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傲寒道:“我欲制造忘川樓占領明允的假象,引宗乘齊前來,徹底解決了樊禁盟,可我名聲不佳,明允的前輩不會完全信任,我就以自己為質讓他們答應了。”
“這幫老頑固,那些江湖謠傳也能信?虧他們還算是前輩。”于風遙送那幾位一個白眼。
“明允歷經百年不衰實屬不易,他們行事小心可以理解。風兒,你可還記得十二年前的那件事?”練傲寒面色凝重。
“自然。”自那事后姐姐一直被痛苦糾纏,今日怎么突然主動提起?
“我懷疑那個人出自明允。”練傲寒將起疑的緣由解釋了一番。
“所以此人必然明允老一輩的。”于風贊同練傲寒的推測,“會不會是……”
“你也懷疑。”
“嗯。”于風點點頭。
練傲寒道:“我查過,那年的七月至十月他在同燕作戰,唯獨八月底至九月初他的下落不明。”
“這時間夠他到臨西一個來回了。”于風也確信了兩人的猜疑。他是怕他和姐姐的存在再次污了他的聲譽才急不可耐地要除去他們嗎?
“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么要等我們長到三歲才動手?”練傲寒思慮道。
“可能是他之前不知我們的存在。”
“那他后來又是如何知?”
于風搖搖頭,“阿姐是想在明允找到他修習禁術的證據,讓他的師門去懲戒他。”
“對。”這就是她要留在明允的兩個理由,而且,能和他朝夕相處也挺好的。
“此事暫不急,先想想江北的事。”練傲寒扯回今日的正題。
夜半,于風喝得爛醉去尋鄒仁。
“鄒大哥,鄒大哥。”于風踏著醉步滿院子亂喊。這個浪蕩子怎么跑這撒酒瘋了?
鄒仁忍著煩厭扶住這顫顫巍巍的醉貓,“于家主不是一向不愿住在暗莊里嗎?怎深夜跑這來了?”
于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鄒仁身上蹭:“大哥啊,愚弟好苦啊!”
鄒仁被他這一出整得莫名其妙,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于家主,你這是發生了何事?”
“翠翠,我的翠翠,我才來江北,她轉眼就嫁了人。你說那個富紳有什么好,我,于常,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哪一點不比那個糟老頭子強!”
敢情喝成這樣是為了一個女子,鄒仁萬分不屑,可這于常就像章魚一樣粘著他,只能忍耐地勸道:“于家主,這世上好女子多的是,何必就在意那一個?”
“大哥啊,我悔啊,我要是早點給她贖了身,她早就是我的了……”于風痛苦地哭嚎著。
竟還是個青樓女這于常是有多自甘墮落?
練傲寒早已換上一身白色勁裝,帶著路書等在糧庫附近等候。
大隊不明來歷的人馬堵在糧庫門外,為首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黑衣,長發高束,腰挎三尺青鋒,英姿颯爽,更帶著威武霸氣。
“拿下!”越懷瑾一聲令下,眾人馬將糧庫團團圍住,大門打開,里頭的人持刀沖出兩方人馬戰成一片,不到三刻,尸橫一地,處處可見殷紅。
這里居然沒有燕國的人,看來他高估了這些糧草對燕的重要性,“里頭的糧草,全部搬走!”
眾衛士拖來樊禁盟在糧庫早已備好的糧車,將米糧一袋袋的搬運上車。
“夫人,我等已在此守候許久,并未見樊禁盟的人,是否撤離改去他處?”路書詢問到。
“不用。”
樊禁盟暗莊外,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手持宗乘齊的調令狂奔而來,對門外巡衛的小隊長詢問道:“鄒總管何在?”
那小隊長見他持有上令豈敢怠慢,忙回道:“在暗莊內,兄弟可是要尋總管?”
“來不及了。”那人十分焦急,“去,除了今日輪值的其他人迅速集合,糧庫被襲,快!”
“噢,是,是。”小隊長見他情急,又有上令也來不及稟告鄒仁,忙憑令集結了一批人匆忙趕往糧庫。
暗莊內,于風纏著鄒仁讓他分不得心,調走的都是不當值,因此也沒有什么動靜會驚動鄒仁。
練傲寒等立于坡上已有很長時間,終于看見樊禁盟的隊伍匆匆趕來,玉手揮下,坡上箭雨齊發,樊禁盟的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手腳,一時間躲的跑的亂作一團。練傲寒領人自高處沖下,如狂風掃落葉般清理剩余的殘部。
殺人于路書這撥人而言就如同砍瓜切菜般簡單,練傲寒更是習以為常,手起劍落,不多時,樊禁盟趕來的援軍已被清理個干凈。
于風撒夠了酒瘋松開手,爛泥一般癱在一邊。
“報--”守衛飛奔而來,“總管大人,我們被包圍了!”
“哪方的人?”鄒仁大感意外。
“屬下不知。”
誰這么大膽子敢圍他們樊禁盟?“立刻調集守衛,給他們長點教訓!”
“鄒總管,一個時辰前有人持調令把不當值的人全調走了!”
“什么?”能不經過他就調走人的除了盟主的調令還能是誰的?剩下當值的又剩多少,暗莊是保不住了,“集合剩下的所有人,突圍。”危急關頭他也顧不上其他,先殺出去再說。
鄒仁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醉貓,毫不理睬匆忙離去。此處獨留于風一人,這如玉般的臉因醉了酒沾上了兩抹粉紅,使得這妖孽般的男子更顯媚意。
人一走,他立刻“醒來”,撲閃著能把人迷暈的鳳眼,輕蔑一笑,這鄒仁可是宗乘齊的左膀右臂,今日一看不過如此,于風撣了撣身上衣物沾染的灰跡,閉上眼繼續“醉倒。”
很快來了兩個侍衛將他扶走。
趙羽領著一隊人堵在暗莊大門外,畢竟他是個“死人”,因此蒙了面。
鄒仁帶人沖出,“閣下是來自何門?為何要與我樊禁盟為敵。”
趙羽舉劍呵斥:“你們這群狗東西,真以為你們干的那些賣國求榮的好事沒人知道?我等義士行走江湖,忠義二字當先,豈容得爾等走狗,快快束手就擒,還賞你個好死!”
看來沒有任何談的可能,“沖出去!”鄒仁奮勇當先,領人直朝趙羽殺去,過了十數個回合。
趙羽不敵,包圍圈被撕開一道口子,鄒仁帶著剩余的人拖著一個到此刻還睡得正香的醉貓慌忙逃竄。
趙羽帶人追了一段路漸漸放慢速度,憑那群人遠去,該做都做了,趙羽打道回府。
“哥,寒姐,我回來了。”天明之時三人才都回到天機閣。
“鄒仁放跑了?”越懷瑾問。
“按你們的要求,將樊禁盟的狠打了一頓才放的。”趙羽丈二摸不著頭腦,他今晚明明可以將那群人全部拿下的,“哥,寒姐,你們為什么要放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