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蘇煜啊,你看看你臉紅的。”顧子佩拍著桌子,笑癱在地上。
蘇蘭惜剛才的悸動之情頃刻蕩然無存,滿臉黑線地看著捂著肚子停不下來的顧子佩。
顧子佩感覺兩道冷冷的視線緊盯著他,立馬端坐好,故作嚴肅地問道:“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蘇蘭惜沒說話,只是遞上了一張畫著美人的宣紙。
顧子佩疑惑地接過,仔細看了一眼,問道:“這是……”
“這是梅大人家的千金,梅如雪。是豫王給您選的太子妃。”
顧子佩將宣紙丟到一邊,搖了搖頭:“你讓她自己娶吧。本宮不是說過了嗎,非蘇蘭惜不娶。”
“可蘇蘭惜已經死了啊。”
不知為何,本該高興的話,蘇蘭惜聽了之后,心中卻生出了一陣委屈。
顧子佩也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盯著蘇蘭惜的眼睛正色道:“她死了?她死沒死我清楚地很,不用你來提醒我。”
要說以前的蘇蘭惜,可能還會對顧子佩要娶她,存有一點希望。但直到今天,親眼見了鎮北侯的反應,她才從幻想中醒來:家破人亡,女扮男裝的她,能站在他身邊已是萬幸,又有什么資格妄想嫁給他呢。
屋內一陣靜默……
蘇蘭惜率先冷靜下來,朝著仍在生氣的顧子佩行了一禮:“臣的事說完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剛一回頭,便看見遠處眨著眼睛,伸著脖子往這看的小薄荷,蘇蘭惜把心一橫,又回頭說道:“不知臣可否向殿下討一個人?”
“誰?”
“白嘉語。”蘇蘭惜回答道。
顧子佩深吸一口氣,方說道:“大人請便吧。”
“多謝殿下。”蘇蘭惜說完后,轉身走出了殿門。
恍惚間,顧子佩又想起了一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蘇蘭惜身穿紅衣的那個轉身。那時的她,還是那個單純任性的蘇家大小姐。
當初的驚鴻一瞥到現在的冷漠決絕,不過一年的時間。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長到兩人生死相隔,短到那人近在眼前。
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見,顧子佩才連忙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低聲自言自語道:“小騙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才不愿告訴我真相的呢?”
……
一路上蘇蘭惜都悶著一張臉,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油然而生。
白嘉語:“大人,你怎么了?”
蘇蘭惜搖了搖頭,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入的東宮?”
“奴婢十三歲就入東宮伺候茶水了。”
蘇蘭惜想了想,十三歲就入了東宮又怎會知道白嘉言的去向呢。
抱著試試的態度,蘇蘭惜又問道:“那你知道你姐姐白嘉言現下在何處嗎?”
白嘉語臉色白了白,回答道:“知道一些,一年前家里來信說,好像是犯了什么事,被爹爹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蘇蘭惜突然提高音調,忙又問道,“她犯了什么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被關起來了。”
蘇蘭惜聽她語氣聊賴,便知她心中有結,遂問道:“小薄荷在東宮中不想家嗎?”
果然,白嘉語搖了搖頭:“不想。從小就在大夫人房中聽訓,也沒怎么見過親娘,阿爹也不關心我,在白家一點也不高興。來了東宮才有了些好朋友,況且殿下為人和善,我們過得也挺滋潤的。”
蘇蘭惜摸摸嘆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白嘉語的頭,說道:“咱們蘇府有很多小姑娘,規矩也不多,你一定會喜歡的。”
聞言,白嘉語狠狠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嗯,大人是好人,蘇府的姐妹也一定是好相處的。小薄荷謝謝大人。”
蘇蘭惜見她一臉孩子氣的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馬車已經緩緩出了宮門,圓圓的月亮透過大片烏云投射出一片亮光。剛下過雨的地上濕漉漉的,散發著清新的泥土的香氣。街邊本應忙碌的小販也早已歸家,只留下一片寂靜。
蘇蘭惜剛掀開馬車的簾子,就遠遠地看見了蘇府門口亮著的三個紅點。
“公子可算是回來了。花影差點就要飛東宮里去了。”蘇蘭惜還沒下車就聽見了燕兒雀躍的聲音。
“是你著急催我去的。”
蘇蘭惜覺得好笑,不禁打趣道:“花影又不是燕兒,到處亂飛。”
燕兒傻笑了三聲,突然叫道:“咦?公子帶人回來了?”
“是啊,”蘇蘭惜邊說邊拉出正靦腆著的白嘉語,介紹道:“這是小薄荷,這個是燕兒,這個是花影,這個是紫月。”
紫月笑著上前來打招呼,連忙從蘇蘭惜的手中拉過白嘉語的手,說道:“妹妹隨我來吧。”
白嘉語慌張地回頭看向蘇蘭惜,蘇蘭惜對著她笑了笑:“沒事的,跟著這個姐姐去吧。”
見二人走遠,花影突然問道:?“公子為何從東宮里帶一個丫頭回來?”
蘇蘭惜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釋道:“她是白嘉言的妹妹,心無城府,不用擔心。”
“那公子可打聽到了白小姐的下落?”
蘇蘭惜點了點頭:“不愧是花影我想干什么你都知道。”
“那公子想什么時候出發呢?又去哪?”
“明晚,我們一探白府。”
“好,花影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