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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鎮(zhèn)邪臺上(1)

  • 鎮(zhèn)邪記
  • 何俗
  • 2376字
  • 2019-10-05 11:45:00

一夜風(fēng)雪,翌日清晨,大地已一片皚皚白雪。鵝毛般的大雪仍在不緊不慢地飄著,地上積雪已三寸有余,一踩一個腳印。盡管大雪飄飄,天氣寒冷,鎮(zhèn)邪臺上依然聚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豪杰。少林寺法、慧等年輕僧人早掃干凈了高臺上的積雪,又在高臺下一溜搭起十幾排長棚,以遮擋風(fēng)雪。群豪大多擠在長棚內(nèi),擠不下的便立于棚外,有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用腳踢開積雪,坐在了空地上。

其時大清版圖遼闊,除中原、江南外,西域、南疆、塞外均有豪杰來參與盛會,因此鎮(zhèn)邪臺上高手如云,盛況空前,人聲鼎沸,熱鬧之極。還有些衣著古怪、語音陌生、面貌特異之人穿行人叢,那自然是來自更遙遠(yuǎn)的異民族了。

百花門韓妍、百花四絕等六人也早早便到,搶到了好位置,坐于第一排長棚內(nèi)。韓妍一對亮如點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掃視了全場一遍,已然瞧見混于人叢中的方綬衣與瓜兒,道:“閉月,去把那姓方的臭小子帶過來!”

方綬衣主仆一早也來到鎮(zhèn)邪臺,兩人正悄悄盯視著寶相,哪里知道百花門已經(jīng)注意上自己?驀然香風(fēng)拂體,黃影一晃,眼前已立著那名月貌花容的閉月。閉月道:“姓方的,郡主要你過去!”

方綬衣暗道一聲倒霉,心知自己若不從,只怕立時便有“耳光之災(zāi)”,說道:“佳人有請,怎敢不從?請姑娘前頭帶路。”閉月也不睬她,冷冷地將兩人帶至韓妍身前。

韓妍對她倒也客氣得很,道:“坐呀!”

方綬衣道:“多謝!”老實不客氣地便在她身邊一條長凳上坐下。瓜兒則在另一頭坐下。方綬衣坐下之后,向旁邊瞧了瞧,除了張小璣之外,四周全是些英糾糾的女中英雄、巾幗豪杰,顯然是韓妍不愿與男人聚在一起。也不知是此處男子本少,還是都給百花四絕逐了開去,韓妍的霸道,可是自己親眼所見的。

正在此時,忽然撲通幾聲,七名兩廣豪杰在韓方等人身前的雪地里坐了下來。

韓妍眉頭一皺,喝道:“滾開!”

那七人乃廣西七星巖七星莊的“丹霞七友”,因來得較遲,棚中座位早讓人坐滿,見韓妍等人身前雪地較空闊,又離高臺最近,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坐了下來。這時聽到韓妍的喝聲,還不知是沖著自己來的,向四周望了望,沒見特異之處,心中奇怪。他們可不知道,他們這一坐,可坐來了麻煩。

張小璣見這幾人要遭殃,忙道:“各位爺們,請挪挪地方!”

丹霞七友的老大胡遠(yuǎn)舟道:“不知閣下此言何意……”

一言未畢,身著墨綠衣衫的羞花已厲聲喝道:“咱們郡主要你滾!”

丹霞七友一聽此言,呼地一聲站起,道:“姑娘,你說什么?”

羞花道:“要你們滾!”

胡遠(yuǎn)舟怒道:“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去。看姑娘年紀(jì)輕輕,為何如此橫蠻?”

羞花突然伸手,啪地打了胡遠(yuǎn)舟一個耳光。這一下手法極快,胡遠(yuǎn)舟根本來不及避開,不由大怒,唰地一聲,拔劍在手。其他六人也齊都大怒,紛紛抽拔兵刃。

旁側(cè)有幾人喊了起來:“咦!這少女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無禮?”附近數(shù)十人的目光都掃了過來。

便在這搏斗一觸即發(fā)時刻,突然梵唄聲起,磬聲大作,寶相方丈等數(shù)名寶字輩高僧引領(lǐng)著七八名武林名宿緩步登上高臺,依次坐入高臺上那一溜椅子中。各人的注意力立時轉(zhuǎn)移。丹霞七友也不敢在此時滋事,恨恨地回劍入鞘,走了開去,目中卻都露出仇恨,在附近暗暗盯著羞花。

只見寶相等少林寺幾位寶字輩高僧依次坐下后,后面諸人也一一坐下。方綬衣目光向這十來位武林名宿的臉上掃去,突然心中一凜:“權(quán)九爺與司馬青衫!”原來權(quán)司馬二人竟也大咧咧地坐在這群人中間。只見權(quán)九爺輕揮折扇,司馬青衫背插玉笛,瀏覽雪景。二人均顯得悠然自得。臺下群豪顯然也都不知權(quán)司馬二人是何方人物,見二人年齡不大,卻能與寶相方丈等人并肩而坐,均紛紛議論,暗暗猜疑。

其余幾人則是武當(dāng)派的掌門無為道長、天地會的四當(dāng)家貝西洲和青城、峨眉、華山等派掌門及報國寺住持不凈禪師。

寶相方丈站起身來,躍身而出,來到臺前,朗聲道:“諸位冒雪而來,參與此公裁大會,老衲代表天下武林及小寺合寺僧侶表示感謝。鎮(zhèn)邪大會自成立數(shù)十年來,誅殺了無數(shù)頑逆之徒、武林?jǐn)☆悾瑲v史功績遍昭武林,有目共睹。這次大會我們?nèi)詫⒈袣v屆大會宗旨,懲惡揚善,申張武林正義。這一年來武林中基本平靜,唯有少數(shù)惡劣之徒興波作浪,這對整個武林來說是可喜可賀的。今年武林最大的一件喜事,便是擒獲了惡名昭著的白衣殺手趙波斯。這趙波斯行蹤詭秘,狡猾狠辣,一年多來在武林中干下了十七樁血案。今天咱們便在大會上數(shù)清她的每樁罪惡,讓好她死得心服口服,并以此昭戒天下匪類,多行不義必自斃,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群雄轟然叫好。

方綬衣心道:“什么‘多行不義必自斃’、‘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我,我真想吐!”

寶相臉露微笑道:“今天坐在臺上的,有老衲的三位師兄以及武當(dāng)派無為道長、青城掌門江道長、華山派練掌門、報國寺不凈師兄和天地會的四當(dāng)家貝師兄。這幾位師兄的名頭想必各位早已熟悉,但怕有那新出道的或者還無緣拜會各位師兄,因此我還是給諸位一一介紹。”

人叢中便有人叫道:“好,寶相方丈,給咱們介紹介紹。”

寶相后退幾步,指著一名須眉皆白的老和尚,道:“這位是老衲師兄寶因,現(xiàn)居本寺達(dá)摩院首座。”

寶因站起身來,合什道:“阿彌陀佛。”

在寶因旁邊的一名老僧慈眉善目,紅光滿面,寶相道:“本寺藏經(jīng)閣首座寶光。”在寶光下首的老僧則滿臉生威,目光如電,寶相道:“這是本寺戒律院首座寶真師兄。”寶光寶真均起身行禮。寶光聲音淳和,傳聲至遠(yuǎn),寶真聲音洪亮,震人耳鼓。

眾人心想:“這就是‘少林四寶’了。果然是相貌堂堂,令人心生敬畏!”

介紹完少林高僧后,接下來的便是武當(dāng)派掌門無為道長。無為道長身著黃色道袍,形貌清瘦,約五十來歲。然后是青城掌門江滄浪,華山女掌門練凝云、報國寺住持不凈禪師。不凈禪師年已古稀,但精神矍爍,武功禪學(xué)之精深,均為武林所公認(rèn)。再下來的峨眉掌門柳自然方當(dāng)盛年,目光炯炯,端的是立如松,坐如鐘,氣勢凌人。之后便是天地會的貝西洲了。這幾人均在武林中享有盛譽,眾所皆知,但好多人還是初次見到,聽寶相一個個道來,心中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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