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已經來臨,在深谷前的部落山洞里,仍舊有冷風吹著毛雪進去,如果往天上看去,會在深谷之前看到一個井面一樣的倒映,只是井面朝向地底,而深谷的天空朝向藍色的天空。
棘告訴我,在這個嚴冬,這是他們記載時間的辦法,太陽到達深谷天空的時候,就是正午,而當離六步外的樹看不到的時候,那就是該在洞口點燃篝火的時候。
而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百零三天,距離祭祀死去剛剛過了九天。
懷中揣著的魔藥不斷拿出來又放進去,上面不規則的鏡面都快逐漸光滑了。
但是我該服用魔藥嗎?
我知道,如果沒有超凡的力量,就是所謂的成神之路的開始,甚至連卡摩爾狼都無法與其戰斗,而普通的生物已經逐漸滅亡。
而這些孩子和女人從生物意義上來說,他們與北羅葉為食的猴子處于同一等級,甚至還不如他們跑得快。
最底層食物的不再生產,無論是超凡還是普通生物,都會在食物鏈上一一滅亡。
想到這,阿黛爾再次的再次再次在營火前拿出那瓶屬于【演員】的魔藥。
“可是,這一切始終太巧了。”
“多數的巧合就不屬于偶然了。”
……
沒經歷過如何風干儲存肉類的阿黛爾在太陽抵達深谷天空的時候開始組織部落的所有人把狼肉掛在外面的樹干上。
“蘭瑟,你在往左一點。”
“圖,這棵樹不適合,我們換一下。”
阿黛爾看著這光滑的樹木對著努力,但是又無法爬上去而沮喪的圖說著。
“忒,你把這塊肉拿去洗一洗,然……”
“沒有鹽,一般的咸肉可儲存不了太長時間。”
“貴族小姐。”
一道稍微沙啞的聲音從樹叢中響起,阿黛爾回頭看了看蒙多自制的毛皮大衣然后嘲諷的說著:“野馬也可以相信陌生人了嗎?”
“獵人只相信自己的本能。”
“成神之路的起點,獵人。”
阿黛爾聽到這句絕對不符合亞特蘭大人的話語時,試探的說。
“我幫你儲存肉類,甚至可以幫你獲得長久的食物。”
“但是我要你用那支筆幫我做一件事。”
“我想再次進入深谷一次。”
“我想狩獵深谷里面的活物。”
蒙多直接避開阿黛爾的提問,然后緊緊盯著阿黛爾的眼睛問道。
“那支筆消失了,就在三四個月前。”
“我幫助你和這個部落渡過第二階段的寒冬。”
“如果我有那支筆,怎么可能現在還在如此落魄。”
“我可以告訴你天平的用處,它可以讓你成為至少序列五的強者。”
“這可離半神只有一步之遙。”
“那個地方可是進去不一定可以出來。”
“那換一個條件,你陪我進去,只要在我死亡之后,或者獵狩完畢之后才能離開。”
“當然,前者你可以直接走,后者必須與我一起。”
“那再加一個條件,告訴我,為什么非我不可。”
“這是壁畫的最后一幅。”
“我看到了最后。”
蒙多稍微沉默一會后,繼續說道。
“你在一個平原的深谷之下,用那支羽毛筆在壁畫上書寫著死者的名字。”
“然后天空上一只巨大的漆黑巨龍展開雙翼,上面掛滿了死人的頭顱。”
“他的頭貪婪的啃食著一只巨大的狼,一條環抱世界的蛇,還有其他穿著戰衣的生物。”
“我?”
阿黛爾略微沉吟,劉海蓋住了眼睛,幽幽的問著。
“有誰的名字?”
“奧丁·奧丁森”
“托爾·奧丁森”
“洛基·勞菲”
“海拉”
“芬里爾”
……
一只烏鴉“嘎嘎嘎”的叫聲從旁邊響起,周圍的風越加巨大,蒙多的聲音慢慢的淹沒在風中。
到了最后,風直接變成帶著一絲絲黑色的東西,帶著石子和沙層迎著阿黛爾襲來,然后往深谷吹去。
………
“就這樣掛在山洞里面就行了。”
“在深谷的對面崖壁上的黑色物質具有殺死微生物的作用,食用過久的話用黑銀花煮水就可以解掉持續變黑的現象。”
“這種六個花瓣,上面葉子從不雙葉一起出現的,花邊是黑色,而花的其余部分是銀灰色的就是黑銀花。”
“這種花,能生存在不需要陽光的地方。”
“但是,需要伴生的一種發光苔蘚。”
…
阿黛爾看著在營火旁對著面前數十種植物和礦物質侃侃而談的蒙多,突然覺得很奇妙。
一個不相信其他人的人,卻讓其他人要信服他的話。
“魔藥里面蘊含知識。”
“作為交換,告訴我勒比斯那個混蛋去哪了?”
顯而易見,剛才那句話就是告訴阿黛爾魔藥的其中一種作用,擁有辨別野外物質的能力。
“他離開了部落,覺得留在這里比獨自生存風險更大。”
“所有在荒野的人,都會死于自己的羞恥。”
蒙多喃喃自語這句話,話頭一轉說著:
“喂,你想回去原先的世界嗎?”
阿黛爾皺了皺眉。然后說著:“我的名字叫做阿黛爾。”
“哈,阿黛爾公主嗎?”
“當年阿黛爾公主殿下成為諾恩帝國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者,可是有不少人跟風。”
“我老爹曾經一度想給我那去世的妹妹就取名為阿黛爾。”
阿黛爾靜靜的聽著,也未反駁,但是也未贊同。
蒙多見此,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
“我倒是不太想回去了,也許你會說我是一個逃避者,一個逃兵。”
“但是,我……”
說到這,蒙多站起身來看著遠方說道。
“逃避也許可恥,但是真的管用。”
“曾經在諾恩帝國的教育部的一項研究表明,無論是什么階段的教育,只要一個人在某一階段的教育中受到欺辱和孤立,那么下一階段的教育中他會自然而然的選擇另一個教育場所。”
“而在對比實驗中,顯然因為條件不足或者默然選擇了與上一階段同齡人相同教育場所相同的被孤立者的教育素質低于遠離與上一階段同一個教育場所的被欺辱者。”
“這被證明有用,但是我們選擇回不回去真的是由自己選擇的嗎?”
“我們…注定會有死亡的那一天,這是自然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