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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帝君(三)

同年。

魔神初步復(fù)蘇,世界各地紛紛遭受魔神使徒入侵。

全球燃起戰(zhàn)火。

華夏大陸,當(dāng)屬華北平原的反魔神戰(zhàn)爭最為激烈。

由于現(xiàn)代化軍事科技力量,無法對魔神使徒造成實質(zhì)打擊,只有修仙家族打造的冷兵器才能給魔神使徒造成致命傷。因此官方召集各修仙氏族,以及平民修仙者,一同對抗幾乎擁有不死之身的敵人。

與此同時,西白的父親,西曄為西白數(shù)次上訪,雖未取得顯著結(jié)果,但還是讓法院將西白的刑罰從死刑立即執(zhí)行,改判到了死刑緩期兩年執(zhí)行。

新出的《反魔神使徒法》規(guī)定:戴罪之人可上戰(zhàn)場,殺敵立功,減免刑罰。

西白知道他爸的倔脾氣,如果不得到一個令他滿意的公正結(jié)果,他爸會為他奔波一輩子,他為了讓父母不再為他的事情操勞,主動請纓,奔赴最前線。

西白父母得知此事后,感慨萬千,心暖亦心酸。

同月,反魔神征兵令下放到帝都。

凡修煉武道或仙道的人家必須有人入伍,一戶最少一人。

西家雖不是武道世家,但西曄幼時從師武道,修到行俠三重境,在骸素稀薄的玄球,也算得上是個高手。雖然他早已棄武從商多年,但在他的影響下,西白和西驥都有一些武道修為,因此西家也必須派人參軍對敵。

當(dāng)時,西驥約莫十五,西曄將近五十。

這兩人誰去參軍都不為過,但也都不太好。

西驥當(dāng)時正處在叛逆期,隔三差五就得因為一些小事跟父母吵一架。

他總想著離家出走,可是到了這緊要關(guān)頭。

他慫了。

他雖叛逆,但他不傻。

上戰(zhàn)場是會死人的。

尤其是反魔神戰(zhàn)場,傷亡率高的離譜,幾乎沒有人能活著回來。

軍方給了西家三天考慮時間,可西曄想都沒想,當(dāng)場就決定自己奔赴前線。

西驥就在旁邊,埋著腦袋,連屁都沒敢放一個。

那三天是西驥這十多年來,最老實的三天。

他都不敢正視父親的眼睛。

臨走前的那一晚,早已戒煙的西曄,抽了一包煙,并在破天荒的跟西驥待了一段時間。

爺倆兒在陽臺看了半個多小時的夜景。

最開始,兩人誰都沒說話。

西曄抽煙,西驥低頭。

到了最后,還是西曄先張的嘴。

“照顧好你媽,咱們家以后就得靠你了。”西曄掐滅了煙,拍了拍西驥的肩膀,“進屋吧,別著涼了。”

西曄進屋后,西白的母親,甫禾用桃核和紅繩親手給他做了一個護身符。

由于這護身符賣相實在太過于寒酸,因此到了軍隊里的時候,周圍的人可沒少借此笑話西曄。

“這么便宜的護身符能有用嗎?”

“叔,不是我說,你混的不行啊。要是我到了你這歲數(shù),再怎么說也得買個大師開過光的玉菩薩啊。”

面對周圍的嘲諷,西曄只是淡淡的一笑而過。他棄武從商多年,雖然算不上腰纏萬貫,但能在帝都有兩套房產(chǎn),自然不算過得寒酸。

對于西曄來說,這個護身符就挺好的。

嗯,挺好的。

……

軍隊距離戰(zhàn)場越來越近,軍隊士兵間的聊天打趣越來越少。

等到即將開戰(zhàn)的前一夜,軍隊里幾乎沒有任何談笑聲。

原本最活奮的新兵蛋子們都蹲在角落里,一根又一根,沒玩沒了的抽煙。

最開始笑話西曄的護身符的小弟兄,也用銼刀磨了一個桃核,找根紅色的尼龍繩掛在了脖子上。

新兵蛋子給西曄遞過來一根煙。

西曄擺手道:“不抽了,戒了。”

新兵蛋子哆哆嗦嗦的打火,狠狠地嘬了一口之后,問道。

“叔,這桃核能管用嗎?”

“不知道,希望能吧。”西曄望著家的方向嘆了一口氣。

“叔,你……哦不,您怕嗎?”

“怕。”

“瞅起來不像啊。”

西曄苦澀的笑了一下。

“誰不怕死?我就是個俗人,自然也怕死,但是我更怕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們家就只有我一個人還活著。”

“小兄弟,你叫啥?”西曄問道。

“我叫恬安。”

“結(jié)婚了?”

“嗯。兩年了,媳婦兒也懷上了。”

“哈哈,恭喜恭喜。孩子名字起好了嗎?”

“參軍之前才起好的。男的就叫恬軒,女的就叫恬晶晶。”

“好名字。”

“哈哈哈。”恬安嘿嘿笑,他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默默地攥緊拳頭說道,“叔,我孩子百日那天,您可得來捧場啊。”

“嗯,一定去。”

恬安低下頭,笑了一聲,然后就把剛抽到一半的煙給掐了。

他自言自語道。

“戒了吧。”

第二天,第九軍與魔神使徒正式開戰(zhàn)。

西曄一改平日里及時止損的謹慎風(fēng)格,肩扛大刀,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以以一當(dāng)百之勢,硬生生的打退了使徒們第一波進攻。

第九軍的士兵們見此之后,士氣大漲!

那一天,華夏第一次在華北戰(zhàn)場取得戰(zhàn)略性勝利。

第九軍的軍長得知此事后,立刻將西曄傳喚到身邊,賜予他一桿玄鐵鑄造的九環(huán)大刀,軍政甚至私下許諾,西曄若是能帶突襲小隊,撕開松江戰(zhàn)線,就想辦法免除西白的死刑。

得此承諾后,西曄更加神勇。

他不但撕開了松江戰(zhàn)線,更為被使徒重軍所困的第七軍殘余將士們,逃離了魔神使徒的包圍圈。

可是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

松江一戰(zhàn),人族大獲全勝之后,使徒大軍從東海上岸,又跟華夏拉起了一條新的戰(zhàn)線。

第九軍臨危受命,迅速趕往帝京支援。

然而。

這一次,魔神使徒數(shù)量實在太多,縱使第九軍竭盡全力,也無法逆轉(zhuǎn)敗局。

鏖戰(zhàn)數(shù)月后,第九軍傷亡慘重,糧草也消耗殆盡。

援軍遲遲未到,出路又被使徒牢牢堵死。

第九軍剩余的五人,雖然想盡辦法突出重圍,但最終還是被卡在海河一帶。

那一天,重云密布,天色沉昏。

軍長環(huán)顧僅剩的五名將士。

傷的傷,殘的殘,幾乎所有人眼里都只剩下絕望。

軍長心頭微顫,他向剩余的將士鞠躬道。

“兄弟們,我沐涼愧對于你們啊!”

西曄將沐涼軍長扶了起來,道。

“軍長休說此言,還有突圍的機會。”

“使徒部隊眼看著就要攻上來了,沒機會了。”

“軍長,您帶領(lǐng)剩下的兄弟們乘坐木筏逃走,我給你們扛著。”

“使徒有遠程兵,到了河面上,我們就是活靶子。與其被白白射死,還不如留在這里,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

西曄將護身符摘了下來,塞到軍長沐涼手里。

“請您相信我,我一定能扛到你們到達對岸。倘若往后,您能帶領(lǐng)兄弟們突出重圍,還望您能不忘約定,免除我兒死罪,讓他重新做個干凈人。西曄,在此謝過了。”

語罷,西曄只身一人,提起九環(huán)大刀,轉(zhuǎn)身殺入敵陣。

恬安見此,將自制的桃核項鏈塞到軍長手里,哆嗦道。

“若軍長能突出重圍,還望您對我妻女照拂一二。”

語罷,只剩一條胳膊的恬安,便提刀跟上了西曄的腳步。

“叔,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好!”

西曄放聲大笑。

可是面對如潮水般襲來的使徒大軍,縱使兩人如何神勇,等著他們的結(jié)局也只有一敗。

使徒趁西曄不注意,在他背后,用巨螯貫穿了他的身體。

西曄一刀砍斷巨螯,然后撩起刀刃,順勢將使徒砍成兩半。

口吐鮮血中,視線逐漸模糊,但幸運的是,承載著他兒子活下去的希望的小木筏,也越飄越遠。

“叔,沒事吧。”恬安僅剩的一條胳膊也斷了,他用嘴咬住刀柄,含著熱血口齒不清的嘟囔。

其實連恬安自己都聽不懂自己在說什么,但西曄卻聽得真真切切。

“叔!咱們倆殺個痛快!”

“哈哈哈!好!咱們殺個痛快!”

西曄轉(zhuǎn)過頭,殺氣再起。

可使徒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恬安揮刀不過兩秒,便被巨螯貫穿心臟。

西曄見此,怒意更盛。

他拼盡最后一絲氣力揮刀。

可沒了恬安照應(yīng),他的背后盡是破綻。

又一根巨螯穿破了他的腹部。

但這一次,他管都不管,任憑鮮血腸子流。

……

殺下去!

因為背后是他兒子重新做人的希望。

頂下去!

因為背后是他戰(zhàn)友妻女的幸福安康。

扛下去!

因為背后就是故鄉(xiāng)。

可是……

噗!

又是一根巨螯。

這一次,巨螯貫穿的是西曄的胸腔。

終于的。

九環(huán)大刀掉在了地上。

西曄的意識逐漸模糊。

朦朧間,他回首望去。

木筏已經(jīng)到了對岸。

他笑了,嘴角涌出鮮血。

“西白,爸只能給你做到這份上了。”

“西驥,好好照顧你媽。”

“爸有點累了……”

西曄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對巨螯朝著他的脖頸夾了過來。

他閉上了眼。

萬籟俱寂。

一切都將在此刻終結(jié)。

可亦就是在這一刻。

一道光突破重云,從天際砸下!

凡其所到之地,使徒皆化為粉芥!

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西曄。

一滴淚輕輕的落在西曄臉旁。

西曄睜開沉重的眼皮,欣慰地笑了。

“爸,我來了。”

那一日,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死刑犯,以一己之力,大破使徒五十萬!

一鳴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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