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了,明明慫的要死,說大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帶喘的。
路程雪自然不會再理會這個不相干的麻煩人物,示意眾師弟們出發,莫要浪費了時間。
“美人,等等我啊。”
東方月白跟著跑了兩步,啪嘰一下摔在地上,嚇的兩個書童趕緊去扶他。
“快,快把我的白花牽過來?!?
東方月白還是帶著兩個書童跟在了千峰山的弟子身后,每到一處,食宿花銷,都替千峰山的弟子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你去找他,他就說是感謝諸位師兄的救命之恩,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你要是不想死,就繼續跟著?!?
任平生是看不慣東方月白這貴公子的做派的,借了師弟的一只兇惡無比的妖魂放出來嚇唬他。
“我不怕,早在那天殺手殺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我現在的命是大師姐的,大師姐若是要,一句話的事。”
東方月白雙腳打著顫,咬著牙話都說不清楚。
“我們千峰山可沒你這么慫的弟子?!?
任平生走了,故意讓那妖魂在東方月白的屋子里多呆了十分鐘。
半個小時后出發,東方月白換了一身衣袍,依舊貴氣逼人。
寥城。
東方月白拖著還沒有完全好的腿,跑前跑后的,渾然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雖然他開口的時候仍然讓人覺得無比的浮夸,但是大家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大師姐的傷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覺得是時候把那多寶道人引出來了?!?
好不容易休息了兩天,任平生就又想搞事情。
“在入京之前,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為好。”
路程雪覺得還是穩妥為上。
“大師姐,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看我們還是早早地把這個隱患拔出,萬一這多寶道人又什么狼狽為奸的同伙,到時候我們反而變得更加危險啊?!?
“就是,我也覺得任師兄說的有道理,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弄死那個多寶道人,他簡直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敗類。”
千峰山的師兄弟們,更多的還是支持任師兄的觀點。
“那好吧?!?
路程雪知道任平生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現在自己每做的一個決策,都會直接影響到跟著自己的師兄弟們的安危,她不得不慎重。
要是師叔們在這里就好了。
“我說你們這些做師弟的,一個個都不讓大師姐省心,有什么事你們不會自己拿主意嗎,大師姐重傷初愈,你們就不能讓大師姐多休息休息嗎,一點憐香惜玉的覺悟都沒有?!?
“大師姐,這是我托人求購的珍珠粉,還有百年靈草,你試試,看看有沒有用。”
東方月白一進屋,雖然看不見面具下的路程雪的表情,但是看著吵鬧的現場,他也能分析出六七分來。
“沒有用的,這是妖物造成的傷害,就是我們千峰山特制的療傷藥都沒有用,你還是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太貴重了,以后也不要買了?!?
路程雪面對東方月白這個獻殷勤的家伙,再無情的拒絕方式都試過了,東方月白怎么說都不聽,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面對一個人不求回報的示好,恰到好處的溫柔,如何拒絕呢?
路程雪問過王麒麟這個問題。
“簡單啊,你就說你只會喜歡上比你強的封妖師就好了,他這個蠢貨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都不可能比你厲害啊,你現在可是天下第一啊,再過幾天到了皇城,天下人都要認可這個稱號。到時候你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王麒麟說著說著就不著調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為來這個名頭上京的,為師父找的寶貝,現在只有這么一顆生生造化丹,這肯定是不夠的。”
面具下的路程雪,憂愁繁多。
“不好了,妖怪吃人了!”
門外突然傳來店小二的驚呼聲。
什么妖怪這么大膽,居然敢在城市里動手吃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路程雪和王麒麟對視了一眼,抄起兵器沖了出去。
不同于被嚇的驚慌失措的店小二,住店的旅客大部分走南闖北,不乏膽子大的,呼啦啦地就在店小二說有妖怪的屋子外面圍了好幾層。
除開幾個膽子特別大的,只是看熱鬧的也不敢沖進去。
熱鬧是要看的,命也是要留著的。
留著干什么,當然是下次繼續看熱鬧了。
路程雪他們到的時候任平生已經在里面檢查了,屋內的桌椅散亂,各種小物擺件落了一地,是打斗或者掙扎的痕跡。
“你都看見了什么?”
路程雪抓住躺倒在地上的店小二問道。
“妖怪?。 ?
那店小二本來就嚇的驚慌失措,結果看到路程雪的獸面,又是大叫一聲,徹底地暈了過去。
無奈。
路程雪只能和任平生一起檢查妖怪是否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妖法的痕跡,掉落的毛發,都是找到妖的關鍵所在。
“你們在干什么?都給我站住,接受檢查?!?
嚴厲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報了案,寥城的巡衛趕了過來。
巡衛紅衣黑帶,長刀挎腰間,看上去很是威風。
為首的巡衛的黑帽繡星,看來是有官職在身。
“巡衛處辦案,閑雜人等全部閃開,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
那黑帽巡衛眼神中似乎帶著鉤子,能把人藏在心里的秘密勾出來。
“千峰山修道,這是我們的路引。”
任平生拿了出來,凡人的規矩是多了點,但是從另一方面將講,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人被妖輕易的欺騙。
“呵,裝神弄鬼的東西,全部帶走?!?
黑帽巡衛手一揮,巡衛們沖上來扣人。
“你憑什么抓我們,我們又不是兇手?!?
路程雪沒經歷過官場的勾心斗角,唯一熟悉的官還是落雁城的胖城主,那家伙胖乎乎的客氣的不行,把千峰山的眾人當成活神仙,兩相比較,路程雪自然氣不過。
“憑什么,就憑我是巡衛長季爛柯,就憑你臉上的這塊人不人鬼的面具,帶走?!?
季爛柯反手把路程雪臉上的面具摘下來,饒是他辦案多年,尸體都見過不少,也被路程雪的腐蝕得沒有形狀的臉面嚇了一跳。
周圍的圍觀的人也被嚇到,同時心滿意足地被巡衛們趕走,邊走邊聊他們根本是他們臆想出來的內容。
“我看啊,就是那三個人賊喊捉賊,那女人帶著面具殺人的時候被小二看到了,又跑回了準備把小二殺掉,這叫什么,這就叫推理?!?
“你個呆瓜,不懂不要說,那女人要是兇手的話,就算被看到了,換個面具就行了,干嘛要回來,你以為兇手有你那么蠢啊?!?
“我看你就是兇手,你把兇手的心思摸得那么準,就算不是,你也打算殺人了是不是!”
“呸,你瞎講?!?
打起來了。
巡衛這一趟抓了起碼十個人回去,嚇的牢獄的看守以為出了什么大案子。
“說,為什么要假裝妖怪殺人。”
把三個人綁上刑具,季爛柯從來不會錯抓一個人,就算他們沒有殺人,身上肯定也有其他的案子。
寥城活閻王。
他季爛柯才不是那種會冤枉好人的昏庸之人。
“你是個傻子吧,你見過兇手殺了人之后還光明正大留在犯案現場的?”
王麒麟懟了回去,監獄囚禁,居然還開發新副本了,這陰森森的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哼,這正是你們高明的地方,許多自以為自己犯案手法高明的兇徒都喜歡玩這一套,而我,這一雙眼睛已經看透了一切。”
季爛柯瞪著王麒麟,這個小孩被關起來還這么兇,由此可見,定然是兇徒養出來的孩子。
“大人,縣尊請您過去一趟?!?
“哼,回來再好好招呼你們,把他們先押進十六號牢房?!?
“可是大人,十六號牢房里面關的是……”
“我不知道嗎,要你說,關?!?
鎖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生鐵制的鐐銬又重又粗糙,才帶上走了兩步,王麒麟就感覺自己的皮都快要被擦掉了。
“放我們出去?!?
監獄兩旁的犯人看到有人就不顧一切的喊,這是還有求生的希望的。
越往里面走,越是安靜。
十六號牢房。
牢房不大,里面已經關了十幾個人了。
開門,進門,上鎖。
“頭兒是想把這三個人弄死吧,怎么把他們關到死囚房了?”
轉身離開的兩個獄卒交談著。
“誰知道呢,反正都是殺人犯,死了也干凈,管他的,走,喝酒去,這地方陰氣太重,不喝點暖暖身子,我們也是早死的命。”
“瞎說什么呢,我去整兩小菜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