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哥哥。”她喚。可那個人不會再來找她了。
那日她依舊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著,靜靜的坐著。
其實想通了,她也就沒有那么多的念想了,這么多年,她一直以為,他是想要那個位置,原來不是啊,原來她至始至終都錯了。
突然她聽到了哭泣聲,然后便看到了白綾。是誰的白綾?林染心有刻的停滯。然后她聽到了鎖落下的聲音,幾個身著縞素的宮人,她們手上抬著的也是素白的服飾,然后她聽到她們說:“王妃,王爺駕薨了。”
林染直直向后退了幾步,還是夏柳扶住了她,“小姐。”夏柳帶著哭聲叫她。
她還沒有回過神,杜側妃像瘋了一般的沖向林染,大喊,“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王爺,是你害死了王爺。”
杜側妃抓著林染的頭發說到:“如果不是你,王爺就不會認識郡王妃,如果不是那個惡毒的女人,王爺怎么會被陷害?王爺怎么會死?”
夏柳一直試圖護著林染,可發瘋的人力氣那么大,待幾個宮人反應過來去拉開幾人的時候,林染臉上已經負了傷。
同年,皇帝禪位太子,太子登基,但皇帝雖然年過半百,但身體健壯,為何早早退位,那其中的真相,又有幾人知道呢,不過,都不關林染的事了。
那日,林染也是靜靜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靜靜的坐著。
“咳。”她突然咳了一聲,夏柳從房間里出來,看到咳嗽的她忙跑過來問到:”小姐,怎么了?”
然后夏柳看到了石桌上的血漬。“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小姐!”她突然大叫。
林染第一次牽著她的手說到:“夏柳,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你記得啊,讓他一定要護住林家。”
“小姐!”夏柳突然大喊一聲,跪了下去,說到,“奴婢不是有意騙小姐的,只是公子對我有恩。”
“咳咳。”林染咳得更厲害,鮮血淋漓。
“小姐,你等等,我去找太醫。”說著她就不顧林染的話跑了出去。
林染趴在桌子上,好像看到了舒棠。
“舒哥哥。”她叫。
沒有人回應,林染突然就笑了,笑得凄涼。
她怎么還對他抱有希望,如今新帝登基,他是大功臣,怎么會來這敗落的王府,他怕是都忘了,還有林染這個人,忘了有個人一直喊他“舒哥哥”,都忘記了。
“染兒。”看著趴在桌子上的人,舒棠心隱隱作疼,他快步跑過去,卻不敢輕易碰她。
她的那個笑,刺痛了他的眼睛。“染兒,”他說,“舒哥哥來了。”說著,他就落了淚。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第一次發現,她原來這么輕,就像只剩一把骨頭一樣。
“舒哥哥,你為什么不來看我?”她問,嘴角的血一直在流。
他竟無言以對。
他要如何和她說,他是喜歡她的,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不知道如何面對她,面對一個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面對一個被他欺騙了所有的他的染兒。
她甘愿入了他的局,卻不成想,他也入了別人的局。
她笑得依舊溫溫柔柔,抬手摸著他的臉,張口想說什么,卻突然吐了一大口血,“染兒,染兒。”他喚她。
她說:“舒哥哥,你的大業,染兒沒有辦法再幫你了。”
她說:“舒哥哥,如果累了,就停下。”
她說:“舒哥哥,弦歌姐姐為你付出太多了。”
他抱著她的尸體,終于大哭出生,他說:“染兒,染兒,我后悔了,舒哥哥后悔了。”
可是,再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也再沒有人什么都為他著想,溫溫柔柔的喊他“舒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