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沒聽過葉云卿的名字,但皇姓自然曉得,便是那黃紙信封里,都不曾寫有“葉云虞”這三個字,只有那“念安”公主的稱號。
他自然不傻,宮中只有兩個公主,這戲中的是二公主,再改,那便只能是大公主了,思及此,掌柜便低著頭不敢再接話,雙手交握著,抖的像個篩子。
見勢,葉云虞也不惱,她將手中的玉佩收回,朝著葉無羈方向一撂,葉無羈輕巧的接著,她盯著掌柜看了半晌,這才開口道,“看來掌柜不是這等貪財之人,既如此,那便分毫不給你罷,你且快些將這些人叫下去,改了花旦的名字再來重唱與我聽。”
“這……”掌柜面露難色。
葉云虞挑眉,“怎么?你有話說?”說罷,葉云虞垂眉淺笑,看著手指上的蔻丹,緩緩道,“便是有話說也給我憋著,這戲今日若不給我重唱一遍,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語氣輕緩,最是儂軟不過,卻是聽的掌柜背脊只發(fā)冷。
說完,葉無羈也極其配合,上前一步捏著合起的扇柄擋在掌柜的面前,手上使了些力氣,將掌柜的隔在了一邊。
那雙手修長白皙,擋在他面前,只是一柄折扇擱置在胸前,便讓他毫無反抗能力被迫后退,離那帶著面紗的女子遠了些后,他才聽到男人不耐煩的開口,“讓你做便快些,莫要耽誤爺?shù)臅r間。”
掌柜不敢多說,只得陪著笑,“兩位貴人莫生氣,小的馬上去辦,馬上去辦,”說著,他回頭橫眉冷對著那臺子上的六人,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下臺,那六人見勢忙不迭的走了下去,撩簾子去了后室。
然后掌柜轉(zhuǎn)眼便笑意盈盈的喊來幾個伙計給兩人換了個桌子,茶具等東西一律又擺了上去,殷切的斟滿兩盞茶后,這才下去。
這場戲算是首唱,這樓里的人大多是奔著這戲來的,只是還未看個開頭,便被葉云虞給攪了,而原本怒氣橫生的看客一瞧兩人方才的陣仗,便也不敢聲張。
只是這戲被葉云虞半路截了胡,若要重唱時間便又不夠,就直接上了下一場,便是葉云虞選的那場,只是這般一鬧,葉云虞絲毫興致也沒了,她抿了一口茶下肚,卻是火氣絲毫不消,反而越想越氣。
她闔上眸子又睜開,眉目間的那股溫軟已被煩躁取代,葉無羈自然看出來葉云虞的反常,那渾身的怒氣就差要點著了,便開口問道,“怎么?”
葉云虞沒有直接開口,頓了片刻才接道,“煩,”
“為何事?”
葉云虞當即撇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用著一副“你說呢”的眼神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白癡。
葉無羈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慫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妹妹倒不是鐵親的妹妹,就是對他下手比親爹還親。
葉無羈被她瞪的莫名,頓了半晌,訕訕道,“這…倒也不必,”他摸了了鼻尖,“那江旬長的也怪好看的,你若是見了…指不定還覺得前些日鬧婚鬧對了呢。”
葉云虞聽的氣極反笑,恨不得一爪子掐到葉無羈的脖子上,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狗說不出人話,葉無羈便是。
所以在她眼里,哪怕是葉無羈生氣,也是狗的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