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洛陽的糧草全部都運過來了,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武統問盧奕。
盧奕看了自己面前的糧倉,心里面有了底氣,反正無論如何有糧食就是好做事。
“武將軍,接下來我們就要想辦法前往弘農。”盧奕讓隨行的侍衛將地圖打開,然后對武統說:“將軍請看,我們想要前去弘農,就要先經過函谷關,然后到達新安,叢新安進入弘農。”
“函谷關以前算得上是一座雄關,但是現在大河已經將險地填平了,大軍可以從一旁繞過去。”武統對盧奕說。。
函谷關以前是關中東出的必經之路,也是關中擋住關東入關的第一道防線,但是現在它的重要性已經遠不如從前了,新建的潼關已經將它所取代。
“本世子擔心的倒不是函谷關,而是我們去了弘農之后找不到足夠的船只渡河。”盧奕對武統說:“茅津雖然是一個不小的渡口,但是洛陽世家為了給河北運送物資,將產大多數都調到了孟津,我們在弘農恐怕找不到多少船只。”
“這還不簡單,我們直接去孟津將船只給搶回來不就行了!”武統想得很簡單,都到了家門口了,還能憋死不成?
“就怕孟津的人見情況不對,把船全都開到大河北邊去了。”盧奕說,然后想了一會兒對武統說:“武將軍先派人去茅津,把這個渡口控制下來,然后派人去攻取孟津。
要是孟津拿了下來,馬上帶人控制船只,把船全部開到河陰來,我們直接在這里把糧草裝上船,然后直接前往河東。”
“是。”
武統派人下去之后,洛陽方面就接到了并州軍的消息。
“你說并州軍這是要干什么?他們不會不走了吧?”
洛陽的軍主聚集在一起,思考著如何勸退趙闊,同時對于并州軍的動向進行商議。
“他們這是在找渡河的船只,看樣子只要找到船他們就會走了。”其中一位軍主解釋說。
“那他們真的會走孟津嗎?”又一位軍主問。
“當然,他們的軍中有陛下安排的棋子,并州軍的一舉一動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說話的是燕國的司州刺史,南京留守馬才。
“原來如此,那這些并州軍就走不遠了。”
眾多的洛陽軍主的心安放了下來,他們在河內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盧奕他們渡河進入河內,就會被埋伏的軍隊包圍。
到那時候,并州的盧荃難道還能固守并州,不顧這幾萬并州子弟的生死?就算盧荃想,底下的人恐怕也不會答應。
“諸位,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對付城外的趙闊吧,他的亂軍已經包圍了洛陽。”這時,馬才的話將眾多的軍主拉回了現實。
“大人,洛陽的兵力大多數都前往河北勤王了,只有少部分的軍隊留守在城內,守城尚可,但是想要我們擊退趙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對啊!而且兗州刺史劉威也是他的人,兗州雖然遭受了吳國的侵擾,但是流民們都被編成了軍隊,糧食完全沒有消耗多少,現在還可以給趙闊輸送糧草,這趙闊完全可以一直圍下去。”
劉威原先由于宋燕的緣故,從兗州刺史的職位上被撤下,等到趙闊南下的時候,以兗州刺史不能保境安民為由,將朝廷安排的兗州刺史給踢了下去,又將劉威給安排了上去。
洛陽的軍主們嘆了嘆氣,對于趙闊,他們是完全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于慕容曄能夠來解救他們了。
魏成待在軍營里面,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到劉安從它的眼前經過的時候,魏成走了上去對劉安說:“劉司馬,等一等。”
“魏將軍找我有事?”劉安看著到了自己面前的魏成說。
“劉司馬這是準備去哪兒?”魏成問。
“大軍準備進駐孟津,我這正要去通知手底下的士兵們做好準備呢,魏將軍沒有收到消息嗎?”劉安反問魏成。
“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魏成回答劉安。
“可能是手下的士卒疏忽了吧,魏將軍還是快去準備吧,大軍要從孟津過河,然后直接進去上黨郡。”劉安認為是士卒疏忽了,沒有把消息傳給魏成。
“我們真的要從孟津過河?”魏成問。
“大軍都要去孟津了,難道還能有假?”劉安反問,然后看著魏成說:“魏將軍有什么事嗎?”
“沒事了,劉司馬去忙吧,我也要去準備一下。”魏成說完就轉頭離開了。
劉安看著魏成的背影,嘴角微微翹起。
關于魏成的身份,劉安和盧奕在去召陵的路上就探查了出來,魏成是個新手,完全沒有一個做臥底的經驗,稍微試探一下就漏出了馬腳。
二月三日,并州軍五千騎兵從軍營里面出去,目標直指孟津。
“劉司馬,怎么就我們這一點兒人去?”魏成騎馬跟在劉安的身邊,然后問劉安。
“魏將軍,世子他們要將糧草運過去,我們先去孟津將船只控制住,然后等待世子他們的到來。”劉安回答了一聲,然后就沒有說話了。
魏成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了,畢竟現在天氣還很冷,要是說話的話會有風灌進嘴里面,那滋味不好受。
等到劉安他們帶著軍隊來到孟津的時候,這里還沒有反應過來,留守的三千士兵就被劉安給收押了。
之后劉安就搜刮了碼頭上面停靠的所有的船只,然后又在這里等了兩天,有些不知情的船只一頭撞了進來,也被劉安給扣押了。
并州軍的運氣不錯,今年雖然這么冷,但是大河居然沒有冰凍。不過聽說過了湖縣那邊的大河有浮冰開始往下漂了,采桑津以北也被冰凍了起來。
在從扣留的船商口中得知了大河的情況之后,劉安找了一個在船商里面威望最高的兩個人,然后帶著他們上船前往河陰。
“劉司馬,我們不在這里等世子嗎?把船開上去干什么?”魏成在劉安身邊不解的問。
“我們去接一下世子,他們的糧草太多了,運送過來太浪費時間了,我們可以在河陰的渡口將一部分糧草裝上船。”劉安背對著魏成說。
“可是這船只也太多了,河陰的渡口裝得下嗎?”魏成看著后面綿延的船隊,然后問劉安。
“河陰渡口很小,當然裝不下了。”劉安說:“所以我們還要麻煩魏將軍啊。”
“我?我可沒有辦法把河陰的渡口一夜之間變大啊!”魏成說。
“我知道魏將軍沒有辦法。”劉安邀著魏成來到了船邊,然后指著大河對岸對魏成說:“魏將軍看那邊有什么?”
魏成舉目望過去,對岸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
“劉司馬……”
魏成的話還沒有說完,背后就傳過來一股巨大的力量,他一個重心不穩,就被人推了出去。
“劉司馬!你這是做什么?”魏成眼疾手快,抓住了船沿。
“魏將軍,我和世子知道你不能讓河陰渡口一夜之間變大,但是有人可以,所以我們想請魏將軍幫個忙。”劉安用腳踩在魏成手上,然后說:“勞煩魏將軍去告訴大河水伯,請求他一夜之間將河陰的渡口擴大,好讓我們的船隊能夠進入。”
劉安嘴上一邊說,腳上也開始用力。
“劉司馬不要在開玩笑了,末將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夠見得到水伯呢?還請劉司馬拉我上去。”魏成因為手上的疼痛而面目猙獰,但是還是在求著劉安。
劉安見魏成還不松手,用腳使勁的跺著,還對魏成說:“魏將軍,只要你下去了,這大河里面就沒有河伯不知道的事,到時候你只要跟河伯說,要是河伯能拓寬河陰渡口,世子必有重謝,想必河伯一定會答應的。”
“劉安,你就是想要本將軍死是不是!”魏成見劉安鐵了心要讓自己掉下去,于是對劉安破口大罵。
“魏將軍怎么這么說。諸位將軍已經商量好了,就讓魏將軍你去聯系河伯,要是事情真的成了,到時候我們會為魏將軍立功德碑的。”劉安見魏成死活不肯松手,盯著那血肉模糊的手看了一眼,然后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劉安,你這個小賊子,你不得好死……”魏成見劉安拔出了刀,心里面十分的驚恐,也不在想著要上去了,開始對劉安破口大罵。
“魏將軍,小子現在就送你去見河伯。”劉安一刀砍下,四根手指頭掉在船艙里面,魏成從船上掉了下去,瞬間被卷入了船底,沒了蹤跡。
像這樣的天氣,除非是洞玄境之上的人,否則是沒有沒有可能活下來的,而魏成剛好才過不惑。
“魏將軍啊!我劉安一直是個好人,你去見河伯可不能缺了四個手指啊!”劉安將魏成的手指用一塊布包著,然后丟進了河里面。
“魏將軍,你的手指頭我是送過去了,你能不能在大河里面找到,那就是你的事了。”劉安轉身對看了很久的士兵說:“把這里清理一下,別讓這些血跡污了這艘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