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想發兵桓王府，用桓王換寒兒。”司馬越有了主意。

“發兵簡單，但事出無名，明日一早此事傳遍，你怎么辦？”皇帝問。

“為了寒兒，我怎么辦都行。”司馬越道。

“殿下你先別急，我們先把整個局勢弄清，才好拿出對策。”薛清風勸道。

無故發兵，捉拿親王，那太子就真完了。

“局勢我剛剛說得很明白了，唯一不解的是桓王也不過二十多歲，那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是誰做的?那莫九邪一代毒魔為何要聽從桓王的命令，這些怕是要父皇和皇叔給個交待了。”司馬越看向二人。

“啊？皇叔?誰啊？”趙羽不解。

“尊上就是失蹤多年的九皇叔。”司馬越道。

“啊？”趙羽詫異。

“沒錯，越兒說得對。”皇帝道，“他是你們九叔。”

“當年的皇位之爭，最后只剩下兄長和前桓王。皇權之爭，其實也少不了江湖勢力的暗中支持。我站在了兄長身后，那莫九邪總想與我分個高下，便選擇了輔佐前桓王。前桓王死后，我以為莫九邪不會再插手朝堂，沒想到他一直在暗中培養現在的桓王。”寧易道。

“師父，有人送來了一封信，還有一個鐲子。”清和將東西奉上。

司馬越拿過鐲子，寒兒答應過他，不會脫下的。

“信上說讓太子師兄今夜去城郊的一處宅院，只身前往，不能帶任何一個人。”

“送信的人呢？”鄔陽問。

“是個小乞兒，什么也不知道。”

兵圍桓王府不現實，但他重華宮做的到。別澤洛珩等領了命帶人蟄伏在桓王府周圍。

司馬越天一黑便獨自出了城。

長公主府突然發難深夜入宮，宣稱陛下夜未歸宮，以擔心皇帝為由，要大鬧一場。皇后以皇帝已經歇下為由，和公主一起帶人堵在宮殿前不讓長公主入內一步。

“莫九邪，你不是說我活不到明天了嗎？和我說說你為何輔佐桓王，為何與我師父斗了許多年?讓我死個明白。”練傲寒道。

“可以，深夜無聊，我就和你說說。”莫九邪一邊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小刀，一邊開口道:“我自幼便被前任尊上寧桑收為弟子，那一輩弟子中我年紀最小，但不論經書，劍術，功法，我都是最優，我本以為寧桑立下的少主會是我，誰知有一日我聽到他和人說下一任的掌門會是寧易，我不服，賭氣下了山，我想著只要在下山歷練之間做出些功績，寧桑就會改變想法。當我再次回山時是寧桑病重之時，他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宣布他死后由寧易繼承掌門之位，我不服，憑什么是你師父？”

莫九邪越說越激動，“論長幼若是立鄔陽我也認了，論優劣，那應該是我，憑什么是你師父!我當場拔劍要和寧易比試，他卻招招避讓，他裝的好賢良啊，寧桑一怒之下當場將我逐出師門。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后來我想明白了，在寧桑還是長老時，當時的尊上是他的師姐練月，寧易是練月帶回來的，卻姓了寧，這還不夠明白嗎？練月回來后就把寧易交給了寧桑撫養，也把掌門之位傳給了寧桑，沒幾年練月死了，寧桑到死也沒有娶妻，小丫頭，你現在知道為什么這尊上之位是你師父的吧？”

練傲寒道:“你錯了，我師父不是師祖和練月尊上的孩子。”

“怎么不是?”

“師父雖未與我說，但我猜得到他應該是先皇的兒子，當今圣上同母的弟弟。”

莫九邪先是一驚，隨后又想明白了，“難怪當年皇位之爭時要幫皇帝，以一門之力成全他一己之私，若當年最后登上皇位的不是現在的皇帝，那重華宮必遭滅頂之災，他根本不配做這個掌門!”

“不，我師父不是這樣的人，他選擇幫助皇帝爭權定然有他的道理!”練傲寒爭辯道，她的師父不會這么做，她堅信。

“真正為了一己之私的是你!當今皇帝早已立下儲君，皇權一統將成定局，你偏偏要攛掇桓王奪權，重新掀起皇權之爭，你知道這是要死多少人嗎？你知道會引發朝廷不安，明心動蕩嗎？介時，國力衰竭，外族趁需而入，你讓大晉的黎民怎么辦？他們沒必要為你的嫉妒陪葬!師祖之所以將你逐出師門是看清了你，你雖有才華卻無憐憫之心，你為了自己的私怨不斷挑起紛爭，為了滿足你自己的勝負欲，為了你的嫉妒，你傷害你的師兄，迫害你曾經的師門。聯合北燕，通敵賣國，我若是師祖，直接殺了你，以絕后患。”

啪。

莫九邪被說得怒起一巴掌扇了過去。練傲寒只覺得一邊臉火辣辣的，嘴角刺痛，還有熟悉的血腥味。

“你胡說八道，寧易輔佐皇帝就是對的，我輔佐桓王就錯了嗎？勾結北燕，我不過是借了北燕的力罷了，等桓王成功了我就完全不必把北燕放在眼里!你知道個什么?你知道我這么多年怎么過的嗎？寧易就你一個徒弟，你小小年紀就被立為少主，你怎么知道要在師兄弟中脫穎而出有多難?你一個從小泡在蜜罐里的憑什么和我指手畫腳!”

“難怪，”練傲寒冷笑道，“難怪你覺得自己過得難，你把同輩的師兄們都當成了敵人，處處是敵，能不難過嗎？我一樣有很多師兄，但我把他們當兄長，敬他們，愛他們，就算師父立了他們中的一個做少主我也不會這般自私自利不識大體，當師祖選擇了我師父時你就沒有反思過自己差在哪嗎？你的心性和我師父比差得遠!”

“閉嘴!”莫九邪最恨別人說自己比不上寧易，他暴跳如雷，高舉的手又忽然間放下，“我改主意了，我先不殺你，我要你看著你的情郎來送死，看著你的師父敗在我手里，你就知道究竟是誰不如誰。”

“你敢!”練傲寒再次用力掙扎著身上的繩索，“莫九邪，我真后悔當年沒一刀捅死你!”

這一下，莫九邪更是暴怒，當年他被這丫頭暗算的恥辱還歷歷在目，他又朝她扇了一巴掌。

練傲寒只覺得眼前發白，耳邊嗡嗡的響，之后就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