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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場祁涼山

游凰悠悠然的在山里轉了一圈,在山頂找到一座不大的宅院,十分破敗,灰突突的一片破敗,蛛網遍布,烏鴉成群。

游凰輕輕推開半扇懸在門口的木門,木門嘩啦一聲碎了,跌進土里,揚起一陣灰土,嗆得游凰直想打噴嚏,她揉揉鼻子,揮揮手撥開眼前的灰土,往里面走去,明明是大晴天的上午,這宅院卻陰陰涼涼的,彌漫著灰色的空氣。

“來者何人?”一個陰冷威嚴的聲音,在整個破敗的宅院回響。

“游凰。”

“來此做甚?”

“來看看這祁涼山,你出來說話唄。”游凰微微低著頭,用腳踢著幾根小骨頭。

“大膽!竟敢…”說話的聲音威嚴且憤怒,斷墻上的積塵撲撲索索的灑落下來。

“出來。”游凰干干脆脆的又說了一遍。

“你!你竟敢!你知不知道…”

游凰見他啰哩啰嗦,不出來,摸起一枚銅幣,念:“繁花生木。”霎時飄出很多花瓣,直落到院里一小室,而后一顆巨大植株拔地而起。

“啊!啊!啊!”一個人緊緊抓在上面,嘴里聲音古怪的大叫著。

“喂,你知不知道祁涼山都有什么?”游凰大聲問。

“這是什么啊?快放我下來,啊啊,風不要吹啊!快放我下來,我告訴你,我什么都告訴你。”

“你知道什么啊?”游凰仰著頭看著。

“啊?你是魔鬼嘛!先放我下來呀,這上面好晃,快救我啊。”

“唉,你怎么那么怕高?”游凰嘆氣,輕彈銅幣,一聲脆響,巨大植株一下子縮了回去。

“唉,我今天咋這么倒霉。”地上坐著一個瑟瑟發抖了的黃鼠狼。

“你不去村里吃雞嗎?”游凰走過來問。

“啊?誰還干那種傻事?有了錢,可以坐在店里吃,雞鴨魚肉啥都有,還有酒和漂亮姐姐,嘿嘿。”他美滋滋的說著,一轉身變成一個男子,只是頭發有些焦黃,身子瘦長,看起來甚是怪異。

“這山上都有什么,你知道嗎?”

“啊,你是神仙嗎?怪不得一下就認出我了,還一點都不害怕!好狡猾啊!”

“你在說什么?才意識到嘛!”游凰有點想笑。

“啊!啊!你…你是要,來殺我嗎?”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滅魔人的黃鼠狼先生,越發顫抖起來。

“看心情吧。”游凰淡淡的說,手里摸索著銅幣上的花紋。

“啊,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好不好?吶,然后放過我,好不好?”

面對黃鼠狼先生的哀求,游凰還是冷淡的說:“看心情。”

“嗚嗚,我真的沒害過人。”黃鼠狼先生委屈的淚流滿面。

“快說。”

“祁涼山,有好幾只在這里,好像還有大妖,但不是一直在這里,常出山,但具體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只不過在這里偷偷嚇唬幾個過路的,混點酒肉錢而已,而且,我真的沒害過誰的性命,這是真的,我可以對雞發誓。您看,像我這樣的小妖,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吧。”黃鼠狼先生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游凰十分認真的揪住他問:

“大妖?常在哪里出沒?”

“呃,最近都沒見過,好像都去什么洞,有什么事,走了有兩日了。”

“說清楚點。”

“呃,我不知道啊,像我這樣的小妖,咋會知道那么多啊,呵,呵,您說是不是?”

“切!”游凰皺了一下眉頭,嚇得黃鼠狼先生抱著腦袋,縮在地上一團。

游凰抱著臂膀想了想,又問:“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特別的地方?”黃鼠狼先生蹲在地上,仔仔細細思索了了一會兒,“山那面最近有個怪地方,我聽說,那附近的樹都黑了,啥東西一靠近那就都黑了。”

“帶我去看看。”

“我…我哪敢去那種地方。”黃鼠狼先生委委屈屈的看著游凰,兩眼淚光,十分可憐。

“你咋這么沒用?”

“啊,謝謝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一條賤命。”

“誰說的?”

“啊?不是不用我了嗎?”黃鼠狼先生身子發僵,仿佛石像一般,想要逃跑,卻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肯定不會讓你跑掉啊。”

“啊!”這是有什么神通,心里想的也能被知道。

“我當然知道。”

“啊!”黃鼠狼先生哀嚎一聲,仿佛死掉了。

“哈哈。”游凰玩笑的很開心,“你說,你為什么對雞發誓?”

“嗯?當然是因為雞是我的命。”

“你不是喜歡喝酒和小姐姐嗎?”

“那都是佐料啊!這您都不知道?”

“哈哈,我還真不知道。”游凰莞爾一笑,“送我到那個奇怪地方,不用你進去,就饒你一命,怎么樣?”

“嗯,好。”幸福來的太突然,黃鼠狼先生,有一點不知所措,賣力的點著頭。

“咱倆講好了啊,以后也不準傷人害命。”

“好,”黃鼠狼先生高興的從地上蹦了起來,然后又問,“你真的相信我從來沒害過人命?”

“嗯。”

“為什么能相信我說的話?”

“你撒謊了嗎?”

“當然沒有。”

“那就好。”

“嗯,好。”黃鼠狼先生懵圈的點點頭。

“走吧。”

不多時,眼前出現一片焦黑,所有樹木都挺著黑細的枝干,光禿禿的立著。

“到了,我就送您到這里了。”黃鼠狼先生瑟縮的向后退了退。

“謝謝你,再見。”

“哦。”黃鼠狼先生靜靜的站在一邊看了一會,這是自己活了這么多年,見過的最奇怪的人,算上聽過的,也是最奇怪的。

游凰毫不遲疑,走進了這片黑漆漆的樹林中,腳踩在地面上,黑色的落葉碎成灰,濺起一層黑色煙塵。

“看來,還真有點東西。”游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笑容,最近一段時間,自己越發愛笑了。

神情嚴肅,游凰繼續朝深處走去,這一路上,滿目焦黑,一點別的顏色都沒有。

“啊,還真是個枯燥的妖,竟然把周圍弄得全都黑了。”游凰嘴上輕松的說著,手里緊捏一枚銅幣。

“哈哈,竟然還有人敢進來。”一個一身紅衣的男人,妖嬈的站在游凰面前,滿臉笑意的盯著游凰。

“進來又如何?”游凰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他舔舔手指,快樂的說道:“當然是吃掉。”

“吃人和吃雞有什么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肉多啊!”

“多吃兩只就不一樣了?”

“那不配我的身份。”紅衣男子嚴肅的搖搖頭。

“嗯,你知道我是滅魔人嗎?”

“當然,除了你們,誰敢進來?”

“哦,那就好,我開始了啊。”

“你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哦,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訴你。”

“那我盡量不忘了你,別難過,好好去吧。”

“你可以留下你的名字,還有遺言,不過我不一定記得。”紅衣男人嘩的扯過來一串頭骨,用一根腿骨敲打著,發出咚咚的聲響。

“人已經死了,不要再這樣利用這些骨頭了。”

“呵呵,看到我的表演,有的人會怕得哭喊起來,有的人會氣得怒吼起來,你倒是挺淡定的。”

“我只是覺得,沒有人告訴過你,要尊重死者的遺體。”

“哼,告訴我又怎樣,還不都被我吃掉了。”

“唉,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朽木不可雕也’。你還有沒有什么想說的?我要走了。”

“火。”紅衣男子忽的渾身著起了火,痛的自己抓破皮膚,流淌出紅色的汁液,火光更加旺盛,周圍焦黑色的樹木也跟著著了起來。

“你喜歡火?”游凰有點驚訝,這是自燃啊!

“我討厭火,很痛的。”紅衣男子微微抿著薄薄的嘴唇。

“哦,水呢?”

“哼,別想用水滅掉我的火,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可能存在的。”游凰說完,淡淡的看著火光把自己包圍,輕念:“繁花瀑水。”

一片花海,流水般波動而過,水花激蕩,一股清新的水汽,騰的撲面而來。

“水…”紅衣男子微弱一聲,噗的一下消失了。

游凰看著,滅魔,自己從前抓到成魔的,從來都是不多話的,今天說了這么許多,有沒有什么意義呢?

“嗨呀,怎么忽然傷感起來了呢?”游凰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臉,振作了一下精神,“好了,終于把該做的事做完了,回…”

這算是回哪呢?回黎原?這么說好別扭啊!

游凰又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結果并沒有什么收獲,然后決定,還是回去吧,不要想太多了,就朝著山下走去。

“神仙,你真把他給解決了?”黃鼠狼先生看見游凰出來,偷偷從樹后鉆出來。

“嗯,你怎么還沒走。”

“我有點擔心你啊,就好像我把你送來被吃。”

“不用擔心,還不是什么大魔頭。”

“這附近的動物,妖,還有人,都被吃了,還不算大魔頭?”

“我比大魔頭厲害啊,所以說不算。”游凰笑笑。

“神仙你真厲害!你要下山,我送你吧。”

“太好了,謝謝你。”

游凰告別了黃鼠狼先生,出了祁涼山,往附近的一個鎮子趕過去,去和北斗匯合一起回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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