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從龍椅上彈了起來，腿發軟的朝著風清走去，眼眶含淚。

他不是做夢吧，清兒回來了。

“皇上”風清面無表情的避開了伸過來的手，這道聲音似驚雷般把沉浸在幻想中的皇帝炸醒了。

哆嗦的雙手緩緩垂下，是了，他的清兒已經丟下他走了。

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風清，背影寂寥的走回了皇位。

容貴妃眼里劃過一絲不解，清兒是誰？

顧渝站在下方觀察著辰巳，他臉上的黑點又多了一顆，又放了一次心頭血么？

皇帝神色晦澀難懂，記憶回溯。

產房外。

皇帝焦急的在外踱步，里面只傳來穩婆和宮女們的走動聲。

一盆盆帶著血腥的水被端了出來。

“好了沒啊？清兒怎么樣？”

皇帝逮住一個宮女詢問道。

“娘娘…娘娘…”

宮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一幕，哪有女人那樣生孩子的啊。

皇帝一把推開她，怒吼道：“廢物”

抬步朝著房間走去。

“陛下不可啊！產房乃污穢之地啊！”大臣們跪在地上奉勸道。

皇帝轉過身怒視著眾人，“滾蛋，再廢話官降三級發配嶺南”

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入，“陛下”屋內的穩婆喊了聲接著做自己的事情。

璃清額頭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鮮血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皇帝又氣又心疼的看著璃清，強硬的掰開她的嘴唇，把手放了進去，“要咬就咬我，咬自己干嘛！”

璃清虛弱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沒有絲毫感情。

皇帝心中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個檔次，都生孩子了，還這樣！

沒過多久孩子出世了，但是不會哭，穩婆拍了拍他，他還是閉著眼睛，穩婆顫抖的遞到皇上面前，“陛下…這…”

皇帝看也不看一眼，擦了擦璃清額頭的汗珠，璃清推開他的手虛聲說道：“孩子，我的孩子”

皇帝連忙接過一邊的嬰兒放在她的懷中。

見她掙扎著要坐起來，趕忙伸手去攙扶。

“慢點，慢點，在呢”

璃清沒有理他，咬破自己的指尖，一個蠱蟲爬了出來鉆進了嬰兒心口處。

皇帝皺著眉看著她，“這是干嘛？”

他知道清兒是疆域圣女，會馭蠱，但這是何意？

璃清冷淡的回道：“我的使命到此為止，那是護心蠱”

“？”皇帝怒氣壓了又壓，護心蠱他當然知道什么意思，他有時間見她煉蠱也會在一邊觀看，并且也看過一些關于蠱蟲的描寫。

護心蠱者，若受致命攻擊，則會變成毒人。

“什么意思？你覺得我護不住孩子么？”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璃清蒼白著臉吐了一口血出來，皇帝大驚怒氣的面容滿是彷徨不安，伸手把她摟在懷里低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御醫，御醫！”

抱著璃清的雙手顫動不已，這句安慰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璃清。

“沒用的我要走了”吐出的鮮血越來越多，說話斷斷續續，“孩子…”

皇帝紅著眼睛在她耳邊嘶吼道：“我不準你走！你若是走了！你的孩子也別想好過！”

璃清神色柔和的看著懷中的嬰兒，俯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她把孩子放到皇帝手中，重新躺下，周身散發著飄渺的氣息，讓人遙不可追。

皇帝知道什么都留不住她了，低垂著眼眸，啞聲詢問道：“你可曾心里有我”

她額間花的顏色越來越淡，直到最后一刻目光還是停留在嬰兒的身上，只余下一句“沒有”

氣息已斷，床上的美人臉上裂開了許多疤痕，狀似刀疤，這是孕育王蠱的代價。

房間內一片沉寂，隨著璃清的咽氣，嬰兒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