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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更好一點

年底的時候,有一部宣傳很火的電影,名字叫做《地球最后的夜晚》,上映時間選在2018年12月31日,宣傳點是男女主“一吻跨年”,再加上這懸疑加科幻的名字,不得不說,嚎頭真的是很吸引人的。起碼,林清落、安夏和蘇晴三個人就不免俗套的貢獻了3張票。只是,當138分鐘的電影結束后出來時,安夏和蘇晴看到的林清落卻是暈頭轉向的,問其原因,答:“這電影晃的我好難受”。又過了一會,林清落在緩了好幾口氣后說:“我聽到隔壁那對小朋友哭的稀里嘩啦的,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那個,中間他們為什么會飛呀”?因為蘇晴也有同樣的疑惑,于是,安夏看著兩個瞅著她的腦袋解釋道:“因為片中的黃覺跟你們兩個一樣,做夢了”。

林清落她們還是很理智的,沒有選擇午夜那場,所以電影結束的時候時間還早。只是,街上的行人實在太多,雖說處處表現出的都是一片喜氣洋洋,但當二氧化碳匯聚太多的時候,還是會多多少少影響人心里的喜悅成度的。所以,哪怕她們今天的目的是出去跨年,但當面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時,安夏第一個退縮,率先提出了要回去的想法。而這一想法一經提出,其他兩位便毫不猶豫地投了贊同票。于是,她們立馬商定,將戰場重新定位在林清落和安夏的家里,買幾瓶酒,互訴人生。當然,為了表示她們也是出來跨過年的,三個人還是決定,在江城最著名的主街上,從頭走到未。

林清落她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江城這座城市所擁有的人口,相反的,早在3年前林清落就已經切切實實感受過那條主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頭所帶給人的沖擊力了。那時候她剛來江城,還在咖啡店上班,那咖啡店的位置就在這條主街正中間段落的二樓,視野非常好。十一假期的時候,她跟小伙伴站在那二樓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下面的人群涌動,才第一次對中國的人口眾多有了實質性的概念,“中國真是個人口大國呀”,她忍不住對身邊的伙伴感嘆,在得到她認同的回復后,又說“不過,這么多人,卻沒有一個是認識的”,那是林清落第一次在這座城市產生孤單念頭。但盡管如此,在重新變換角色做一次被自己曾經觀看的人眾時,卻還是又真真實實的將自己虐了一把,所以,當她們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林清落立馬發出了感嘆:“怎么就能有這么多人呢“!也不知道在問誰,反正也沒人回答,但那條街算是走完了,而從街尾看過去,以林清落和安夏的身高,視野不過100米的范圍,蘇晴稍微能好點,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距,只能看到,街上大紅燈籠高高照起。

三個人提著一箱啤酒進家門的時候,安夏和蘇晴還在為林清落剛剛的跡遇進行著最后的訓問:

安夏:“你剛剛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要不是旁邊的人及時拉了你一把,你就被車撞了你知道嗎?“

蘇晴:“對對對,你來說說你當時在想什么?竟然能想的那么入神,連摩托車過來都沒看見。難道你那雙小眼睛長在腦袋上是為了裝飾嗎?“

安夏:“就是,還有,不是買了兩份手撕面包么?我們倆買箱啤酒的工夫就不見了一份,你今晚可別又吃多了。“

蘇晴:”就是,你說你能不能長點心?整天迷迷糊糊的,可愁死我們了。“

林清落:“我剛剛碰到了一個老奶奶,就在超市門口,你們兩個去買啤酒的時候。“

安夏”然后呢?“

林清落:“她穿的很單薄,看起來很冷,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蘇晴:“你做了什么?”

林清落:“她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可是我身上沒有現金。只有兩份面包。“

安夏:……….

蘇晴:……….

林清落:”她長得很像我奶奶。“

果不其然,那天兩杯啤酒下肚后,林清落就吐露出了很多之前她未曾說過的事。

原來她是在她奶奶身邊長大的,倒不是說她父母重男輕女,只是因為是雙胞胎,一個人帶有點吃力,而作為雙胞胎中的老大,她理所應當地被塞到了別處。所以,小時候的她與父母同床共枕的機會很少,而記憶中僅有的一次,還在半夜被她父母激烈的吵架聲給吵醒了,那時候她還小,不知道父母口中的離婚是何意,只是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醒來的她做了一件讓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的事:她用小小的身體將爸爸的襯衣抱了整整一個晚上沒有撒手。只是從此以后,她便再也不肯與父母在一起睡了。

長大以后,媽媽總說她不像別人家的女孩子那么貼心小棉襖,因為其她家的姑娘都會親親抱抱的朝父母撒嬌,而她,連被碰一下都會躲開。“其實我也不想躲的,只是,自然的條件反射罷了,我也很愛他們,可是,就是沒辦法像奶奶那般親”,這是林清落的解釋。后來,大二的時候,家里人對她隱瞞了奶奶的病情,等她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去世了。整個流程,她沒有哭一聲,只是兩天一夜沒有睡覺,陪著她直到下葬,之后,生平第一次喝到大醉。”那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世上,我唯一可以躺在懷里撒嬌的那個人,走了“。林清落呢喃的說。

”你們總問,為什么明明知道車站上或馬路上行乞的老爺爺或老奶奶是帶著團伙作案嫌疑的,但我卻每次都會上當受騙,那是因為,我總覺得他們很親切,像我奶奶;而今晚遇到的這個,是最像的。“

“我其實很少夢到她了,剛開始的時候頻率還高點,但每次醒來時枕頭都是濕的,而近兩年來卻是基本夢不到了,我甚至,連她的模樣都快要記不得了。所以,遺忘一個人的速度其實還是很快的呢”。

這是林清落第一次談論起自己這方面的秘密,安夏和蘇晴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過還好,林清落說到這邊就停止了,沒有再繼續下去。安夏和蘇晴都知道林清落的酒量,兩杯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為了不讓她從18年醉倒19年,便下了她的杯子,讓她看著她們兩個豪飲。

臨近12點的時候,三個人都有點恍惚了,但作為三個人中的扛把子,蘇晴還是很對得起這個稱呼的,她做著最后的掙扎,提出了一個建議,老套的不得了,但很應時。她提議:“我們來立個19年目標吧,我先來”,說著便自顧自得說了起來。

蘇晴:“第一、每天少吃一口飯,第二、周末不宅在家里,第三、每月去一次電影院,第四、工資翻一翻。”

安夏翻了她一個白眼,說她目標太多,就是個形式,然后說:“我只有兩個目標,不對,三個,第一、以后絕對不加班了,第二、我要暴富,第三、我要找個男朋友”。

蘇晴毫不客氣的對他的目標進行了指點:“你這個不實際,加班不加班由不得你,暴富這件事概率太小,至于男朋友嘛,這個還可以努力努力”。安夏回答說:“能實現一個我就很滿足了”,然后看一旁的林清落怎么不吱聲,兩個人才發現她已經在約會周公的路上了。這怎么行,于是,兩個人很盡職的喊醒了她,半脅迫半哄騙的問她明年想要什么,只見她努力的睜開那雙小眼睛,以半睡半醒的狀態回答:“我啊,我就想做兩件事,第一、多給我爸媽打電話,第二、恩,就想,明年的我,能比今年的自己更好一點”。話剛說完,12點的鐘聲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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