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人不妨說出證據放在何處?本宮看在證據的份上可以幫你的家人在陛下面前說說情,讓他們少吃點苦頭。”謝臨樾淡淡地開口。
“太子妃,罪臣不是沒有設想過此日,故留下一些不易發現的東西。罪臣職位較為清閑,但手中權限不小且罪臣在朝中與諸位大人關系好,所以端修伯比較看重罪臣。”
“罪臣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自保,擅自留下一些東西。我知道陛下正在徹查這件事,端修伯肯定也逃不了,罪臣定也跑不了,罪臣想若是這些證據可以換回罪臣家人的命,罪臣愿將證據雙手奉上。”賀桓重重地磕了下頭。
“你放心,本宮會依法處置你們,至于你的家人本宮會想辦法保全性命,但也僅僅是性命。”謝臨樾沒有任何感情地說。
“多謝太子妃。”賀桓再次重重地磕了下頭。“臣將東西放在……”
謝臨樾聽完,看了眼暗處,空氣動了動,接著一個黑色影子一閃而過。
謝臨樾聽到他說完后,沒打算再繼續在這里站著,轉頭就走。
賀桓看著謝臨樾的背影,呼了口氣,心中唯一的牽掛也放下了。回想自己的一生,不由哭了下來,哭了好一會又笑了起來。
看守的牢頭看著他又哭又笑,心里已經麻木了,關進這里的大人大多數都是這個樣子,見多也就不足為奇了。
黎彥出來的時候忽然就想通了謝臨樾的做法。很是興奮地對謝臨樾說。
“太子妃,你這么做是不是因為想讓賀大人意識到自己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這樣詢問他時自然不敢拿喬,您在給些好處之后他就會把所有一切都告知。”
謝臨樾笑著拍了拍黎彥的頭,“還算聰明。”
黎彥害羞地笑了,眼神很是亮晶晶的。
謝臨樾回去之時,黎鳶和梁月禾兩人正笑著說話。
謝臨樾好好打量一下黎鳶,梁月禾不是傻子,要是黎鳶圖謀不軌梁月禾不會察覺不出。雖說梁月禾對黎鳶的評價很高,但自己心里對黎鳶還是有種隱隱的警惕感,自己并不信任黎鳶而且親近不了她。
“太子妃可有什么收獲?”黎鳶發現歸來的謝臨樾,問。
謝臨樾遺憾地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這個要看過才知道有沒有收獲。”
“是下官心急了,天色已晚,太子妃與縣主不回宮嗎?”黎鳶打開窗戶,只見月亮孤零零地掛在黑幕中,附近一片寂靜,連燈都沒留幾盞亮著。
“不,本宮會讓人給宮里的人傳信,本宮會晚些回去。”謝臨樾給了個眼神給滄月。
滄月會意,快步退了出去,叫宮女去宮內傳遞消息。
謝臨樾與梁月禾便繼續在這里等著。
謝家暗衛動作迅速,很快就從賀府回來了,將東西交給謝臨樾。
其余的等了快要到半夜,下人才過來通報說已經找到那些大臣所說的東西。
謝臨樾看著下人遞上的東西抽了抽嘴角,這些人到底都用什么東西藏著。
桌上放著不知名狀的東西,有女子的肚兜,有房梁上的橫木等等等,要不是經過那些大臣們確認,真的沒想到這些東西里面藏有證據。
謝臨樾拿起一個還算正常的呈現卷軸狀的絲綢,拿近一聞,居然有股咸菜味。
謝臨樾臉色一僵,深呼吸一口氣,心里怒氣值蹭蹭蹭地暴增。怎么辦?壓制不住想打人的欲望了!
梁月禾試探著伸出手去動桌上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發現這是一塊石頭。“這?”
黎鳶看著梁月禾嫌棄的小臉,噗嗤笑出聲,解釋道,“聽下人說這是從爐火下挖出來的。”
“太子妃與縣主身子金貴,這些東西就不用你們親自查看了,下官讓人整理好再給你們,如何?”黎鳶對這種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尋常人藏東西倒不會這樣。但那些官員心虛,藏起東西來更加隱蔽,也更加的五花八門,她查過這么多案,這些東西見多了。
謝臨樾扯了下嘴角,“算了,既然都已經呈上來了,就自己看吧。免得中途有人做手腳。”
滄月不用謝臨樾說話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一看就是妥妥的忠心侍女。
謝臨樾忍著不適感,把上面的字一個個抄寫下來。
“這我們三人怕是抄寫不下來,下官讓信的過的人過來抄寫。”黎鳶提議道。
謝臨樾點點頭,表示贊同。
黎鳶喚上來三個書生打扮的男子,進行抄寫。
這樣折騰到后半夜,總算把這些東西搞定。
最后謝臨樾手中拿著一踏紙,一張一張看下去。
半晌謝臨樾皺緊眉頭,心中暗嘆一聲,這些證據只能說明國舅爺與這件事有關聯,賀桓的那一份倒是可以證明國舅爺確實參與了,但要想真正地定罪是不大可能的。
這種情況若是北陌流使點詭計就可以輕易逃脫了,這樣一來,很多人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只要北陌流這個大腫瘤沒有徹底清除,一切事情就不可能真正結束。
可是現在要想重新找到關鍵證據,就必須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時間。明天北陌流就要趕回京城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了。
謝臨樾放下手中的紙張,神色凝重,艱澀地說,“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梁月禾聽完神情一黯,這么久的努力真的就白費了?她明顯帶著不甘,拿起那踏紙,認真地一遍遍過,想從中尋出些蛛絲馬跡。
謝臨樾心中暗想,不過也不是真的就沒有轉機,只要看有沒有人背后相助了,例如那個一直給梁月禾幫助的神秘人。
這番話謝臨樾沒有說出口,她們這邊陷入僵局之中,現在唯有借助外力打破這個僵局。
“我們還是回去吧。”謝臨樾把手放在梁月禾的肩膀上,不起眼的重重地摁了下。
梁月禾不情不愿地隨著謝臨樾回宮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謝臨樾是有些累了,不想開口。
而梁月禾是因為明天若是找不到關鍵的證據就不能定罪北陌流,錯失機會,這讓她怎么有顏面去見茗兒?怎么對得起別人的鼎力相助?怎么對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