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打過他們，為什么還要冒險？”葉衣很是不解。

凌慕雪無奈攤手，就差把他是累贅寫在臉上了。

葉衣：“……”

她沒有告訴他的是，在跟葉衣交流之前，她壓根不清楚自己的靈力品階——畢竟逸明村沒有靈力，她上哪知道去？

直到葉衣說一級魔物實力跟二品靈師接近時，她才知道路上隨手收拾的小東西這么厲害，難怪那些人會花錢買它們的內丹。

“你本來可以自己走的。”葉衣望著她的眼睛，神情復雜。

“誰讓我一時想不開答應跟你合作了呢？唉，沒辦法，我就是這么個誠實守信善良勇敢的人，你再這么崇拜地看我，人家都要不好意思了。”

葉衣：“……”

“最后一個問題，如果計劃出了意外，魔物比你先到呢？”

“有我在，沒意外。”

凌慕雪見他仍是滿臉寫著不信，忽然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未被鮮血沾染的胸前，搖搖頭恨鐵不成鋼道：“嘖，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我鐵定給收尸。困了，睡覺去。”

然后她伸了個懶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葉衣無語，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正當他準備歇息時，一個東西忽然從懷中掉了出來——

一個干凈的驅魔粉藥包。

它是什么時候回來的？葉衣回想凌慕雪沖向劫匪前的畫面，好像確實將什么東西扔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少來，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可能死！”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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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峰山莊的招新快要開始了。

凌慕雪在客棧歇了兩天，見自己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便跟葉衣辭行，踏上了前往靈峰山莊的路途。

而在靈峰山莊那邊——

掌門坐在陌雙的床前，一只靈蝶剛剛化作光點消失在指尖。

“我去。”

陌雙的聲音平靜，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是剛從昏迷中醒來的。

掌門搖搖頭，起身捋著胡子道：“新塢這次的魔物暴動很奇怪，你才剛好，我擔心……”

“沒事了，真的。”

陌雙再次堅持。

在靈峰山莊現有的弟子中，自己的戰斗力最強，讓其他人去他不放心；而因為招新在即，掌門也需要留在門派，防止有心人作亂。

況且此次的魔物暴亂出現得太過詭異，說不定就是個陰謀。

思來想去，沒有人比自己更合適了。

“要不要帶上十六？”

十六便是當天安排人將陌雙送回房，又親自去告知掌門的人。雖然年紀可能比陌雙還大一點，卻不妨礙他對陌雙的崇敬。

若是他知道陌雙大病初愈就要做這么危險的事，肯定會鬧著要一起去的。掌門覺得直接給他個順水人情也未嘗不可。

然而陌雙拒絕了。

十六的組織能力強，整個招新考核需要他來協助統籌管理。況且掌門放權已久，留在山莊里基本只充當鎮宅的吉祥物，并不會插手具體事務。

掌門見拗不過陌雙，只好同意了。

臨行前還特意叮囑陌雙，雖然調查真相很重要，但是保命更重要，打不過就跑，千萬別逞強，山莊這邊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陌雙點點頭，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御劍離開了。

掌門望著他的背影，摸著胡子喃喃道：“這樣也好。”

……

……

西山·良城

凌慕雪走了許久，終于到達了靈峰下的良城。

忽然，她似乎心有所感，抬頭望向天空——

藍天白云，風清氣爽。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再往前就是城門了，門口處有不少衛兵把守，檢查進城人群的行李物品。城樓上還站著幾個穿著月白色衣服的人，看起來地位不低。

凌慕雪抬頭看了一眼，感覺有些熟悉，還沒等她細想，就被后面的人推搡著進了城。

良城位于靈峰山莊腳下，往日里就有不少人拖家帶口地前來參觀，沾沾這個地方的福氣。萬一再碰上個靈峰山莊的高階靈師，慧眼識珠發現他們骨骼清奇適合修煉呢？

——畢竟話本子里都是這么寫的嘛。

而如今正趕上三年一度的盛事，整個良城更是擠滿了來自大陸各地的靈師，大街小巷都變得水泄不通。

凌慕雪順著人流向前涌動，毫無反抗之力。

好不容易看到個茶樓模樣的地方，她趕緊以手代槳劃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鉆進了樓里。

茶樓里也是人聲鼎沸，根本聽不清說書人在臺上慷慨激昂地講了什么故事。

凌慕雪一直沒找到座位，轉悠了半天，剛看到有人離開，她一個箭步沖上去坐在了空位上，然后長長舒了一口氣。

太可怕了，這就是靈峰山莊的影響力嗎？

她感覺這輩子見過的人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

“小丫頭，你是來參加考核的？”

凌慕雪疑惑抬頭，只見眼前坐著個相貌極其普通的老頭，唯有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有辨識度，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年紀相似的祭司爺爺，當即多了幾分親切，連忙點頭。

“你的家里人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長大了，才不需要家里人陪。

大約是她的長相和態度都太討人喜歡了，老頭拉著她就開始嘮家常。凌慕雪正愁沒人打聽消息呢，于是也興高采烈地聊了起來。

“老爺爺，你知道臺上的說書人在講什么故事嗎？”凌慕雪聽了半天啥也沒聽見，光看他手舞足蹈了，實在心癢難耐。

老頭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他呀，講的是有關九尾狐的秘辛。”

“九尾狐？那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九尾狐？”老頭面露驚訝，不過隨即哈哈大笑：“無妨，那就讓小老兒我給你講講吧！”

“眾所周知，九尾狐是萬年前為禍人間的怪物，據傳它三頭六臂青面獠牙喜怒無常，舉手投足間就能覆滅一座城，令人又恨又怕。不過后來被神界消滅了，歸還六界平安。”

“九尾狐有四個屬下，分別是饕餮、窮奇、混沌和梼杌。坊間早有傳聞，天象異動預示著災星現世，而幾年前窮奇突然掙脫封印血洗北漠，雖然已經被靈峰山莊所鎮壓，但大家都很擔心。”

“為什么擔心？是覺得靈峰山莊的封印不牢固嗎？”凌慕雪好奇道。

老頭擺擺手，嚴肅道：“并非如此。你想，若傳聞預測的災星是窮奇，那還好說，但若不是它呢？”

凌慕雪沉吟片刻：“您的意思是……天象預示的災星，很可能是九尾狐！”

此話一出，四周突然安靜了。

老頭尷尬地賠著笑，不斷表示自家小孩亂說話，大家別當真，好說歹說才將他們應付了過去。

他松了口氣，又壓低聲音說：“丫頭，這話可不能說啊！萬一引起恐慌了，可是會惹禍上身的！”

凌慕雪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災星是九尾狐，那么意味著窮奇只是開始，剩下還會有兇獸不斷掙脫封印為禍人間，甚至連那消失了萬年的九尾狐，也可能再次現世。

到那時，整個六界都將成為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