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看三毛的書,同樣是傷痛,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別人能夠深愛之后,傷痛死別,而我卻是連追逐愛都不敢想,傷痛的是愛而不得。“我的確是有些差勁啊”我暗暗地想,有點(diǎn)自責(zé),不過轉(zhuǎn)念又覺得痛苦而非自責(zé)了。
國慶前這兩天我可算是忙極了,一面準(zhǔn)備月考,一面準(zhǔn)備他的生日禮物,還有一面和他鬧著,不,和自己內(nèi)心里的深愛做著艱苦斗爭,日漸消瘦,茶飯不思,母親急壞了,每天都要對我進(jìn)行思想教育工作“你是要考高中的人,不能像這樣”“你是要出國的人,不能像這樣”,我不知道母親說的這樣是什么樣,或許她只是覺得我活得很累,但具體累在哪里,她也說不出。這大概是每一個母親都有的本領(lǐng)吧,不過說起來,我并不覺得累,只是心痛心痛,又心痛。我痛,他拒絕了,我痛,那我和他之間無法逾越高墻似的隔膜,壓得我無法呼吸,壓得我心臟生疼。似乎啊,我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說來,難過這個東西,捂住了嘴巴,它會從眼睛里出來,捂住了眼睛,它就從鼻子了流淌出,相思久了,自然難過堆砌成疾,正巧,又染上了感冒。于是這些日子,就那么不累地更加難過了。
祖國母親偉大的生辰,是否會是卑微的我的死期呢?
我無從得知。
昨夜是他的生辰,他自然是不會給我機(jī)會去他的生辰宴的,再多的歡笑,都被那茫茫夜色隔檔下,落到我心里的,只有難過,難過,和更難過。昨夜,我睡不著,起來去夜跑,沿著環(huán)形的公路,一圈一圈又一圈,我不知道我是否累了,我不知道是否我依舊難過,我只是想跑,是跑讓我沒有失掉我最后的東西,本我。我看著凌晨時分在公路上疾馳的汽車,很多次想要沖到車前,讓那一個個金屬怪物把我碾壓,讓我的生命從此止步,可總是邁不開步伐,總是脫離不了那個弧形的軌道,就像人生總無法停止,無窮盡的責(zé)任和義務(wù)壓迫也縱容我在它規(guī)定的軌道上肆意發(fā)瘋。不是我不想死,而是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我所眷戀的責(zé)任義務(wù),它們不讓我死。斷翼的不死鳥,依舊在飛翔,它不知道下一次的新生,它是否還會選擇斬斷自己的雙翼,只任由風(fēng)吹,吹向它該去或不該去的地方。
昨夜的夢,異常的多彩。我累倒了,終于親密接觸了那個虛幻的世界。
我夢見他接了我的電話,我豁出一切,大聲地對他說“生日快樂”,電話那頭沒有回應(yīng),我哭了也笑了。我在夢的黑暗里,漸漸消失,迷失,相思啃食著我,把我的所有,所有歡樂,美好,無情的奪走,最后我只剩一個空空的軀殼,不會哭也不會笑了。
天使的羽毛,滿天飛舞,圣潔的羽毛沾濁了猩紅的血,血在蠕動,把羽毛漸漸蠶食,最后滿天的紅色都開始腐爛,惡臭,惡心的氣味彌漫。那是人間最純潔的污穢,我暗想。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夢中想,不過我似乎覺得這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也那么的熟悉,我似乎來過這里。我剛開始思考,剛開始迷惑,漫天的污穢忽然被烈火點(diǎn)燃,熾熱焦灼的火焰在交舞著變換,我疑惑為什么沒有風(fēng),伸手去觸碰火焰,卻才明白,風(fēng)就是我,我自是風(fēng)。無論那火焰是多么的神圣,有多么重要的功績,在風(fēng)中,它依舊將凌亂,它依舊將熄滅。我狠命的奔跑,我想要把火焰熄滅,我想要再見到活生生的天使,可是愈跑,火焰不減,反倒是我自己,漸漸的再消失了。
是的,天使死了。因?yàn)樗静辉摮霈F(xiàn)在這人世間,他不屬于這里。
我醒了,伴著初升太陽的刺眼的光輝。我看見鏡中的自己,淚流滿面。
我痛苦的嘶吼著,向著世人,向著我曾經(jīng)愛過的,向著現(xiàn)今愛我的。
我從來不知道,人生會這樣的難,一整個看似穩(wěn)固而平靜的世界,一夜間,崩塌潰散,最后只剩下自己。我曾以為,神是世界的核心,世界坍塌,他能夠重建,其實(shí)不然,神是這世界上最弱小的,他決定著一個世界,卻無力掌控自己。我以為我能掌控自己的淚,不過到此刻,它依舊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