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一段往事
- 月色偽裝者
- 故園無此卿
- 2150字
- 2019-09-06 14:29:59
夜晚,燈火通明的辦公室里傳來翻閱文件的沙沙聲。桌上擺著吃了一半的外賣。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顧芫也終于在加班的時間里,找到了一點線索。
這是一張很不起眼的行政處罰決定書。2007年,孫海龍曾因吸食毒品被行政拘留十五日,但前面卻有行小字:
“曾因猥褻幼女,被B市公安局北渝區分局刑事拘留。”
孫海龍曾經因為涉嫌猥褻罪被刑事拘留過,但翻遍案卷材料,再無任何相關信息。沒有成立刑事案件的材料,更沒有法院做出的判處。顯然,當年的案子應該是走了關系,被撤案了。
顧芫想起柯南道爾的一句話:“整個生活就是一條巨大的鏈條,只要見到其中的一環,整個鏈條的情況就可推想出來了。”那么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細節,是否會是這兩起殺人案中的小小一環呢?
想到這里,顧芫立馬找到王宇凡,二人約定第二天一早就去“獨眼”的家中做一個調查。
......
“芫兒,你說孫海龍是不是有戀童癖啊,然后‘獨眼’自己是受害者?太勁爆了!”王宇凡開著車,一邊腦補,“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瞎想什么呢!‘獨眼’多大歲數了!再說,真是戀童的話,這么幾十年,要殺早殺了。”顧芫無語。
“也是哦!”
“你平時能少刷點微博,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嗎,真是惡心死了你!”
“我這叫合理想象,適度推理,懂不懂啊你!”
二人一路斗嘴,沒多久便到了“獨眼”的家。
這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筒子樓,外墻斑駁和破損的痕跡無一不顯示著它的年代久遠。長長的走廊上堆滿了雜物。電動車、小方凳、壞了的竹沙發......有幾戶的門上還貼著幾張報紙,報紙邊緣已經被地面的潮氣熏得變了顏色。整個通道顯得昏昏沉沉的,陽光照不進來,空氣流通不了。
敲開地址上的那一扇門,開門的是個穿著灰色睡裙的女人,個子不高,很瘦,臉有些黃,頭發松散的挽著。
“你好,請問這是孫海鷹家嗎?”顧芫問道。
“不是!”女人一聽,“啪”地一聲關了門,碰了顧芫一鼻子灰。
與王宇凡對視一眼,顧芫朝他挑了下眉毛。王宇凡會意,再一次敲開了那扇門。
“大姐,我們是B市檢察院的,”見女人又打算關門,王宇凡迅速把手蓋在了門框上,“請你配合我們調查!”說著,將顧芫遞過來的工作證朝女人展開。
女人頓了一下,轉身進了屋,王宇凡二人急忙跟了進去。
按理說,“獨眼”在天速公司做事,這么多年,手頭應該挺富裕的,但為什么住得這么差。窄窄的一間客廳里擺著張四方形的折疊桌,桌上殘湯剩飯,油污盡染,凳子東倒西歪。離餐桌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張沙發,沙發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衣服。沙發外安了張一米二的小床,床上扔了些五顏六色的玩具,角落里還蜷縮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味道。
“大姐,我們想要了解一下孫海鷹的情況。”顧芫開門見山。
“人都死了,還有什么可了解的!”女人沒好氣地回答道,一邊把頭發上的皮筋扯掉,用門牙叼著,順手挽了個低馬尾。
見女人也沒有配合之意,王宇凡只得拿著法條給她做工作。而顧芫卻走到那張小床邊,看著那個小女孩:“小朋友,你幾歲了呀?”
小女孩抱著一個兔子玩偶,撲閃著大眼睛看著顧芫,并沒有回答。見她長得十分可愛,顧芫從包里拿出了一塊德芙給她。剛想揉揉她的頭發,手還沒碰上去,小女孩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對著顧芫一陣亂踢。
“就知道哭!”女人一臉煩躁,“唰”地抽了幾張紙巾扔在女孩的臉上,“一個掃把星!看著就煩!”
此時從臥室快速走出來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怒氣沖沖地對著女人吼了一句:“你夠了!”轉身就將小女孩抱出了門。
房間里瞬時安靜了,只有女人的一聲嘆息。
“想問什么,說吧。”女人看著很累的樣子,半癱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
顧芫拿出記錄本,問道:“你和孫海鷹是什么關系?”
“夫妻。”
“剛剛那兩個小孩呢?”
“大的是我兒子,小的那個是他哥的女兒。”
“他哥是孫海龍嗎?”
“嗯”
孫海龍是被“獨眼”殺死的,但他的女兒又養在“獨眼”家中,二人關系似乎并不差啊。又回想起孫海龍的那張行政處罰書,顧芫心里涌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他們兄弟二人平時關系怎么樣?”
“呵,狗屁兄弟!”女人唾罵道,“沒見過這么無恥的兄弟!”
在女人的罵聲中,顧芫知道了一段往事。
原本“獨眼”兄弟關系不錯,二人都是刑滿釋放人員,出來之后,也都在天速公司做事。
“那時候孫海龍有錢啊,又喜歡在各種場子混,天天應酬不斷,夜總會那是常客。”女人說道。
有一回在夜總會里,孫海龍認識了漂亮的坐臺小姐倪虹。倪虹見他出手十分闊綽,二人很快就墜入了愛河。婚后倪虹給孫海龍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就是剛剛那個小女孩孫小小。
原本日子過得不錯,但是“坐臺小姐能有什么好東西,兩口子有點錢就去吸毒,吸完了就出去亂搞,到處借錢!”女人如是說。
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想進來,城里的想出去。城里的倪虹很快就不滿了,本以為自己嫁了個大老板,后來買毒品還背了一屁股外債。加上外面的誘惑那么多,在孫小小一歲的時候,倪虹就跑了。
“你們也看到了,我家那個小崽子總是護著孫小小,她媽跑后,孫小小自然就拿來我這兒養著了。”說道孩子,女人的目光有些柔和,又從沙發背后摸出半包煙來,抽出兩根遞給顧芫二人。
“謝謝,不用了。”顧芫拒絕,又繼續問道:“那這樣說來,你們兩家關系應該不錯啊!后來怎么......”
“呵,后來,”女人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似乎回到了過去,“后來那個畜生的毒癮變大了,以前都是吸什么白粉,后來開始打針,隔三差五的就來要錢,要不到就來鬧得不可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