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葉隨著風輕輕擺動,發出一陣咻咻咻的聲音。
泥濘的小路上旁長著滿是水露的青草,黃土濕潤,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泥潭。
一只穿著草鞋的腳踩在這泥潭中,帶出泥巴,灑的到處都是。
“愧姐,你回來了!”在洞外洗臉的海顏藝看到腳的主人,驚喜的叫起來。
“嗯。”譚愧頂著兩個黑眼圈,疲憊的哼道,往山洞里面,自己的石板走去。
“愧姐,愧姐,那個菊沒對你做什么吧!”海顏藝連忙跟上,滿臉關心。
“她能對我干什么。”譚愧爬在石板上,嘟囔的一句,便不再想說什么了。
任誰不眠不休兩天,也都會累成這樣。
在扒一塊肉食的肖海濤走過來,看似想詢問什么,見譚愧睡著了,便拉走了海顏藝。
晨練的段濤也進來了,他身后跟著的其他人。
譚愧在菊哪里待了兩天,誰都知道這其中肯定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但看到睡著了的譚愧,也都散開了。
這一覺,直到晚上。
譚愧只覺得腦袋好像爆開一樣,滿腦子都是菊身上的符號和她講述這些的作用。
迷迷糊糊睜開眼,微弱的火光從洞的另一個方向傳來——這是他們點的篝火。
輕微的呢喃聲傳來,似乎是海顏藝在肖驚懷里述說著她以前的生活。
爬起來,便感受到了自己軀體的脆弱,感受到那力量后,普通人的軀體確實太弱了。
微微一看,自己的視力似乎好了很多,研究生時在昏暗的資料室里落下兩百多度的近視也沒有了。
譚愧略微一回想,就明白了這是菊將靈力輸送到她全身的結果,循環不停讓她感受靈力的結果。
“譚愧醒了!”有人驚呼道。
瞬間,沉寂的洞穴里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譚愧,菊跟你說了些什么,跟我們現在的處境有關嗎?”肖海濤第一個問道。
譚愧環顧周圍,望見所有人都希冀的看著她。
“嗯,你們也不用著急,我先喝口水,等一下我慢慢跟你們說......”
譚愧便將自己去菊哪里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當然,菊和她的事,易翎的事,還有大樹是活的譚愧沒講,菊不讓她講,她說,講這些對現在的處境起不到半點作用,只會徒增麻煩.......
譚愧不知道菊為什么選中她,但菊說的話她也會照辦。
“就這些?如果這樣你根本不會在她哪兒待這么久!”段濤叫道,他想知道更多。
“你還要知道什么!”譚愧跟他爭鋒相對。
眾人心中一凌,知道這山洞里大家勉強維持的信任算是破滅了。
“你這是把我們往死路上推!”段濤抓住她的脖子,把她舉到了墻上。
“你干嘛!沒聽見愧姐說沒了嗎?”天真的海顏藝對段濤的行為十分憤怒,跑過來掰他的手。
“滾一邊去!”段濤一揮手,海顏藝便被大力扇到了一邊。
“!”
“段濤,我cao你馬!”肖驚撲上去,和段濤纏斗起來。
譚愧也因此被放下來,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鮮空氣。
很快,段濤就把肖驚打倒在地,他的人也控制住了肖海濤和金大黃。
整個洞穴內,除了幾個膽小的女孩子和朱盛強在角落里圍觀外,所有的人都參加到這場騷動里面。
“臭婊子,你是說還是不說!你他媽信不信等一下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打到肖驚的段濤大步來到譚愧面前,領著她的頭發罵道。
“你這是想讓外面那些人看我們的笑話嗎?”
“啪!”
段濤給了譚愧一巴掌,大力甚至扯斷了他手里的一把頭發,譚愧被扇的牙口流血,懵在原地。
“把她扒g......”沒等段濤吐出ang音,一聲幽冷的聲音便從背后傳來:
“你們在干嘛。”
眾人回頭,看見檀慧站在洞口。
今天是她值班,聽到這里有動靜便趕過來看看。
見有人來了,段濤也不好把暴行執行下去,他先是嚴肅,緊接著便回頭,露出一絲微笑,跟檀慧說:
“沒事,有點小矛盾。”
“菊祭祀馬上就過來——你們平常都這樣的嗎。”檀慧語氣不變,但似乎有一絲失望和厭惡。
再兇猛的勇士也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女性動手,如果這次譚愧沒有錯,那段濤在她心里就劃入了黑名單。
而且,檀慧沒看錯的話,他們竟然在攻擊同伴。
“沒辦法,以前住的地方人太多了,什么人都有。”
經過了一晚上的淬煉,譚愧也不至于被一巴掌扇暈,只見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說。
段濤沒接話,只是憨厚的笑了笑,問道:
“檀慧,我就這么稱呼你了,你們的菊祭祀來了打算怎么辦?”
說完他指了指帶有血跡的地上。
“那得看菊祭祀的。”檀慧走進來,為受傷的人治療。
看見幾乎被扇變形的譚愧,檀慧把她扶到石板上,用手輕輕按摩那里。
很快,譚愧就感覺到臉上不在有火辣火辣的感覺了。
經過一番簡單的處理,檀慧是累的夠嗆,有傷勢的人也大多止住了傷勢。
“靈力......很神奇。”段濤感嘆道,即使檀慧對他裂開的傷口看都不看一下。
檀慧沒理他,而是站在山洞口,等待著菊到來。
眾人也散了,該干嘛干嘛,譚愧躺在上石板上,她有些懵逼,她不知道段濤會為了這件事動手,并且一出手就搞這么大動作。
等待了半天,直到最大的衛星遙遙掛上天,才等到菊的到來。
菊帶了一個女人過來,檀慧看到她,便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檀慧講的還算客觀,是站在路人角度上來說的,但段濤不知道她是否站在譚愧這邊,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于是他決定說些什么。
“這位祭祀,我......”
猛的,菊一回頭,直盯著段濤,眼睛已經不知什么時候完全變成的妖艷的綠色,渾身上下靈力波動強烈,一股紅綠色的力量在她周圍凝聚,鮮艷無比。
她呵斥道:“我有讓你開口嗎?外鄉人!”
這聲音空靈威嚴,仿佛不是由菊說出來的,而是來自外面,帶著強大的威亞,不停的在洞窟里回蕩。
段濤此時心中念頭不斷,在進過決斷之后,他抱以歉意的一笑:
“沒有,菊祭祀,沒有,對不起。”
說完,他便坐下來,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濕。
眾人因為已經從譚愧那里知道菊能用法術與他們交流,菊的靈力高超,也沒多大驚訝,在段濤退縮之前好好觀察了菊那妖艷的眼睛與靈力。
事實上,部分人可能希望段濤不要退縮,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綠色的眼眸隨著菊頭部的晃動在空氣中劃出一條條線,她仔細的聽檀慧說完,眼里的綠意也漸漸消失。
“你先回去吧,檀慧,辛苦了,告訴鶴明天你能多領點肉。”
“是,偉大的樹神祭祀。”難得的,檀慧竟然贊美了菊一句。
看來,肉還是蠻有功效的。
緊接著,她便把目光對準了洞內。
沉默了十幾秒,在把洞內所有人都神態都看的一清二楚后,她才緩緩開口:
“外鄉人,你不是我的族人,你們的事我也不能做主......也許首領可以,但他現在不在,我希望你們能好自為之......這個成語不錯,譚愧,你以后便不要在這個骯臟狹小的洞窟里住了,你來跟我住。”
“嗯?......嗯。”譚愧哼道,哼完感覺這樣似乎不太禮貌,便站起來說:
“菊,嘶~”扯到傷口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去,把她扶過來,我們走吧。”菊在心里也對段濤的行為感到一絲憤怒與厭惡。
女人動作迅速,很快,三人就消失在夜色里。
“哈哈,看來某人跟我們不再是一伙的了。”她們走后,段濤大笑道。
聽到他的話,肖海濤四人怒目而視。
“別生氣嘛,老伙計,到時候等乂布首領回來——我真希望看見他知道自己的祭祀和譚愧勾搭上的反應,哈哈。”
沒有了其他人,菊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鄰家姐姐,不僅親自照顧譚愧,每天忙這忙那的,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會跟她聊一聊各自的故事。
譚愧傷勢在菊的精心照顧下逐漸好了,能開口說話了。
而段濤則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運用自己的智慧,每天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指點,教這些原始人制作各做工具和耕地,慢慢的,原本厭惡,排斥段濤的廖人們也對他改觀,段濤在族內的聲望也得到了顯著提高。
最主要的還是廖人們華語學的快,外來人與廖人交流的逐漸順暢,技術得到傳承。
幾天后。
每天例行的華語學習結束,廖人們各自回各自的山洞,或者去田里耕地。
小孩們也分散開來,前往山谷的各個地方巡邏......嬉戲。
白皙的眼光從山那頭照射出來,將樹冠之巔照的明亮,那樹葉遮掩的小房子外,一道倩影正坐在椅子上,面對著桌子上的沙土,手里拿著一根樹枝,手腕有力的擺動著。
屋門被打開,打著哈欠的譚愧從里面走出來。
“哈~啊啊啊。”隨著拿起桌上被菊喝過的水喝,喝完之后重重坐到另一張小板凳上,兩手支著腦袋,將菊的沙土推掉一部分。
頭發凌亂,眼皮下墜,此刻的她,那里還有以前半點女神的樣子,只有兩個字來形容——屌絲。
靜心擺好的沙土被推掉,菊也不惱,只是嘻嘻捂嘴笑了笑,說道:
“怎么樣,感受到靈力了嗎?”
“感受到了......個屁!熬了老娘一夜沒睡覺,我是不是真的資質不行啊,為什么你們那么容易就感受到了。”譚愧爬在桌子上,兩翻白,活脫脫一條咸魚。
也不拆穿她昨天晚上感受了兩分鐘就睡著的事,菊笑嘻嘻的問:
“愧,你看我寫的這幾個字怎么樣?”
“啊,你在寫字啊,我看一下......眾志成城......菊啊,你......你真應該出生在我們那個世界的。”看到菊的字后,譚愧只覺得自己心態超穩,反正也沒什么能比得過的:
“你這個字......比我學校里的那個漢語博士寫的還好。”
“真的嗎?我還以為我寫歪了!我也是第一次模仿你的字呢,還以為寫的很差,嚇死我了。”菊聽到這話,拍了拍小胸脯,興奮的說。
譚愧:“我......”
悠閑的時間沒過太久,接近中午時分,一個小孩從地面跑上來。
“菊祭祀!菊祭祀!有件事情要你處理一下!”那小孩一路叫道。
等他到達樹上時,菊已經站好,滿臉嚴肅的問道:
“什么事情。”
“菊祭祀,周圍的生物,它們......它們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