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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宋清忙著在圖書館整理落下來的科目筆記和實習報告的展示,終于在周五完美的結束了實習報告,看到沈教授頻頻點頭,宋清的心也放了下來。課一結束就拉著何靜準備去看新上映的電影,正好迎面碰上林伽。

“林伽,我和何靜去看電影,你去嗎?”宋清問道

林伽臉色好像有些不好,禮貌的笑了笑,“不用了,你們兩去吧,我去圖書館看會書。”

“好吧。”

宋清前腳準備離開,卻被沈書教授喊停。

“老師,有什么事情嗎?”宋清收起來嬉皮笑臉的樣子,恭敬的站在一邊,一旁的林伽和何靜也止住了腳步。

“你來下我的辦公室,實習報告有些問題跟你說。”

宋清回頭看了一眼何靜,一臉抱歉的樣子,“你先回寢室等我,我結束后給你打電話。”

何靜擺擺手,示意她快點跟上沈教授離開的腳步。

進了辦公室,宋清發現沙發上坐著兩個陌生的婦人,一個滿頭銀發,一個和自己媽媽年紀相仿,宋清也沒多想什么,站在沈教授的辦公桌前,等著被訓話。

不過,沈教授倒是一臉溫和的招呼她坐下。“宋清,今天的報告還是比較出色的,難為你遇到那樣的事還能做出這樣的報告,值得夸獎。”

宋清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

“你想過要保研嗎?看你專業課成績還不錯,這次的實習也很出彩,聽你們導員說你沒交材料。”

“啊,嗯,準備了,下周一交去,不過也不抱太大希望,我們專業厲害的人還是很多的。”

“爭取爭取一下總是好的,到時我可以幫你推薦到程先教授那,估計他研究的是你感興趣的方向。”

“沈老師是嫌棄我嗎?為什么不能做您的研究生,您的方向也是我感興趣的啊。”

沈書看著面前眼神里帶著靈氣的小姑娘,撐不住笑了出來,眼神里出現了打趣的光芒。“宋清,估計以我兩的關系,做導師和學生還是不太好的。”

話音剛落,門外一道身影愣了一下,磕到門前的盆景,立馬匆匆離開了。

宋清同樣也愣了一秒,立馬想到了什么,“沈卓然跟您說了?”

“他都跑到你家了,我能不知道嗎?所以怕你以后改口叫叔叔不方便,還是去程先那做學生比較好。”沈書還是打趣道

“老師,那是意外,八字還沒一撇呢。”宋清對于這樣的角色轉換還是有些尷尬。

沈書抬了抬眼,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觀察的小媽和小妹,朝宋清使了使眼色,宋清順著沈書的視線看過去,還是一臉疑惑。看著宋清望了過來,沙發上的兩人坐不住了,那個年齡與媽媽相仿的阿姨開口說道“你好,我是沈卓然的媽媽,這是沈卓然的奶奶。”

一聲驚雷在宋清耳邊炸響,宋清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忙不迭的起身問好,然后滿臉問號的看著自己的導師。

接受到宋清震驚的目光,沈書緩緩說道“卓然那孩子把你藏得太嚴實了,他媽他奶奶想要見見你什么模樣,所以就借此機會讓她們認識一下你,不用緊張。”

宋清看著自己面前衣著考究的老奶奶,眉眼間透露出清淡冷漠,滿臉皺紋也蓋不住她干練嚴肅的氣場,宋清吞了吞口水,緊握著手,但依舊挺直著絲毫不回避她打量的視線,但心里早把沈卓然罵了千遍萬遍。

沈媽媽看出宋清的緊張,上前拉住宋清的手,安慰的拍拍,“孩子,不好意思啊,這么突然來,肯定嚇著你了吧。”

“沈阿姨,沒事沒事,就是有些震驚而已。”宋清解釋道

“卓然那個不懂禮的孩子,都沒和家里人知會一聲帶足禮物,就這樣跑到你家,這是我們做的不對。”

“阿姨,千萬別這么說,他只是來看看我的病情,然后遇上我爸媽,邀請他來吃頓飯而已,沒那么正式的。”

沈書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宋清,出聲解釋道,“小媽,小妹,別呆站在這聊了,既然都知道突然拜訪不好,還不帶著孩子一起吃頓好的,邊吃邊聊。”

“也對,看我也激動忘了,走走走,找個餐廳坐下來說。”

宋清想拒絕的話到了嗓子眼,看到沈媽媽攙扶著沈奶奶準備出門的身影,活生生的咽了下去。三個人稍微熟點的也就是沈教授了,宋清求救般的看著沈教授。

“老師,這唱的哪一出,還要吃飯嗎?”

沈書拍拍她的頭,小聲的說道,“別害怕,她們兩就是心急,人很好相處的,放心,我給你搬了救兵。”

宋清拽著車門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眼前的陣仗真的是頭一回遇到,看到沈教授不能拒絕的眼神,宋清認命的坐在后座,朝旁邊的沈奶奶禮貌的笑了笑。

車上的氣氛說尷尬也挺尷尬,幸好有沈書在和宋清聊著學校的事情,但宋清還是覺得度秒如年。終于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巷口,宋清像逃跑一樣下了車,看到面前的牌匾楞了一下。

“別看這個小,里面別有洞天,這個店很少能吃到的。”沈書出聲解釋道

宋清擺擺手,回答道“不是不是,我上次來過,和沈卓然一起,味道很好吃。”

聽到宋清的話,沈奶奶抬起頭又認真的打量了一次站在沈書旁邊的宋清。

宋清走進包廂,乖巧的坐在角落,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可心里還是止不住的緊張。

終于一直沒開口的沈奶奶看著宋清,呼了一口氣,掩去眼中的嚴肅,口氣變得溫和。“孩子,不用緊張,奶奶只是想見見你,你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婆就好。”

宋清迎上沈奶奶的目光,彎彎嘴角,笑得禮貌又溫婉。還沒等宋清說什么,推門走進來一個人,宋清詢聲望去,眼底的喜意毫不掩飾。

接到小叔電話的沈卓然,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急忙開車趕到這里,推門便撞進宋清小鹿般清亮的眼神中。沈卓然微微彎了腰,向對面的幾個長輩打了打招呼,徑直走向宋清的身旁坐下,輕輕的握住她垂在桌下的手,冰涼的卻手心全是汗。

宋清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暖意,側身看了看沈卓然,沈卓然淡淡彎了嘴角,眼神里全是肯定。至此,宋清高懸的心也松了下來,眉間的清冷也淡淡散去。

沈媽媽看著對面兩個年輕人的互動,臉上也笑意滿滿,但語氣故意冷淡了下去,“你這孩子,是怕我和你奶奶把你女朋友吃掉嗎?至于慌慌張張從醫院跑過來嗎?”

“不是你讓小叔給我打電話的嗎?這時候又怪我來了,既然不歡迎,我走,我走。”沈卓然瞇了瞇眼,作勢要站起來。

“你這孩子!”沈媽媽無奈的指著他,又嘆了嘆氣。

“我和你媽媽今天不來,你是打算什么時候把這孩子介紹給我們認識?”沈奶奶面對著自己的寶貝孫子,眼里的威嚴也全然散去。

沈卓然垂了垂眉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奶奶。”

好不容易安撫好兩位愛操心的長輩,這頓飯也順順利利的開始了,過于緊張的宋清明顯有些食欲不佳,但依然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飯,眼底下蘊藏著洶涌的情緒。

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宋清聽著有些熟悉,便循著大家的視線看了過去。

“秀姨,你怎么親自端菜過來了?”沈卓然伸手接過湯。

“聽老張說,你們過來了,我這不過來趕忙過來瞧瞧。嵐姐,最近身體怎么樣。”秀姨滿臉笑意的看著沈奶奶

沈奶奶也笑得很開朗,“老了,不中用了,你這么忙,也不來老宅陪陪我老人家。”

“瞧您說的,你這身子骨不還硬板著嗎?這小生意,我和老張也不怎么下廚了,都交給兒子來做了。”

“有時間去老宅住住,也陪陪我這老人家。”

“好咧,等我這小孫兒上了幼兒園我就得空去看您。今個這陣勢......”秀姨打量著桌上的人

“咦,這不是前段時間跟卓然來過的小姑娘嗎?”秀姨還是一眼認出了坐在角落的宋清

宋清微微起身,點頭笑了一下。

“秀姐,你也見過這位姑娘?”沈媽媽開口問道

“嗯,我這你也知道,大都是熟客,很難見到生面孔。那天小孫兒在庭院跑摔倒了,哭個不停,我們都太忙沒注意到,我發現的時候是小姑娘一直陪著那不聽話的玩,然后臨走的時候,我看見她是跟卓然一起來的。”秀姨慢慢解釋道

秀姨的出現也活躍了桌上的氣氛,宋清捏捏手中的細汗,有些粘手。這時候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沈卓然,我去接個電話。”宋清示意了一下不斷亮起的手機,小聲的說道。

宋清快步走了出去,突然飯桌上也冷了下來,沈卓然的臉色有些涼。

“奶奶,媽媽,你們嚇到她了。”

聽到沈卓然有些不開心的語氣,沈媽媽出聲解釋道,“是我們心急了。”

“卓然,眉眼淺淡,薄情冷性,當真非她不可了嗎?”沈奶奶眼睛里帶著一絲威嚴。

沈卓然懶懶的笑開來,嘴角的笑意卻毫無溫度,眼神里沒有一絲畏懼,“薄情?正好我也不是多情之人。”

沈奶奶看著對面的沈卓然,視線突然模糊,閃過那個決絕的背影,怔怔的脫口而出,“你真的越來越像你媽媽了。”

突然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沈媽媽臉上的笑也僵了一下,轉眼也禮貌的笑了笑,

“你們先吃,我去個洗手間。”

看到離席的沈媽媽,秀姨不禁開口說道,“大小姐,在小微面前提明婉小姐,你讓卓然怎么面對?”

沈奶奶嘆了嘆氣,撤掉滿臉的威嚴,只剩下悠悠的眼神,“我是看到卓然這樣,突然想起小明婉走的那天了。”

“奶奶,不要在媽媽面前提起媽媽了,媽媽會傷心。”沈卓然呷了一口紅酒,語氣有些淡淡的。

“卓然,奶奶現在也老了,那時候你媽的主做不了,何況你的主呢?奶奶只希望你找個貼心的就行。”

“大小姐,那姑娘雖然我就見了一面,眉眼是冷冷清清的,但心地應是極好的,我家小孫兒在那哭了那么久,也沒見她皺下眉,估摸著你們第一次見面,不熟悉,那孩子看起來就是有教養的孩子。”秀姨適時的幫著沈卓然說道說道

而外面的宋清接完何靜的電話,坐欄桿上看著天有些發呆。沈媽媽看到一個人坐在那的宋清,走了過去。

“孩子,這外面怪冷的,怎么不進去。”

宋清驚了一下,急忙站起來,“不不不,我就剛掛完電話,正準備進去。”

沈媽媽溫柔的拍拍宋清的肩,也坐了下來。

“孩子,別緊張,今天我們嚇著你了吧。”

宋清看著眼角都漾著柔光的沈媽媽,也軟了眉眼。

“孩子,卓然爺爺是軍人出身,所以家里規矩比較多,奶奶也就看起來比較嚴肅,但是奶奶人還是很好的人,卓然也是她最喜歡的孫子,所以自然慎重了一些,今天突然這么來找你,肯定嚇著你了吧。”

“說實話,確實有一點驚訝,主要是我和沈卓然的感情也才剛剛穩定,我也沒太做好見家長的準備。”

“傻孩子,阿姨也不是來對你挑三揀四的,只是想看看兒子的心上人是什么樣子的,我們家卓然真的很多年在感情這件事上總是開不了竅,你看阿姨一著急就.....”

宋清垂著頭,安靜的聽著沈媽媽說話

“卓然那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堅持讀了最苦最難的醫學,從讀大學到現在也沒讓家里人操過心,但醫學這條路確實苦我們是知道的,后來去國外讀書工作,一直沒見他提起過有女朋友的事,倒是今年是頭一回。”

看到一起回來的宋清和沈媽媽,沈卓然微微愣了一下,但是看到宋清明顯有些放松的神情,沈卓然的嘴角微微挑起。

沈卓然牽著宋清目送著沈媽媽和沈奶奶上車,沈奶奶走過宋清的面前,深深的頓了一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肩頭

“下次,有時間和卓然來奶奶家吃飯。”

宋清點點頭,嘴角也揚起真誠的笑容。

看著消失在視線之外的車,宋清僵直的身體突然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淡淡的。

沈卓然側身看著她,“今天是不是嚇著了。”

宋清回握住沈卓然的手,迎上他有些抱歉的視線,眼睛里都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不用擔心我,剛開始確實有些慌,后來也還好,沈阿姨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沈奶奶也是看起來很嚴肅,但對你的疼愛一眼都能看出來。”

沈卓然輕輕環抱著宋清,眼神直視著她,“不要覺得她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她們一定也會很喜歡。”

宋清眼神微微顫了一下,迅速又回歸正常,勾住沈卓然的脖子,甜甜的笑著,“你也是,我喜歡的我爸媽也會喜歡。”

沈卓然捏捏她的臉蛋,“走了,我送你回去,一會經過我那,去我那把冰箱里的車厘子都拿走,分給室友吃。”

“你自己不吃嗎?”

“有點多,新鮮水果還是盡快吃比較好。”

沈卓然家里

宋清看著塞得滿滿的冰箱,楞了一下,倚著冰箱門真誠的看著沈卓然

“沈卓然,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沈卓然整理酒柜的手頓了一下,微微側過頭看著宋清正經的表情,皺了皺眉。

“你們家是不是有礦?”

“嗯?”

“......沒事了,我先洗些水果吃,一會再帶點回去,真是有錢人的世界。”

宋清邊說著邊挑挑選選。

沈卓然也沒理會她,想著酒柜上那瓶白葡萄酒放哪了,忽略了心里一閃而過的東西,知道聽到宋清一聲慘叫,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沈卓然沖進廚房,就看見如噴泉一樣的水龍頭和濕了大半的宋清,三步作兩步擰住了水龍頭。

“忘了告訴你,廚房的水龍頭壞了,這兩天醫院事情很忙,就忘記找人來修。”沈卓然看著有些呆愣的宋清,語氣中還是漏出了一些笑意。

宋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沖進衛生間,整理自己狼狽的樣子。宋清看著兩頰濕透的頭發,隨意的挽了起來,但衛衣似乎濕了太多,站在原地眼睛搜索著吹風機的位置,看了一眼鏡子里狼狽的自己,宋清的心情又煩躁又無語。門外也響起來沈卓然的敲門聲。

“宋清,家里沒有吹風機,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放進烘干機,先將就穿一下我的衣服,別凍感冒了。衣服給你放在門外了”

宋清聽到沈卓然走遠的腳步聲,輕輕打開門,一只纖細的手伸了出來,隨即咻的一下又縮了回去。

等宋清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沈卓然已經在沙發上擺弄著電腦,茶幾上也擺著洗好的水果,宋清有些不自然的攏了攏頭發,拽了拽身上寬大的襯衫,不想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但也還是坐在沙發的另一角。

“衣服放進去了,衛衣有點厚,估計二十分鐘就能干。”

沈卓然眼神依舊停留在屏幕上,“不急,先吃水果。”

宋清湊過去捧著果盤吃了起來,看著沈卓然認真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在看什么,這么認真。”

“最近有個比較棘手的手術,正在看國外的研究,看能不能有一些好一點的建議。”宋清點了點頭,窩在另一邊,往嘴里扔了個車厘子,哇,真甜,眼角微微瞇起,百無聊賴的刷起了手機,兩只手配合的那叫個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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