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這樣私下窺視實在不是君子所為，但為了妹妹他也只能拼了。

趙凌云在花園里轉悠了半天，最后才找到這個水榭。

是個相對較高的建筑，視線好。

環境安靜遠離男子宴飲之地，沒人。

隔著流水和幾株垂柳，隱隱約約能看到對面閣樓以及閣樓前的狀況，就算被人看到，到底也不算是太失禮。

對于這個水榭，趙凌云是非常滿意的，心里面想著洛歌的情況，也沒有仔細觀察辨別，直到上樓了才看到臨窗坐著正在下棋的秦君。

兩個大男人，一站一做的對視，場面有那么一點點的尷尬。

好在趙凌云雖然是個武將，但嘴皮子還算利索，和人打交道完全沒有問題。

就像是秦君對趙凌云面容的熟悉能夠知道對方身份一樣，趙凌云對于秦君也是不陌生的。

雖然多年不見，但少時的熟悉不會那么容易忘記。

尤其鎮國公府對于恭王府的態度不同，對秦君那就更加熟悉了。

“王爺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秦君本來打算開口的，卻被趙凌云搶了先。

“是好久不見了。宴會那邊不是快開始了嗎，不知道定遠將軍怎么會來這里。”

秦君說著，眼神像是有所示意的看向了不遠處在花園之中賞花的女眷。

“額，不是不是，還請王爺不要誤會。”

看到秦君的眼神趙凌云就知道對方是誤會了，立馬開始解釋，還是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比較好。

“這么說你今天實際上是來給你自己挑妹夫的？”

放下手中之前還拿著把玩的白玉棋子，秦君看似隨意的詢問。

“相信王爺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若是我和祖父再上戰場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回來，要是時間晚了或者是……總之對阿蕓未來的另一半還是要好好挑選的，若是交給我祖母或者是我母親，多少在內宅打聽到的消息不準確。所以這件事情我本來打算親自來看看找找人選的，不過我還是太心急了，今天來參加宴會的未婚男子年紀和阿蕓還是相差比較大的，不太合適。”

因著對恭王府的善意，自家祖父和父親都非常看重恭王的為人，趙凌云也就沒有怎么隱瞞。

另外也是希望對方能夠看在幼時情誼的份上，若是將來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幫忙照顧妹妹一二。

趙凌云倒是沒有多想的全盤托出了，卻不知道他所說的內容對秦君來說就有點問題了。

“說起來，年齡大點也是有好處的。年齡大的遇到的事情多了，也知道照顧人。年齡小的心性不定，你現在就是去看也看不出人品如何。”

說完之后，秦君都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只是本能的聽到年紀大不好，就想反駁。

“唔，王爺你這么說也對，要不等下我再去看看好了。”

聽了秦君的話，趙凌云一琢磨也確實是這么一回事情，而且找個十六七八看著穩重成熟點的，愿意等阿蕓及笄，將來對阿蕓也能更照顧一些，也挺好。

“不用那么拘謹，我們小時候不就是朋友了嗎，叫我子君就好了，我現在的身份，你也不需要這么小心翼翼的。就怕你不認我這個朋友。”

眼看著趙凌云的關注點放到了宴會其他男人的身上，秦君只能轉移話題。

“這一次的牡丹宴姑母搞得很直白了，就是相親宴，能夠來參加的男子，不是自己本身就已經有了意中人，來參加只是過明路的，就是自己或者家人對成親著急的，和阿蕓、和令妹可能不是良配。等下男女兩邊不是要詩文互斗嗎，到時候積極表現的你也可以去除掉了，順便也能看看人品學識如何。”

趙凌云看著給自己出主意的秦君，只覺得自家祖父和父親眼光確實是好，秦君為人確實不錯。說起來他們兩個也就只有兒時的情誼，對方卻這么用心的給自己出主意。

“沒關系的，我們二人小時候的關系那么好，你叫阿蕓也沒什么不妥的。也直接叫我凌云就好了，可別什么將軍將軍的。”

聽到了秦君話語中的措辭，趙凌云立刻給出確切答案。武將世家也沒有那么多的規矩，關系好的人家晚輩之間也是可以互相稱呼小名的。

“好。現在時間還早，凌云你不是來看阿蕓的嗎？我們兩個人可以下會兒棋，等下一起去宴會那邊看看就行。”

眼看著趙凌云的注意力轉移，自己的目的也達成了，秦君立刻發出邀請，棋局開始后到底什么時候結束，那可就不好說了，若是趕不上等下詩文展示，也沒什么好可惜的，近日來參加的人員名單秦君早就拿到了，也沒什么驚才絕艷的人物。

“下棋啊，行啊，我們手談一局……”

趙凌云欣然同意，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聽到花圃的方向傳來一個有點尖銳的女聲。

若是其他內容，秦君兩人大可不必理會，可尖銳的聲音分明喊著的就是趙婧蕓的名字！

兩人視線連忙看向花圃的方向，雖然看著隱隱卓卓，但兩人都是練武的，聽力視力都上佳，將注意力匯聚過去，馬上就看清楚了狀況。

最主要的是，立刻就聽到了洛歌那一套‘臉圓、眼瞎、腦子不好使、嫉妒’的說辭。

趙凌云之所以對妹妹一個人來宴會這么不放心，就是因為以前也出過這種事情，因為父親的教導，阿蕓對上這樣蠻不講理的女孩子，大多時候都是選擇視而不見不過多爭執的。

別的也還好，因為鎮國公府的權勢地位，也沒人冒著得罪鎮國公府的代價欺負阿蕓。

可錢家那幾個表妹，卻每一次都找機會欺負阿蕓，總是往阿蕓傷口上撒鹽。

每次阿蕓都不多辯駁，以前他也覺得沒什么，后來有一次跟著母親去錢府給外祖母過壽回來，他看到阿蕓自己一個人躲在花園假山里面哭，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母親的偏頗和不重視，給妹妹帶來的傷害是多么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