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虞看清了眼前的人，瞬間放下心了，用眼神示意對方放手，自己不會亂叫。

言譽澈手一放下來，鳳清虞轉念又一想，不對啊，這么晚了，他在將軍府干什么？有準備叫人，“九歌...”

嚇得言譽澈剛下去的手又捂住她的嘴，“不是讓你別叫嗎？我什么也不會做，我以我自己的姓氏起誓行了吧。”

鳳清虞這才放下心來，再三示意言譽澈才放下手。“你大半夜的來我們將軍府做什么？”

言譽澈要怎么說？想她了還是擔心她？自己難道不要面子嗎？“咳咳，本皇子是來，來，來賞景的。”

鳳清虞一臉無奈，靠近言譽澈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說謊會結巴的。”

突然湊近的佳人和她身上的清香，讓言譽澈渾身戰栗，一下子彈出去好遠，“干什么？”

“我只是看這邊的風景好，來這邊，看看。”

“行吧，那既然三皇子是來將軍府賞景的，小女子也不打擾了，看完就請自行離開吧。”

要離開？不行。身體總是率先做出反應，言譽澈一聽鳳清虞要離開，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兒？”鳳清虞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透過冰涼的紗裙傳遞到自己手腕，兩個人像觸電一般松開，“啊？我不離開。”

剛才面對黑衣人的膽色計謀到這里統統不見了，只有兩個害羞尷尬的人相顧無言。

“我聽見你剛才說，要幫鐘訓照顧好鐘大人，難不成，難不成你...”

“難不成什么啊？”

難不成你不喜歡我，喜歡鐘訓，難道自己要這么問嗎？“咳，難不成你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了？”

鳳清虞仔細一想，間接把他的罪行告訴皇上，確實算是對不起他，自己想過讓他接受懲罰，但自己從沒有想過他會被罰得這么重。“嗯，我是對不起他，所以要替他好好照顧鐘大人。”言譽澈一聽竟然回答的這么干脆，雙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正視自己，“所以你真的喜歡他？鐘訓那種人？”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覺得鐘訓有現在的報應和自己也有關系，所以出于道義幫他照顧鐘大人，而且鐘大人身為朝廷的中流砥柱理應被照顧啊。你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是啊，自己在想什么？“哈哈，原來是這樣，沒什么是我想多了。”言譽澈尷尬地笑笑然后收回手。

他怎么那么激動啊，難不成，“你那么激動干什么，就算我喜歡他也和你沒什么關系吧。”鳳清虞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想要逗一逗言譽澈。“是啊，確實跟我沒什么關系。”本來滿心期待的鳳清虞聽見言譽澈的話心漸漸涼了，原來竟是自己想多了。

“既如此，臣女就不到擾三皇子賞景的雅興了，告退。”這一次他沒有挽留，她也沒有回頭。

暗戀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言譽澈并沒有聽出鳳清虞話語中的另一層深意，看著她的背影言譽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很奇妙，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自己真的挺喜歡她的吧。

另一邊回到房間的鳳清虞更睡不著了，鐘訓的事情雖然暫時告一段落，還沒有全部完結，剛才言譽澈那個二愣子竟然說跟他沒什么關系，真是半點風情都不懂。這個時候鳳清虞還沒有發現她好像在期待什么，期待言譽澈的回答。

她離開了，他也離開了，將軍府的花園沒變，天上的月亮沒變，變得只有兩個人的心吧。

那黑衣人回到郊外的一處破敗的土地廟，這就是他最近幾日的住處，那人卸下偽裝，換上平常的衣服，點燃燭火，坐在已經開線破爛的蒲團上，細細品讀手里的書籍。嘴里還在念念有詞，“鐘訓那個人罪有應得，我也算幫那位清虞郡主一個幫。那位三皇子也有點兒意思，看他適才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墜入情網了，我送他那么大的一份禮，他可要好好感謝我。不過還別說，鐘家的東西確實不錯。”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誰擾了誰的心房？誰又為那暗戀苦惱？誰算計諸多事情只為求一個結果？誰又望月興嘆感慨過去？

第二日一早，林九歌端著水盆進門，看見鳳清虞眼下的烏青很是心疼，“小姐，你不會昨天因為鐘訓的事情一晚上沒睡吧？那是他罪有應得，他的所作所為遲早都會被人懲處，小姐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鳳清虞沒有回答，她應該是在想鐘訓的事情吧。

“小姐，剛才姐姐過來了，說大小姐和您約好在門口會合。”是了，自從鐘訓的事情暫時塵埃落定，夢楠香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今日本來約好和卿羅姐姐泛舟游湖，都怪言譽澈，攪亂了自己的思緒。

“我知道了，九歌快給我梳妝吧。”

今日游湖鳳清虞穿了一身絳紫色云煙衫，上面用金線繡著朵朵蘭花，淡雅別致，配上淡紫色雙蝶千水裙，頭上斜插一鏤空蘭花珠釵，腰上佩戴著一枚青玉佩，自有一股與世無爭超然世外的感覺。銅鏡里的鳳清虞略施粉黛，面上卻是沒有任何波動，游湖不是該開心嗎？不想再細想了，帶著九歌就往門口去。

將軍府正門口鳳婉凝已經帶著林挽歌在等著了，她穿著湖綠色的長裙，上繡一朵盛放的蓮花，裙子四角個墜著一個碧綠宮絳。這件裙子還有個好聽的名字池中荷，頭上帶著白蘭紫花對飾，腰間別著一枚云穗荷包。“姐姐，我來了。”

鳳婉凝看著今日的鳳清虞，似乎感覺有些不對，“阿虞，你今日怎么穿的顏色這么暗？平常你可不是這樣啊。”

“啊，是嗎？我沒注意啊，好了姐姐，咱們快走吧，卿羅姐姐在等我們了。”

說著催促著鳳婉凝坐上馬車，趕去和楚卿羅約好的地點。

“阿虞，你昨晚沒睡好嗎？眼下怎么都是烏青。”“姐姐，你還說我，你難道不是嗎？”

沒錯，鳳婉凝昨日同樣一夜未眠，只不過她的原因沒有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