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鄒拿目光看向馬吉。馬吉看了眼邵禹然后就對老鄒點了點頭。

老鄒這才讓出一個讓人同行的路徑：“邵縣尉請。”

邵禹跨步進了門坎。

這一道門的阻隔就像是兩個世界。房門里面傳來濃烈的尸臭味，聞之令人作嘔。

這并難不倒已經能夠內息的邵禹，將外息轉為內息之后那惡劣的臭味自然無法影響到他。

屋子里面的不能說是陳設簡單而是應該說是簡陋，非常之簡陋。

邵禹一進門就見到空曠的環境中一張長條形的桌子放在屋子的正中央。

白色的麻布鋪在上面。現在上面陳放著的應該就是江陰縣主簿王松的尸身。

在那長條桌的左邊則是一張略顯破舊的長方桌，上面放著些工具。邵禹一撇就看到上面有鋸子有斧頭還有一些形狀各異的刀具。

這些工具很顯然是老鄒用來解刨尸體用的。

“邵縣尉這上面的就是王主簿的尸身。”老鄒一步上前走到了鋪著麻布的長條桌邊一指上面的尸身。

邵禹邁步也走道了長條桌的進前，仔細的打量起桌子上王松的尸身。

桌子上尸體胸前的衣服衣服已經是破爛不堪，還布滿了干涸的血污。

而整個胸腔的傷口更是可怖，暗紅色的血肉外翻，里面的內臟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

邵禹眼眸一縮轉而看向王松的下半身。王松的雙腿看起來還算完整只是兩條腿的姿勢頗為怪異，很明顯兩條腿的骨骼都已經被打碎了。

王松臉上的表情很是猙獰也十分的恐懼，顯然在他死亡的那一刻發生了令他恐懼萬分的事情。

“是人為？”邵禹轉而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老鄒。

老鄒的眉心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邵禹伸手掰過王松那張猙獰扭曲的臉的仔細的看了又看：“鄒仵作無法斷定是人為還是真如馬捕頭說的那樣是妖怪做的？”

老鄒有些驚訝于邵禹小小年紀竟敢碰觸死狀如此恐怖的尸身，口中發出一聲嘆息：“像王主簿這般死狀可怖之人我也是生平僅見，若說是被人加害那得是多深的仇怨才能下如此毒手？”

“那若是妖物做的呢？”邵禹聽老鄒這番言語明顯就想告訴他這是妖怪做的。

老鄒搖了搖頭道：“若說是妖物所為，我為無法斷定。我從未驗過被妖物所殺之人。”

馬吉站在屋子里面并為靠近放王松尸身的桌子，用手掩著口鼻道：“老鄒你這話說的我是聽不懂了，不是都做的也不是妖怪做的，難道還能是王主簿自己殺了自己？”

邵禹沖著馬吉擺了擺手，轉而對著老鄒道：“你仔細推敲，我就不妨礙你了到時候報告早點呈上來。”

“我盡量。”老鄒以為邵禹這么說是為了盡快將這個案子了結。

邵禹最后看一眼王松的尸身就出了屋子。

馬吉跟在后面將屋門關上拍著馬屁道：“大人果真是少年英雄，我都不敢碰王主簿的尸身。”

邵禹看了一眼馬吉笑道：“少在我的面前拍馬屁，你是隨我回縣衙還是留在這里？”

馬吉呵呵一笑：“自然是隨大人一起回去。”

坐在回轉的馬車中，邵禹便開口低聲詢問媚娘的意見：“媚娘你看這是妖物做的嗎？”

“你覺得呢？”媚娘的聲音在邵禹的腦海中響起。

邵禹苦笑一聲：“我自然是無法確定。這王松我跟你一起接觸過他幾次。在我看來這么一個隨和的小老頭一般也不會跟人結下如此生死仇怨。”

“那如果說是萬物你想過沒有，若是為了食人修行為什么不去尋那剛剛出世的孩童亦或者是那大腹便便的孕婦。你說吃一個干受老頭暮氣沉沉之人有什么好處嗎？”媚娘心中亦是不認為這是是妖物所為。

邵禹想了想道：“若是為口腹之欲呢？”

“妖物并不是愚昧蠢物，若說是為了口腹之欲那又為何不將其肉身食盡呢？”媚娘的話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

邵禹聽了媚娘的話也明白媚娘是站在自身就是妖類的立場所出發考慮的。

邵禹揉了揉眉心：“是妖是人總會露出馬腳，這種行兇手段我不相信王松會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肯定還會有人遇害。”

等馬車到了縣衙，邵禹并沒有進去而是轉道去了后街鐵匠鋪。

之前邵禹上山的這段時間老趙一直守在秦望山山腳。而那里是下山的必經之路，如果王松下山那么必然會遇到老趙。

鐵匠鋪前圍著幾個農人正在挑買物件，鋪子的生意看起來還不錯。

“公子！”鐵奴見到邵禹放下手中鐵錘對邵禹躬身行禮。

“鐵奴都說過了見我不必多禮。老趙在嗎？”邵禹之前就提醒過身邊眾人見了他不必特地行禮。

鐵奴拿著鐵錘一指后院：“老趙在院子里。”

“你忙你的。”邵禹有向后院門對著鐵奴擺了擺手。

鐵奴敲敲打打的聲音就又再次響了起來。

推開院子門，老趙正圍著火堆抓耳撓腮。

“老趙怎么大白天就在院子里生火了？”邵禹抱著媚娘來到了老趙不遠處。

老趙聽到是邵禹的聲音立刻就站直了：“公子你怎么來了？”

“怎的今天怎么在外面煮吃食？”邵禹看著之前被老趙擋住了的瓦罐開口問道。

老趙語氣無奈中的帶著痛苦：“天殺的鐵奴趁我一夜不在竟把灶臺給扒拉平了！”

“這是為何？”邵禹也是奇了，鐵奴好端端的跟灶臺過不去干嘛？

“天殺的鐵奴說是要用來坐劍堂，里面掛滿了劍就能以劍養劍。”老趙在邵禹的面前手語舞蹈的比劃了一番。

邵禹自然不是來聽老趙訴苦的連忙將這話頭止住：“老趙我來著并不是為了聽你訴苦的，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確認。”

老趙見邵禹不愿意繼續聽他訴苦，頓時耷拉下了腦袋：“公子特意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

“我們去秦望山你一直守在山腳下可有離開？”邵禹目光直視著老趙。

老趙聽到這問話憨厚你臉上嚴肅了起來：“公子你這是問的什么話，我老趙是那種偷偷溜走閑逛的人嗎？”

聽著老趙誠懇的語氣邵禹點了點頭。他自然也不會相信老趙會是那種沒有責任心之人：“老趙那在我們上山后到我們下山前這段時間可有見到一個小老頭從山上下來？”

老趙果斷搖了搖頭：“那兩日一夜莫說是下山，就是上山的除了公子等人就沒有其他人了。其間下山的我更是一個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