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隋又想故技重施蓋住他的電腦,這次他有防備沒蓋成功,爭不過他,放棄。
她坐到病床邊上,她得抓緊時間。“你快點跟我說清楚,喜歡人家為什么還故意把人往外推!你可別說因為她是喬雨同學,差了輩分。”溫隋指著他的鼻子警告。
他打掉溫隋的手,說:“沒有的事,你別亂折騰了。”
“我亂折騰,你也沒攔著啊……”溫隋拂了他一眼,還跟她嘴硬。
“三姐,你就別跟著搗亂了,我現在已經夠亂的了。”
溫隋點了他的額頭,“溫五你可想好了,這么好的姑娘你不好好把握,如果讓她走了,以后你后悔了想追可追不回來,小姑娘倔得很。”
她又斬釘截鐵地說:“你別想敷衍我,我看得出來你就是喜歡她!”
面對溫隋的不依不饒,溫恒干脆把電腦蓋上,煩躁地說:“我是喜歡鐘逸,可是現在時機不對!”
“那什么時機才是對的?”站在門外的鐘逸終于忍不住,推開門,直直的盯著溫恒,眼神里帶了一絲委屈、二點不滿、三點憤恨,問他。
“啊哈哈,你這么快就買好了嗎?”溫隋沒有半點尷尬地打著哈哈,走過接過鐘逸手里的綠茶。
“外面護士站旁邊就有販售機。”連回答溫隋都帶了點氣呼呼,看來脾氣是真上來了。
溫隋……
她看兩人誰都不說話,干脆撂挑子耍賴,表示自己為了照顧溫恒,日漸消瘦,身體憔悴不堪,眼角的魚尾紋居然加深了不少,需要立刻馬上去消滅它。
出門前,溫隋經過鐘逸時拍拍她的肩膀,用手擋住嘴巴趴到鐘逸耳邊不算小聲的說:“兩人好好說,他這人就是死鴨子嘴硬,脾氣比他大就可以了。”隨即轉身離開,離開前還不忘用眼神警告死鴨子溫恒好好說話。
好容易揪住話頭,她哪里肯輕易放過他,今天一定要問清答案,溫隋離開后,她走到他旁邊,氣勢洶洶地看著他。
溫恒無奈地往后靠,有點扯到傷口,手不自覺地扶住。看他眉頭微皺,鐘逸深深嘆息,真是欠了他的,向前利索地幫他把枕頭調整好。
隨后站離病床一步,讓自己能更清楚看著他,問:“溫恒,是不是任何事情你都喜歡審時度勢了才會決定?你一開始明明可以看得出來我一直在疏遠你,你卻非要一次次來招惹我,是因為你當時覺得時機是對的?現在時機不對了,又讓我回去。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如果不是說到最后因為哭腔,聲音變得甕聲甕氣,她的語氣很稱得上咄咄逼人。
溫恒緩慢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著她的臉,拇指輕輕幫她擦掉眼淚,可是淚水越擦越多。溫恒將她摟入懷中,心疼不已。
擁她入懷的那一剎那,他才之前有多蠢,怎么能把她推開呢。別說那些危險是未知的,就算是真的存在危險,那又怎么樣呢?捫心自問,他舍不得放她離開,有危險,他也有能力保護好她。
“好了,別哭了。”哭得他心都要碎了,下巴抵住她的頭,低聲安慰。
鐘逸扭動肩膀不配合,他只好用力環住她,連他受傷時力氣都比不過他,鐘逸更加沮喪難過。
“我憑什么不哭,聽說你受傷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公司出現麻煩你不說也就罷了,受傷了我還要看新聞才知道!”
“好容易見到你了,卻跟我說是我誤會了,你憑什么讓我這么誤會……”
“這兩天你對我不理不睬的,你知道我有多尷尬,如果三姐沒留下我,你是不是真就讓我回去了……”
“溫恒,你怎么能這么壞!”
“溫恒,你就是個混蛋!”
混蛋就混蛋吧,溫恒默默地聽她宣泄著委屈,這時候說什么都沒用,只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在溫恒的上衣被眼淚和鼻涕糊花了之后,哭聲終于減弱,繼而轉為抽泣聲。
溫恒一直保持著環抱她的姿勢,鐘逸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兩人姿勢過于親密,停止抽泣,連呼吸都變得清淺。
他低頭瞧了瞧懷里的人兒,眼里帶了一絲無奈,道:“哭完了?哭完了就去柜子里幫我拿件上衣。”
鐘逸緩過勁來,有點害羞,又有點氣不過,把他推開,只聽他輕哼了一聲,她以為是又扯到傷口,下意識地伸手想扶他,卻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到底因為他受了傷沒再下狠手,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幫他拿衣服去了。
換好上衣,兩人都不再說話,鐘逸是因為尷尬,溫恒是擔心她覺得尷尬。于是他又打開繼續看高層的工作匯報回復郵件,時不時看向鐘逸,她盤著腿反坐在單人沙發上,身子趴在沙發靠背,其實更像是把上半身搭在靠椅上,手里高舉手機劃拉,脖子也一直抬著。對她的高難度坐姿感到不可思議,溫恒搖搖頭。
溫恒停下手里的工作,凝神看向鐘逸,好一會兒后才問:“你這么坐著不累?”
沒聽見沒聽見,鐘逸看都不看他,沒回話。回想自己剛才哭了那么久罵了那么多,這人一句軟話都沒說,想想都讓人抑郁。
“你出來這么多天,工作室怎么樣了?”
他提起工作室,鐘逸感到泄氣。怎么可能沒事,她自己帶的小班課和一部分私教課全部退費或者延后加贈課程處理了,好在當時她招老師時嚴格篩選,目前大課沒有受到影響。
終究覺得氣不過,鐘逸偷偷瞪了他一眼,這筆賬也得連同那張作廢了的飛機票一起記在小本子上。唉,還提什么小本子,他這是要借工作室的事把她趕回去,又想把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性給抹了。
三姐說的方法沒用,還說什么脾氣要比他大才行,可她哭也哭了,鬧也鬧了,該發的脾氣也發了,就差沒有上吊了,卻一點用都沒有。除了哄哄她,真的什么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