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舒上好妝后,侍女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
隨后,在侍女的引領(lǐng)下,卿舒一步一步的去往魔界正殿。
一路走來,紅毯鋪路數(shù)里,千萬魔界將士列隊于兩側(cè),腰間皆系紅綢,面露喜色。
卿舒雙手輕叩于腰前,眉眼含笑,她拖著彼岸花輕紗大紅婚嫁衣長長的裙擺,腳踏紅蓮,款款向正殿中的夜尋走去。
在她的身后,跟隨著百名提著蓮花燈籠的侍女們,其聲勢浩蕩,場面壯觀,喜慶異常。
不時間,天空中飄零著紅色的彼岸花,搖搖曳曳,延綿不絕。
正殿里,群臣有序的站立成兩隊,分別位與正殿兩側(cè),他們微側(cè)著目光,向卿舒的方向望去。
正殿的主上座,是滿臉喜色魔帝和帝后。
而在正殿的中央,是一身大紅衣的夜尋,紅衣之下的他,容顏更加絕世,暖暖的笑,似乎要把所有人的心融化。
他一如既往含情脈脈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卿舒,嘴角的笑意彰顯著內(nèi)心無比的喜悅。
一時間,萬眾矚目。
這就是卿舒一直想要的婚禮,她期盼了好久好久,久到信以為真。
她踏入正殿后,夜尋向她伸出了骨節(jié)分明的玉手。
她淺笑著,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了他的手中,然后兩人當著魔帝、帝后、群臣將士,以及整個魔界萬萬千千的百姓們的面,拜了堂。
終于,和你白首了嗎?
卿舒在心里試問自己,她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幻象。
不過,她真的好幸福。
………
傍晚,卿舒蓋著紅紗蓋頭,靜坐在紅紗賬下。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順水推舟。
這時,夜尋回來了。
他喝了些酒,臉色有些緋紅,步伐有些搖擺不定。
卿舒透過紅紗蓋頭見他跌跌撞撞的身影,有些擔(dān)心起來。
隨即,她把紅紗蓋頭撤掉,趕緊走到他的身旁,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夜,怎么喝這么多啊?”
卿舒有些擔(dān)憂,微著眉頭說道。
夜尋在卿舒的攙扶下來到了紅紗賬下。
他踉踉蹌蹌的把卿舒拉在床邊坐下,借著溫馨的燭光仔細的端詳著她盛世的美顏,喃喃的說:“舒兒,從今夜起,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卿舒低頭淺笑不語,心里卻是無比的幸福和甜蜜。
說著,夜尋輕勾著她的下巴,慢慢的向她誘人的唇瓣靠近……
就在夜尋要親上她的那一刻,卿舒一把將他推開,他一個后仰,摔在了地上。
“別裝了,你根本不是夜尋!”,卿舒終于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夜尋忽然向她詭異的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然后起身陰邪著盯著她,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何還和我成親?”
卿舒冷笑,自嘲道:“我只不過是太心急嫁給夜尋罷了,和你逢場作戲,只不過是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夜尋攤手,好笑的說:“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演下去了?”
“因為,真正的夜尋還在魔界等我,即使這里所有的景象都像真的一樣,但終究還是幻象。”
“既然知道是幻境了,你又當如何?”
夜尋就這樣看著她,笑得一臉詭異,如夢魘一般。
卿舒愣愣的看著他,心里發(fā)毛的顫了顫。
夜尋緊接著說:“要不,你現(xiàn)在就召喚法器來殺我,不然你就在這幻境里永遠呆著吧!”
說著,夜尋仰頭大笑起來,聲音驚悚,沖刺整個房間。
這才是他的目的吧?想要她召喚出法器,不過,她才不愿意這么早就召喚法器,絕不能遂了他的愿。
就在夜尋大笑的期間,卿舒從袖子里拿出來了事先藏好的匕首,她把匕首刀尖抵在自己的心臟處。
夜尋見狀,錯愕的看著她,“你要干什么?”
浮生塔人來人往,從來都是別人殺他,第一次見來者自殺的。
卿舒冷笑,“即使我召喚出法器,我也不可能殺你的,你頂著的這張臉,是我最愛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下得手呢?”
說著,卿舒就把匕首狠狠地抵入了自己的心臟……
在浮生塔三層盤坐的她,頓時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幻境里,夜尋見狀,他動容了,他急忙上前去抱住身體搖搖欲墜的卿舒,將奄奄一息的她摟在懷中,朝她嘶吼:“你這個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這將是唯一能完成你心愿的夢境!”
他從來沒有這么被重視過,雖然頂著的是眼前女子愛人的臉。
卿舒沒有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深意,只是借著微弱的燭光,氣息微弱的看著他這張熟悉的臉……
她緩慢的用手輕撫他傾世的容顏,不知怎的,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了。
她怔怔的望著他,喃喃的說:“夜……為什么……看著你,我會如此難過……”
夜尋激動得快要掉下眼淚來,他握著卿舒伸出來帶血的手,哽咽的說:“既然你那么想出幻境,本魘君成全你就是了,他日有難也怪不得本魘君!”
說著,魘君就把她送出了幻鏡。
幻鏡里,魘君看著這喜慶的婚房,空嘆了口氣。
卿舒的那句話(即使我召喚出法器,我也不可能殺你的,你頂著的這張臉,是我最愛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下得手呢?)一直在他腦海里不停地縈繞著。
魘君都有一種預(yù)知未來的能力,他預(yù)見,卿舒將有一場生死大劫,難逃厄運。
也是這句話,他愿意守著她這個美好的夢,替她守著她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