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森林官道上,寶器閣的隊伍穩(wěn)健前行。
隊伍末尾馬車上,狗二睜大了眼睛盯著少年的星月手鏈。
“玉蘭,怎么了?不會想我了吧,是不是看不到我就沒有精神,少女心無處安放,哈哈。”看來少年給狗二吹牛的勁兒還沒有過去。
“對對對,想你了,你王公子的花容月貌怎不令人神魂顛倒。”星月手鏈里傳出此話,王草草頓時得意洋洋地瞅了一眼狗二,似在炫耀。
“我沒什么重要事情,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聽到我如此悅耳的聲音,你可以安心了。我挺好的,都快到王都了。”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你一定要跟我說。”藍(lán)玉仿佛沒有聽進(jìn)去少年報平安。
“你能做的事?還真有兩件。”少年表情突然變得若有所悟。
“首先,你應(yīng)該減重了,上次背你,實在是太沉了,你是大象變得嗎?還有,你在我背上,我的背被你硌得可真疼,你這該瘦的地方不瘦,該胖的地方不胖,你要好好反省反省。”
“其次,狗二剛才和我說,這女子要是扭動身體,跳起舞來,那是特別給勁兒,我都從來沒有看過,有空你記得學(xué)學(xué),你都這么笨了,要多學(xué)點有用的東西,干點實事,把精力放在正確的地方,知道嗎?”少年口吻異常認(rèn)真。
“王草草!王八蛋!”
星月手鏈的光芒突然消失了。
“這個玉蘭,明明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又這樣,真是的……,太沒禮貌了。”少年有點不高興。
一旁的狗二嘿嘿直笑,還向少年豎起了大拇指。
“大小姐,前面官道左側(cè)小徑有一個湖泊水源,要不今晚就在這附近安營扎寨吧。”江伯建議著。
“可以,有勞江伯了。”蘇楹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哽咽,仿佛哭過一樣。
“停止前進(jìn),就地安營休息。”江伯大聲前后吼著,隊伍停了下來。
隊伍末尾,一個少年鉆出了馬車。
“落日余暉還真美啊,這一天又要過去了,舒服,躺了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
王草草還沒來的及舒展懶腰,一個護(hù)衛(wèi)就向少年跑了過來。
“王公子,蘇大小姐讓我給你傳話,約你稍后在旁邊小徑的湖泊處相見。”護(hù)衛(wèi)說完,指了指湖泊的大致方位。
少年有點納悶,這個蘇楹雪又要干嘛,難道就不能讓我安安心心過幾天舒服日子嗎?抱怨之后,少年無奈地向著小湖泊走去。
夕陽西下,金燦燦的光芒照在湖水之中,甚是好看。在湖邊,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呆呆地望著湖水里的影子,一動不動。
“咳咳,有話快說,狗二還要給我按摩呢。”王草草有點不耐煩。
“王草草,你覺得我美嗎?”蘇楹雪扭過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少年眼睛。
“嗯……,這個嘛。”
少年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腦子里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和龍嬌嬌說,楚文靜很美的事情,結(jié)果被龍嬌嬌捉弄了好久。
長了教訓(xùn)后,他覺得他應(yīng)該說美。可是他又想起了慕容飛燕和藍(lán)玉等人,小郡主活潑靈動卻頭腦簡單,藍(lán)玉殺伐果斷卻外剛內(nèi)柔,翟沐心大方得體卻腹有心機,這個蘇楹雪嘛,認(rèn)真謹(jǐn)慎卻弱的像個孩子。
“不回答,就是不美嘍,在你心里,是不是有別的女子了?”蘇楹雪有點怒氣,也有點擔(dān)憂。
“哪有,我天天這么懶,什么事都不想做,怎么會花心思去想別的女子呢?”
少年沒有否認(rèn)蘇楹雪不美,但是說實話,蘇楹雪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是不錯的,反正狗二天天將大小姐掛在嘴邊,晚上還一邊搖著床,一邊一口一個大小姐叫著。王草草不知道他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女子聽了少年解釋后,緊張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也對,你這么懶惰,天天都癡癡呆呆的,就算有惦記的女子,別人也不會瞧上你。”
這話說的,少年聽著真的來氣,使喚我過來就是讓你嘲笑的嗎?
“我爹爹為了壯大寶器閣實力,為了拉攏陛下對抗陰陽師公會,打算將我許配給二皇子了。”蘇楹雪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王草草。
少年接過書信,沒有打開。
“有什么不好嗎?人家好歹也是皇子,也配的上你吧。”
“二皇子不僅僅是個雜人,游手好閑,經(jīng)常留連酒色之地,而且還狂妄無禮,說什么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酒后甚是失德,偶爾還會向女性施暴。”蘇楹雪說著說著就落淚了,顯得楚楚可憐。
“雜人還可以接受,這施暴就過分了,怎么可以打人呢?你爹爹就這樣糟蹋你嗎?”
“爹爹一向只顧大局,為整個蘇家家族著想,犧牲我一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唉。”
“那怎么辦?”
聽到少年問為什么,蘇楹雪連忙擦干眼淚。
“有一個辦法可行,你愿意幫我嗎?”女子溫情脈脈的瞅著少年。
王草草只覺得眼前一黑,有一種好像中了圈套的感覺。
“如果有一個人已經(jīng)和我在外成親了,那即使爹爹愿意,恐怕陛下也不會答應(yīng)的。”
“為什么是我?”少年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首先,你并非是王都之人,所有人都不清楚你的實際情況。”
“其次,你是陰陽師,是有才能的人,最重要的是,你不會被陰陽師公會所用,這就是我嫁給你的具體理由。”
“最后,和你相處這些日子里,覺得你比較呆憨,不是那種追逐名利之人,這樣一來,你就不會插手我們寶器閣的生意,同時,也不會欺負(fù)我,好控制。”蘇楹雪說到最后,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王草草氣的臉都紅了,你這算計的還不錯嘛,我呆傻,好控制……,你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過我沒?
“哼,我不同意,有你這么算計人的嗎?不懂得尊重人嗎?我就不是人嗎?”
“你別生氣,我如實和你說,是想表達(dá)我的真誠,我真的沒有欺騙你。”蘇楹雪嚴(yán)肅認(rèn)真的解釋著。
“你去王都,不就是想?yún)⒓用髂甑摹捌叱搫Α眴幔课覀儗毱鏖w可以幫你通過選拔。”
這話說的王草草一點都不動心,當(dāng)初說去參加選拔,也只是隨口編造自己去王都的目的而已。寧老頭都說了,自己只要在大梁待一年就行,其他的根本不用管。
蘇楹雪見少年沒有動心,一點也不著急,仿佛在意料之中。
“就是,就是……”蘇楹雪扭捏了起來。
“就是,剛才我命人送給你的美味佳肴里,下了蠱。我娘親是蠱人,曾經(jīng)教過我。”
這話讓王草草臉都變白了,驚訝的合不攏嘴。
“對不起,不過你放心,只要到了王都,和爹爹說清楚后,我就幫你解蠱,以后你想走就走,接下來我可以應(yīng)付。”蘇楹雪連忙道歉。
最毒女人心,想不到這個大小姐看起來公正嚴(yán)謹(jǐn),人畜無害,偶爾還楚楚可憐得像個孩子。居然……
“你們女子還真是多面孔,長見識了。看來,我不得不答應(yīng)了。”
“對不起,抱歉抱歉,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蘇楹雪面露為難之色。
“既然如此!沒事,娘子,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少年嘿嘿一笑,立馬不憤怒抱怨了。
既然事情不能改變了,那我也不能讓你好過,誰怕誰啊,敢陰我。
這突如其來的娘子稱謂,讓蘇楹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既然要讓你爹爹知道你已經(jīng)成親,那肯定要大張旗鼓啊,這樣效果更好,鬧大了,大梁王才聽得見。”
王草草一副我都是為你著想的樣子,顯得正氣凌然。
“呼呼!呼呼呼!”
倏地,一陣暴風(fēng)襲來,吹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樹葉嘩嘩作響。
“這風(fēng)來得太詭異了,快回隊伍中。”少年大聲喊著,兩個人迎著狂風(fēng),艱難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