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一驚，猛地抬頭。

“玩夠了嗎？”宋晏垂眸，將她推到門上，眉眼冷淡。

玩夠？什么意思？

夏榆一臉茫然。

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此刻的宋晏看起來迷離又魅惑，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他……喝酒了？

宋晏才不過提前一個多小時回來而已，怎么就喝了那么多酒？

“用你那些無聊的把戲，就為吸引我的注意？”宋晏把她抵在門邊，醉紅著臉，神色很是不耐，“趁我還有耐心之前，你最好，趕緊滾出我的視線。”

“我對你，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收起你那些無用的伎倆，別再白費勁。”

他的眼神冰冷，完全不帶一絲感情，聲音低沉暗含警告。

夏榆聽此，卻是心頭一緊。

她不知道宋晏今夜為何這么反常，把話說得那么無情又難聽。

這還是第一次，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毫不猶豫地叫她滾。

都說酒后吐真言，他若說出口，那就是真的不喜歡她。

夏榆心底失落，“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故意提醒我？是怕我攪和了你跟那位裴小姐的感情，還是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

她笑，“宋晏，我倒是很想問問你，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

這是她一直都想質問他的話。

“你和安年哥哥同樣是出國留學，一回來，你……”

“怎么？把我當成他的替身，他一回來，就迫不及待想要撲上去了？你何時……變得這么犯賤了？”宋晏冷笑。

夏榆嗅著他身上混合的煙草氣息，緩過神來，茫然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什么替身？”

難不成，他一直以為自己對他的心思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徐安年？可她明明沒有……

“你是不是誤會了……”夏榆解釋。

“我說的是誰，想必你很清楚。一邊盼著他回來，一邊又想方設法地吊住我，吸引我的注意。”

宋晏諷笑，手中力道加大，“你這樣子還真是和那個四個字無比貼切……”

“婊、子、至、極，甚至……”他頓了頓，輕諷，“和你媽沒什么兩樣……”

夏榆滿臉不敢置信，臉色霎時蒼白，“你……你說什么？”

“還要我再重復一次？”宋晏醉沉的眸子閃爍著光，似笑非笑地說，“說你婊……都是抬舉你了……”

夏榆拳頭緊握，“宋晏！”

“我說的不對？”宋晏勾唇，“難道你不是？他們都拋棄你，全世界也沒人愛你，你自認為對你好的媽，不也是……”

“宋晏！你說夠了沒有！”夏榆雙眸泛紅。

他誤會她和徐安年不清不楚，這沒什么，說她犯賤，都沒關系！可是，他憑什么，怎么敢，罵她，詆毀她的母親！

他明知道，她能從那段痛苦無比的日子里走出來，就是因為她的母親……

可，他竟然當著她的面，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侮辱她，毀她的名譽！她什么事都可以讓都可以忍，但唯獨這個不行！

這是她的底線。

“我媽不是那樣的人！”夏榆大吼。

頭一回，她對宋晏失望透頂，也生氣無比。

他為什么要踩她的底線！戳她的痛楚！他為什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委屈痛苦還有傷疤，全都在這一刻被血淋淋地撕下。

原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全不過都是些無聊的把戲！

她這些年辛苦的追逐，不管多累多委屈，最后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應！

“宋晏。”夏榆緊盯著他，隱忍怒意，“我對你，從來沒有玩兒的態度！你一次次地推開我，遠離我！我何曾怨過你半分？”

手腕被抓得生疼，夏榆也不眨眼，腦子里清醒得很，“怎么？終于忍受不了我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實……”

“早就受夠你了。”

宋晏眼皮微閃。

說出這句話，夏榆心中無比爽快，積壓在心里這么久的怨氣，當著他的面，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比上次潑酒還要來得痛快！

“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能活？你以為你在我這里算的了什么？認認真真地喜歡你，我可以付出一切把你捧到天上！任你踩任罵！可我，一旦放棄你，你在我這里……”

夏榆憤怒地掙開他的手，“又算的了什么呢？在我這里，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比不過！”

“所以，你別總拿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命令我指使我，老娘可以把你當作天，也可以將你看成泥！沒你又有什么大不了！”

“呵……”

酒氣蔓延在走廊，宋晏輕哂，“那就好，希望夏小姐你……說話算話。”

“砰——”

夏榆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拳頭，眼里淚水和憤恨包裹，“別讓我再看見你！”

看著消失在走廊的身影，宋晏摸了摸腫紅下巴，還有鮮紅的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