年前,草原一分為二,從此戰亂連連。眾人禱告無果,皆以為雪女已逝,不再眷顧原上眾生。如今雪山顯靈,草原夕日和諧重修有望,他們豈能不動容。

“天佑我草原!”

“天佑我草原!”

戰爭暫且停息,崦之、邗海各自帶兵回營,以圖將來。這場戰爭原本是涇安侯府蓄謀挑起,用意是將戰火引至齊越邊境的蒼丘,如今卻功虧一簣,涇安侯親筆書信尋求清風館協助,更是將那破壞他們大計之人視為眼中釘。

涇安,侯府。

“侯爺,如今可如何是好?”

突生變故,謀士始料未及,這場戰爭他們籌謀了這幾個月,終于煽動起來卻被風吹滅一般,輕而易舉就熄了烽煙。他們功敗垂成,反而有望成就草原和平。

“可有查探到具體消息?”

“尚無。”

“歧城可有回信?”

“尚無。”

涇安侯思度,若非有人親眼所見,他定不會相信有如此荒唐之舉,雪山上有什么,值得人不顧嚴寒攀登。這讓他想到歧城那場天象。謠言是從歧城傳出來的,而那天象聚集之地正好靠近城東清風館,也是涇安的消息來源。

“莫不是他們有意設計?”

“侯爺您說什么?”

“諸位可還記得歧城天降祥瑞?”

眾人點了點頭,也跟著回想起來。

“那天象倒和北方有些相似,看似枝末生根之事,確實就發生在眼前。”

“煎水作冰,敲冰求火,怪哉怪哉。”

……

“侯爺所說的有意設計又是何意?”

“歧城的天象就發生在那謠言散播之地,諸位可有見解?”

“這……,侯爺是說,清風館主仆存有異心?”

“老夫也不確定。”

眾人又商討一番,只待清風館回信再做分析。此時,涇安侯對清風館已心存芥蒂。

……

雪山之巔,淡淡白影,一株銀花,熠熠生輝。那女子摘下覆眼白紗,將這銀花連根拔起。她凝望著四周皆白雪覆蓋,唯獨腳下一片芳草地,溫暖如春,滋養得百花齊放,艷麗無比。雪天明,是它,果真如古籍記載,長于極寒之中,她松了一口氣。只是在那銀花被摘下的一瞬間也被冰封起來,她這才感覺舉步維艱,將白紗覆在眼上后,搖搖晃晃地飛進了雪山深處。

“卿桑,你在哪?”

她一寸一寸地搜尋,山崖溝壑,冰川縫隙,在山頂找到了雪天明,也找不到卿桑的身影。雙眼已然被白雪灼傷,看不到色彩卻意外對環境更加敏感,一絲風,一片雪落,一塊冰川開裂,一朵云攏一朵云散……,但只能憑皆體膚耳目感知,找起來畢竟不便。

一個雪坡,突然腳滑踩空,白衣險些撞上倒掛的冰棱,應激地用手掌撐地,忽而掌心一股氣流掃起積雪,沒有意料的摔倒,身體穩穩地貼在了雪坡,留出懸浮的空間。她愣愣地側過臉去,那支冰棱險些刺進眉心。

“太險了。”

是了,她的身體比她更了解自己,她試探地揮出另一掌,隨之而來,一股輕盈之力,將她的身體扶了起來。

“原來我還有內力。”

這完全是意外收獲,她不再耽誤,繼續向下一個山坳搜去。不知過了多久,只知眼看天色漸晚,她再也沒了耐心。

“卿桑,我該怎么辦才好?”

她取出那株銀花,看了看,枝節脈絡分明,于是摘下一片葉子,如今只能這樣了。她將葉子放進嘴邊,期盼借內力吹奏出那只曲子,召喚來飛鳥。在內力的催動下,曲音絲絲入扣,傳向雪山周圍,穿破云端,飄進山川河流。

“卿桑,你在哪?”

空靈的曲音,連風也加入合奏,她順著音符感受到生命萬物的律動。雪山下的來人,是忘憂他們,還有幾隊聚集的暗人正在彼此試探,唯獨感受不到卿桑。

“為什么?”

她停下吹奏,失落地聽著風聲,風聲緊湊,夾雜著羽翅拍打聲,體型嬌小的是雪雀,體型偏大的是蒼鷹、禿鷲,還有路經此地的大雁;雪地里傳來腳步聲,是雪狐、雪兔。

“麻煩你們,一定替我找到他。”

雪山七個日夜,每一個聲音都在告訴她,卿桑并不在雪山。

“你們走吧!”

在那天黃昏,晚霞滿天時,她突然放棄了,所幸她并不孤單。這些鳥獸陪伴了她七日,最后回到各自的棲息之地。

“我也該回去了。”

……

山崖上,忘憂三人正冒著風雪,艱難地攀爬著,白衣女子飛落在三人身邊,冷冷清清……

沉香:“月姑娘!”

辛夷:“真的是你!”

忘憂好像對她伸出了手,問道:“你的眼睛?”

“看不清了。”

女子看著三人,隨后漠然道:“下山吧!雪山沒有第二株雪天明。”

“……”

不待回應,女子忽然抬手,朝三人揮掌一掃,頓時掃落山崖,墜下雪山。

“啊……”

“公子……”

一陣呼喊聲回蕩在雪山,頓時引發雪崩,松動的積雪傾軋而去,鋪天蓋地就要將人吞沒……

“別怪我。”

那白衣女子望著腳下,下一瞬飛身而去接過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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