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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撲朔迷離(一)

  • 飛刀與快劍
  • 偲児
  • 3067字
  • 2019-10-02 16:18:18

雞鳴三遍,劉老漢披穿好棉布褂子出門,走過兩條街,他來到鄧有為家門前。

天色灰蒙蒙的,晨曦的微光隱藏在天邊的高山后方,急欲躍出。

“有為在家嗎?”見鄧有為家里烏黑一片,劉老漢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不是第一次這么早過來鄧家,之前每一次鄧家都點亮了燈火,大多數時候可以瞧見鄧有為端著一碗蔥花面坐在門檻上,呼哧呼哧解決食物。

劉老漢是來要蔥花的。

鄧家前院的菜地里種了兩排小蔥,劉老漢以為鄧有為還在睡覺,自己先拔了兩株,這才往屋門方向走去。

門半敞,一個人倒在地上。

劉老漢咕嚕著咽下口水,走近門前一眼,鄧有為趴在地上,后背的刀口血色猙獰。

“殺……殺人啦!”

鄧有為一家三口在家中喪生,這個消息很快傳遍兩河鎮。

捕快橫陳樸刀封鎖小院,鎮守大人親自進屋探查死者的詳情。

也許是尸體吹了大半夜的冷風,那股血腥的味道隨著風散去,這一次鎮守大人沒有直接扶著墻壁嘔吐。

“大人,殺人兇器是這把刀。”捕快們很快看見了案犯“遺留”在床上的尖刀。

看見這把刀,鎮守大人的臉色變了變,“這是鎮上許屠戶的刀?”

“除了他還能有誰擁有此刀?”一個人站在門口,聲音森然。

聞聲,幾個捕快朝他看去,不禁動容,互相低聲遞話道:“這殺胚怎么回來了?”

“誰知道呢?興許他是聞著血的氣味兒來的。”

鎮守見了門口那人,臉上怒容、懼容搖擺不定,隔了幾息后,還是門口的人開口說道:“放心,這次我不燒你的宅子。”

“大……大膽!華高飛,你可知尊卑之禮?我以為你去錦官城待了幾年能有所長進……”

鎮守的話沒說完,被華高飛一個眼神嚇住。

門口的男人抱著劍走進屋子,嚇得鎮守連連后退。

“讓開,你擋著我辦案了,鎮守大人。”華高飛比鎮守矮了半個頭,可此刻他站在鎮守的面前,僅一句話,令后者腿肚子發軟,牙關打顫,良久,默默地冷哼一聲,讓開了道路。

“大人,這件命案還是交由華高飛處理吧,我總覺得鄧有為的死不是表面上看著那樣簡單。”一個年長的捕快貼近鎮守的耳邊悄悄說道。

“老李,這是在我們兩河鎮上發生的命案,怎能讓旁人插手?不妥,不妥!”

“大人,且不說華高飛本就是兩河鎮人氏,就單論他是鄧有為結義兄弟這一層關系,您還怕他不用心查案?”

鎮守大人心說我是怕他不用心查案?我也知曉此案交給他華高飛處理是個好選擇,可最后的功勞該歸誰?本大人的威信又再何處?

況且,這小子幾年前因為些芝麻蒜皮的小事闖進本大人府中,把我從床上拖進大院里,差點一把火燒了我那宅子,這梁子早就結下了,本大人能咽下這口惡氣?

老捕快見鎮守眼色不定,忙說道:“大人,成大事者當有海闊的心胸,而且小人聽說這華高飛現在是錦官城的第一捕快,有神捕之名,早些年的事情,您還是……還是當它從未發生過為好。”

鎮守大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當年他被華高飛拉入院子里,身上只有一條貼身褲衩,華高飛大開宅門,讓他這鎮守著實丟了面子。

你讓我當它從未發生?鎮上最近幾年的閑言碎語的確消散隨風去了,但華高飛一回來,你這老家伙第一時刻想到的不正是幾年前他侮辱本大人的事情?

“鎮守大人,正愣神呢?此案尚需大人下令移權,否則,本官很難辦案吶。”華高飛在鎮守身后說道。

“華高飛!在本官面前你竟敢自稱為官?膽子不小啊!”鎮守穩定心神,轉身道。

華高飛笑了笑,取下腰牌在鎮守眼前搖晃,“哦,忘了向鎮守大人知會一聲。華高飛,三皇子麾下,正八品宣節校尉,按朝廷官品來說,要比鎮守你稍稍高上一點。”

“宣節校尉,正八品?”鎮守渾身一顫,按南楚朝廷對官品劃分,他這州縣之下的鎮守只是個正九品官職,也就是說,短短幾年不見,華高飛從一個升斗小民一躍成了他也得罪不起的人物?

腰牌沒有作假,一瞬間,鎮守宛如老了十來歲,沖著華高飛拱手作揖,并下令移權讓他全權處理此案,在兩個老捕快的攙扶下緩緩離開。

華高飛也沒有多加刁難鎮守,前幾年少不更事,他因為自己存了半年銀子買來的一柄鐵劍被鎮守的馬踏廢了,這才頭腦發熱沖進鎮守的臥房將他拖進院子,想要討個公道。

那件事情在兩河鎮上鬧得很大,事后華高飛直接被關進死牢,等候發落,要不是鄧有為向鎮守苦苦相求,他不死也夠嗆。

“華大人,鄧大哥的尸體需要抬走嗎?”兩河鎮的捕快都知道了華高飛現在有宣節校尉的官職,不敢怠慢,對他的稱呼也做了變化。

“抬走吧。對了,許屠戶家你們派人去了嗎?”

“已經派人過去了。”

……

“放心吧,我去配合大人們調查一下,人不是我殺的,他們很快就會放我回來。”許六的大手在許小六頭上揉揉,讓人看不出半分緊張感。

“還有,臭小子記得去藥鋪買幾根野山參回來,燉一鍋骨頭湯給你阿秀叔。”許六叮囑道。

許小六抱緊許六的大腿,惡狠狠地望著前來捉拿許六的捕快,像只捍衛領地的老虎。

幾歲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氣,捕快輕松地掰開了許小六的手臂,將許六帶走。

許家門前圍著不少鎮上百姓,探頭探腦,小聲嘀咕。

他們不太相信是這個平常有說有笑的屠戶殘忍地殺死了鄧有為一家,但鄧家分明留著許六的殺豬刀。

捕快辦事麻利,查出許六的刀具中確實缺少了一把刀,不論此人平時為人如何,他們公事公辦,先將人帶回衙門再說。

沈浪坐在屋里大口吃著白菜餡的餃子,配一碟辣醬,一碗清湯豆腐。

昨夜他們在翠屏峰山腳下簡單埋葬了老鄭,仔細搜尋了周圍,沒有找到太多老鄭或者是其他人留下的線索。

大火焚燒了一切。

林秀在埋葬完老鄭后突然暈倒,不然,以他昨晚的暴怒程度來看,鐵定會去尋找殺害老鄭的兇手,而找到人以后,林秀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可想而知。

但是,他們三人一直沒有分開,今日一早卻得知兩河鎮捕快鄧有為一家三口被殺的消息。

捕快上門時帶著從鄧有為家地上發現的斷鐲,以及他們在床上看見的尖刀,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沈浪也明白了老鄭就是在這些人手下喪生。

沈浪看向床上的林秀,暗道:“還好他昏迷不醒,要不然今天這事情恐怕會越攪越亂。”

實際上,事情已經亂了。

殺害鄧有為一家的不是他們三人的其中之一,可兇手居然能夠準確的找到那半只翡翠鐲子,甚至從許六家中盜走一把殺豬刀……他會是誰?

許小六哭了一會兒,從床底下的一個竹簍中翻出一袋碎銀子,老爹交代的事情還沒辦好,等買回來野山參再哭不遲。

縣衙大牢

牢房內的地面上只鋪了一層稻草,潮濕的水汽從地底往上冒。整個牢房濕冷,陰暗,墻壁四周生長著一塊一塊的霉菌,腐臭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許六的手腳被捕快套上鐵鏈,他進入牢房后就尋了處相對干燥的地方坐下,不像是其他犯人犯了案以后大喊大叫自己無罪。

這里牢頭曾說十個罪犯進入牢里,至少有九個人會大喊冤枉,喊自己沒有罪。然而,只要到了這地方,罪犯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努力證明自己無罪。

“許六是個例外。”活了近六十年的牢頭瞇著眼睛說道。

“哦?怎么講?”

“說實話,牢里的肉都是在許六的攤鋪上買的,這小子會說話,常把我們逗樂,在他那兒買來的肉也不會缺斤短兩,小的本該替他說些好話。”

牢頭從木縫中看向許六,又道:“大人您可以看他的眼睛,許六的眼睛里除了平靜還是平靜,看不出一絲慌張,這很奇怪。”

“奇怪?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表現得平靜不應該很正常嗎?”

“大人!若是您被冤枉了,第一時間可以冷靜下來嗎?尤其是攤上了這類殺人命案。”牢頭的聲音陡然一提。

“不會,我肯定會盡力配合官府查案,但內心里還是會有慌亂感。”

“這就對了。”

華高飛疑惑地看著牢頭,問道:“什么對了?”

駝背的牢頭抬起頭,銅制的旱煙桿在牢房木棒上敲了敲,眼中滲出精光,“連大人都不能保持平靜,許六何德何能可以做到這一點?是他天生就是這副性子脾氣,還是說此案必定與他有關,然后他已經想好了對應之策呢?依小的看來,應該是后者。”

華高飛道:“你是說許六做的這一切都是在裝腔作勢?”

“應當不錯。即便鄧捕頭一家不是許六親手所殺,他也絕對知曉些什么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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