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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燈火朦朧,萬家通紅,徐兮站在小區(qū)的門口,猶豫,她不想回家,但也沒地方可去。

“徐兮!”

“嗯?”徐兮向叫她名字的那聲音看去,映入眼光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皮褂有點小帥的大男孩。

他算是她家的鄰居,比她大一歲,不過不在一中上學(xué)。

章澤走上前來,疑惑地看著這位鄰家小妹妹。

“怎么不進(jìn)去?剛才我老遠(yuǎn)就看到你站在這了?!?

“?。∵@就進(jìn)去!”徐兮低聲地說了聲,然后就慢慢地挪開了腳步。

章澤在后面尷尬地?fù)狭藫项^發(fā),這孩子不對勁啊?

想在以前,她見到自己時還叫聲哥呢!

徐兮回到家后,徐正鳴和陸云已經(jīng)擺好碗筷和飯菜就等著她了。

她爸媽是知道她今天出成績的,所以徐兮吃了幾口飯,陸云就問了起來。

“徐兮,這次考的怎么?”

“還行!”

陸云也沒多問,她以為這個還行就是還保持著她以前的成績呢!

徐兮回到房間后,就趴在了床上,本來還平靜無波瀾的臉?biāo)查g就出現(xiàn)了絲絲淚珠。

是啊!難受。

她在想,她和馬伯山要怎么辦?

在今天之前,她有想過萬一她和馬伯山要分開她會怎么辦?

那時的她想,她會笑!因為她心里潛意識認(rèn)為她們倆永遠(yuǎn)都不會分開。

可現(xiàn)在,終于要面臨著這個難題了,她哭了,并不是撕心裂肺的疼,但這種疼是壓抑的,遍布級全身,一想到他,她就會不自覺地流淚。

徐兮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好像到了深夜,同時她也在想。

她到底該怎么辦?

該怎么和他說?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她的臉頰,她紅腫著個眼坐在床上發(fā)呆。

似乎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興趣,腦袋里一片空白,朦朧。

她不想去想,她累了。

她有種錯覺,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還是很美好的。

她倆還未分手,她想著他,他也想著她,直至世界毀滅,她倆還是在一起的。

……

傍晚,黃昏的地平線快要散落,一間包廂里喧鬧,煙霧繚繞。

有男生在和女生接吻,也有牌張的起落聲,還有遍地的酒水,在地上變成了粘人的液體。

“喂!”見是徐兮的電話,馬伯山趕緊向在包廂里的所有人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們停止所有活動。

在馬伯山接通的那一刻,對方就沉默了,過來十幾秒才發(fā)生聲音。

“馬伯山,你用空沒?我……有話對你說。”

“有???什么話?在電話里說唄!”

緊接著對方又沉默了。

搞得馬伯山好懵。

“喂?徐兮,你說話啊?你可別對我說,你想說要和我分手。”

馬伯山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但下一秒他只聽見對方沉悶地“嗯!”了一聲。

“馬伯山,咱倆……分手吧!”

馬伯山:“……”

“我靠,徐兮,你可別嚇我?。课矣行呐K病,你要是嚇壞了,你就成寡婦了?!?

馬伯山嘴角外揚(yáng)地壞笑了聲,直到現(xiàn)在,他認(rèn)為她是在向他開玩笑,確實??!在他的心里,他認(rèn)為她永遠(yuǎn)都不會對他說“分手”。

“馬伯山,我是說真的!咱倆……分手吧?”

“真的?”馬伯山的心突然咯噔了一聲。

“嗯!”一個短小的字,一道沉悶的鼻音,足以擊破人心中那最堅硬,同時也是最柔軟的防線。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currently on the phone ,please redial later~”

隨著一道金屬的撞見聲,眾人只見馬伯山手中的手機(jī)滑落到了地上。

馬伯山眼神陰沉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手機(jī),一動不動地坐在那。

“阿山,咋了?”沈言在其旁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你們玩你們的?!?

馬伯山嘴上說沒事,但這包廂里的所有人那個看不出他像沒事人一樣?

果然,下一秒,馬伯山那掉落在地上的手機(jī)就遭殃了。

只見馬伯山拿起手機(j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直到馬伯山離開。

迎著冷風(fēng),馬伯山仰著面,侯凡和沈言追了出來。

“阿山,咋了?”

“對??!你快說說?!?

“沒事,就是我喝多了,你們先回去吧!”馬伯山向他倆擺了擺手。

侯凡想說什么,但被馬伯山給制止了,“我真沒事,你把手機(jī)借我一晚,明天我再給你。”

落寞的背影,侯凡和沈言相視一眼。

“阿山,是因為徐兮吧?”

“應(yīng)該是,剛才我聽到了馬伯山說過分手那兩個字?!?

“我也聽到了,不過阿山好像是開玩笑說的?!?

“誰知道呢!但……可惜了哎!”

……

馬伯山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徐兮小區(qū),那個屬于她的號碼,他一早就熟記于心。

此時,徐兮呆呆地坐在床上,本來她以為她說完后會哭,但很平靜,平靜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方。

也許,淚水她都已經(jīng)在昨晚哭完了吧!

她打算是今晚叫他出來和他說的,但在電話里說也好。

她不敢見他,如果是今晚兩人見面的話,她也許看到他后,就說不出口了。

手機(jī)屏幕亮起,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遲疑。

“喂?”

“是我!”

那熟悉的嗓音,徐兮沉默了,她想立馬掛斷電話,但她的手卻像有了意識一樣,不允許她這么做。

“我現(xiàn)在在你家小區(qū)樓下,你下來,我要你把剛才在電話里所說的,親口對我說?!?

“如果,你不下來的話,我會一直等下去!”

話畢,馬伯山就掛斷了電話,徐兮盯了手機(jī)屏幕一會,然后走到窗戶邊,烏漆一片。

但在樓下的那棵槐樹下,卻有一絲絲的火紅色亮光。

很小,就一個點,如果不仔細(xì)看的話,能被忽視掉。

她知道那就是他,頓時她陷入了猶豫當(dāng)中,她……是該下去?還是不下去?

她……

雖然想見他,但應(yīng)該見他嗎?

……

無盡的黑夜里,一點點亮光閃耀著,馬伯山坐在槐樹周邊的那圓坦上。

他不知道她今晚她會不會下來,但他有種直覺,她會!

……

清晨冷風(fēng),小區(qū)住戶路過那棵槐樹時,都會詫異地看上幾眼。

只見有一個翩翩美少年坐在那,但臉上卻盡顯疲倦之色,在其周圍有一地的煙頭,散落在他身邊,光在地上的煙盒,就有四盒。

馬伯山抬頭望向那幾扇窗戶,等了一夜,凍了一夜,哭了一夜。

七點二十分,他挪開久坐的身子,緩緩離開。

在他走后的十分鐘,一道纖細(xì)嬌弱的身影來到他原先坐的地方,和馬伯山一樣,一臉疲倦的樣子,眼角還有些紅腫。

她盯著地上的那些煙頭,她,站了一夜,看了一夜,哭了一夜。

昨晚那明媚不滅的煙頭她一直注視著,一直到天亮。

隨后她撿起那一地?zé)燁^,扔到了在小區(qū)門口的垃圾桶。

……

周一,新的故事開始了,對于徐兮來說是新的開始,但也是舊別的重逢。

她以為馬伯山來到后會質(zhì)問她,她也做好了準(zhǔn)備。

但從他進(jìn)學(xué)校進(jìn)教室的那一刻,她就像透明人一樣,被他忽視了。

三天的時間,他倆成了陌生人,一句話不說,看對方一眼都不看。

班里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微妙卻又顯眼的變化,王果曾問過徐兮,她們倆怎么回事?

不過,徐兮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笑了笑。

王果以為她們倆是小兩口吵架鬧矛盾了,包括班里所有的人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

除了當(dāng)事人和旁觀者侯凡。

周三下午放學(xué),徐兮按照往常收拾書包,然后離校。

但還未走出教室,在門前就被人給攔了下來,還在教室里的同學(xué)都被驅(qū)趕了出去。

關(guān)閉房門,只剩下了馬伯山和徐兮兩人。

馬伯山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倚著后面的墻,低著頭,注意力在手中的手機(jī)上。

徐兮不知所措地站在教室門后,她知道門外那些人都是馬伯山找來的。

雙方就這么沉寂,教室里的空氣就好像一汪死水,讓人壓抑地呼吸不過來。

“馬……伯山。”徐兮抿了抿嘴唇,然后試叫了他的一聲名字。

馬伯山?jīng)]有回應(yīng),但卻緩緩地抬起頭,注視著她,注視著她那有躲閃的眸子。

和他對視了幾秒,徐兮躲閃了。

“馬伯山,別……別這樣好嗎?”

“別這樣?我那樣啊?徐兮,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馬伯山放下了手中的手機(jī),站起來身,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徐兮。

徐兮沒說話,低著頭,她不敢去看他,就算知道他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不敢去看他。

“徐兮,我等了你這么多天,一句解釋的話都不對我說,就跟我分手,你可真是狠心??!”

“對……對不起!”這是徐兮能擠出來的所有話。

馬伯山的臉色瞬間就陰沉起來,“我不要對不起!我要解釋!你聽不懂還是耳聾?我再問一聲,為什么要跟我分手?”

見徐兮還沉默,馬伯山撒氣地踹翻了在其周圍的一張桌子。

徐兮忍不住一顫,嚇了一大跳。

“說吧!為什么跟我分手?!边@時,馬伯山輕輕地對她說了聲。

雖然聲音輕了,但字還有萬斤重。

她跟他分手的理由是什么?難道要跟他說,理由是班主任發(fā)現(xiàn)了他們倆,如果她倆不分的話,就要對她父母說嗎?

見徐兮有兩行清淚流出,馬伯山的心瞬間就軟了,最后看了一眼徐兮,然后開門而出。

徐兮在馬伯山走后的十分鐘后才走出教室。

路也漫漫,身影也慢慢,似乎時光都變慢了,一切都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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