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要害綰兒的定不止那一人。害了綰兒便是害了我重華的少主,你薛家的郡主。綰兒牽動著著你我兩家,甚至……東宮。對方著實歹毒狠辣,只要拿捏住綰兒就是傷了我等的陣腳。如今紛爭日盛,本尊不可能時時刻刻將綰兒帶在身邊,那她在歸來宮就只有些同門弟子陪著,本尊著實難以放心,只能將綰兒送回薛家。綰兒天性聰慧,但又太過執拗,有些兇險的事還是不要讓她知曉……”
薛繁愈想愈覺得寧易說得沒錯,他得想個法子讓綰兒少出門才是。
“王爺,郡主來了。”
“讓她進來。”
綰兒來尋他做什么?
練傲寒一來薛繁是一掃滿臉的憂愁。
“王爺,我有一事。”
薛繁和顏悅色的問:“何事?”
“近日不少使團來我大晉,帶了許多的番地歌舞藝人,兩日后皇后擺宴邀請各府命婦貴女入宮一同觀賞,我甚是好奇,也想去。”
薛繁想不過是些后宅夫人小姐的聚會不會有什么要事,她想去便去吧。
他便道:“去吧,我會多派些侍衛護送,但他們入不得宮,你在宮內還是要小心些。”
“明白。”
“語兒顏兒也會去,你們三人同行可好?”薛繁詢問道。
“嗯。”
練傲寒應下后便要告退。
兩日日的宴會她是帶著目的去的,若是她一人倒還簡單,但還有薛語薛顏在,看來她得去囑咐一番,免得她們萬一橫生枝節徒惹麻煩,畢竟對那些深宅女眷而言,自己與那兩是一家。
練傲寒這才發現自己連那兩位住哪都不知,便拉了個丫鬟問,得知二夫人和兩位小姐是住在芍藥閣。
她與薛語薛顏并不熟,又該如何開口,正猶豫著還去不去,又覺得大事要緊,這些又算得了什么,便朝那丫鬟指的方向尋去。
練傲寒對薛府并不熟悉,竟走了條少人的偏僻小徑。茂盛的枝椏遮掩下,一對少年男女在說笑著什么。
“好看嗎?”那少女嬌羞地擺弄著頭飾。
“好看,你是最好看的了。”少年撫上了女子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
聽得前頭似乎有人說話,練傲寒便想再去問一問路。
她快步上前,“請問……”
“啊……”那少女被人撞見私會嚇得驚呼出生,那少年趕緊捂了她的嘴,“別喊啊。”
“你們……抱歉,打擾了。”練傲寒是又羞又尷尬的轉身就走。
“寒……寒姐,你等等。”那少年正是清朗。
“清朗,我不知你和薛顏,你兩,我只是想來問個路的。”練傲寒是好生的尷尬。
“姐姐,我想求你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畢竟小顏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她的名聲……”清朗很是焦急。
“深閨女子的聲名最為要緊,我不會說的,只是……清朗,你兩要是兩心相許,找王爺做主就是,怕什么?”練傲寒不解。
“寒姐,我這不是……”清朗羞得滿臉通紅,“反正我肯定要娶小顏的。”
“你們的事我管不著,先走了。”
練傲寒剛想走,薛語追了上來,“姐姐,雖說爹爹定然會允了我和朗哥哥的事,但畢竟我二人并未定親,若是……若是被外人知曉,我們……我們私相授受,朗哥哥在朝中的官聲可就毀了,姐姐務必不能說出去。”
練傲寒實在無奈,“你們兩情相悅是你兩的事,管旁人說什么?你們也但請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沒看見。”
“謝謝姐姐。”那兩人異口同聲道。
薛顏連忙來獻殷勤,“方才聽說姐姐是要問路,姐姐要去哪?我帶你去。”
“芍藥閣,尋你和你姐姐。”練傲寒覺得她活了這么多年的尷尬全堆在今天了。
“我姐姐在花園里練箜篌,我和嫡姐姐一塊去吧。”薛顏朝清朗使了個眼色。
清朗忙道:“姐姐,我忽想起有些軍務未了,先走一步。”
花園里,箜篌聲聲,聽得出至少有五六年的功底,曲調雖美,但練傲寒不知怎地聽出了落寞之感。
“姐姐,嫡姐來了。”
薛語便立刻停了彈奏站起身來,“妹妹。”
練傲寒隨便在石凳上坐下,卻見二人站在一旁,“坐吧。”
這二人才坐下。
薛語過意不去,倒了一杯茶奉上,低著頭,“妹妹,之前的事我錯了,這杯茶算賠禮了。”
練傲寒接過喝下。
“嫡姐,你尋我們是有什么事啊?”薛顏問。
練傲寒道:“兩日后皇后設宴的事。王爺說讓我和你們一道。”
“那很好呀,嫡姐不知,各家的小姐對你可好奇了,你可是本朝第一位女將軍呢。”薛顏興奮道。
“顏兒,你閉嘴吧。”薛語起了些顧慮,“有夸她好的自然也有說她不好的。有些人的閑言碎語你又不是沒聽過。”
“他們說什么?”練傲寒起了些興趣。
“說你不守女子本分,一個女兒家不在閨閣呆著,學個男兒,整日喊打喊殺的。到了那日你離他們遠些便是,都是些沒見識的女子。”那些長舌婦說的是她薛家的人,薛語聽著也是不舒坦的。
“不必理會。這些算什么,比這更難聽的都有。”練傲寒十分不屑。
“不過宮宴上各家女子都在,女子間若有些爭吵,你們就避著些,畢竟在宮里,謹言慎行為上。”練傲寒不動聲色的提點道。
薛語薛顏雖不及她聰慧,但也聽懂了些,隱隱覺得宴上可能會出些什么事。
入了夜,練傲寒梳理著長發,準備休息時,“主子,二夫人來了。”
“見過郡主。”蘇氏盈盈一拜。
“夫人,請。”練傲寒請她坐下。
蘇氏招了招手,隨行的丫鬟將食盒奉上。“這些是語兒讓妾身送來的,其實她對你一直過意不去。今日她與妾身說你一個人在府中走動,也沒個丫鬟跟著,想是你院里的人怠慢了,讓妾身過來瞧一瞧。”
“碧梧院人并無怠慢,只是我不喜歡帶著人罷了。”練傲寒道。
“郡主,妾身還有一事。王妃早逝,故而這管家之權落在了妾身身上,如今郡主和世子回來了,妾身想該將管家之權交出了,然而世子尚未娶妻,這管家之權應交予郡主。”蘇氏很是柔順恭敬。
“夫人在薛府多年,對府中事務熟悉,還是由夫人掌管后宅吧,這管家之權等世子妃過門后再交出也不遲。”練傲寒想了想又道,“夫人長我一輩,以后就莫要與我行禮了。”
蘇氏道:“這怎能行,郡主是嫡出的姑娘,而妾身只不過是個妾室,這妾本就……”
練傲寒打斷道,“我這不講那些世俗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