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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夜兼程

  • 明末之范進種田
  • 一起來盤他
  • 4951字
  • 2019-11-28 15:02:23

考慮到這些少年極高的可塑性,范進在一到駐地,就安排他們自己排好隊,按照號碼排好。然后統(tǒng)一由自己親自管理。他命這些少年搭建地窩子、排隊領(lǐng)取食物,按其他人的方式,進行取水、吃飯。白天跟隨長樂軍出操,晚上挑燈識字。他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養(yǎng)成這些少年的服從精神還有紀(jì)律性。

這些半大孩子早就過慣了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此時范進給了他們吃的,又有地窩子和烤火取暖,范進甚至還能讓他們識字,簡直是再造父母一般,紛紛認范進做了義父。范進想到,這樣會更加增強核心團隊的凝聚力,便給所有買來的少年賜姓范。

這可樂壞了范尼,因為所有的這些后生,都將是他的小弟,自己作為第一個被收做的義子,他有著非常高的威望,不免的平日里趾高氣昂起來,范進一一看在眼里,暫時并不點透。

這幾天薛一桶也沒有閑著,通過范進買來的材料,重新加固了當(dāng)日做的四輪馬車。根據(jù)范進要求的,在平日里馬車擺好后,就是一個堅固的防御陣型,可以在野地里提供最好的依靠。而且擺好物品、抽出夾板,可充當(dāng)臨時營寨的寨墻。

又在馬車車廂一側(cè)稍加改造,放上油燈座、擋風(fēng)板,夜間可以成衣、識字。當(dāng)日在開封買了不少布匹,成衣店的衣服每套一兩銀子,著實貴了。范進打算給每個跟隨他不辭辛苦遠遁他鄉(xiāng)的人們,每人做一件新衣裳。

隊伍里就有原來王家堡的裁縫,范進命這些少年幫忙,終于是趕在了年前,給所有人發(fā)了第一套“制服”。

后勤兵和長樂軍的衣服式樣有明顯區(qū)別,首先布料上面就有很大的區(qū)別。為了保證平日操練和行軍,范進選了開封城內(nèi)有名的字號出的加厚棉布。又讓店家染了顏色。

長樂軍的上衣為明軍制式鴛鴦戰(zhàn)襖的改版,他根據(jù)前世的記憶,將下擺剪短,腰腹處收窄,又考慮了肩部添加的填充物,參考了一戰(zhàn)時期法軍“龍騎兵”的軍服,在正面還有黃銅色的脖帶扣,整體修身舒適的外形下,襯托著士兵的英挺與威猛。

頭盔目前是沒有的,手動沖壓機目前由于沒解決螺桿和絲母的壽命問題,如果用木質(zhì)的壽命實在太低,而且承受不了太大的壓力,那樣沖出來的東西厚度、剛度都不行。范進考慮的是,到了目的地,再將頭盔補上。脖頸以上部位的防護,目前就只能靠著小立領(lǐng)上面包著的銅皮了。

下身的是藏藍色的褲子,在合適的地方也進行了收緊,顯得士兵更加高大和健美。小腿部位打著綁腿。經(jīng)驗告訴范進,這小小的綁腿,用途大無邊,可以減輕長途行軍的腿部水腫,綁住了小腿,減輕肌肉震動以達到保護小腿避免受傷的作用。野外行軍難免爬蟲螞蟻爬入褲腿,咬傷士兵的同時,增加了非戰(zhàn)斗減員,拖累了后勤。

當(dāng)日在城里,范進咬了咬牙,每人又給買了一雙靴子。皮靴買不起,每人一雙薄底兒快靴,制式統(tǒng)一,又能防寒保暖。最近的運動量太大,好多人鞋子都磨爛了。

和法軍一戰(zhàn)的龍騎兵截然相反的是,范進的衣服是明軍崇尚的大紅色,褲子卻是藏藍色,但這不影響他成為了讓人一見就心生歡喜的軍服!所有長樂軍的人拿到衣服,都是珍而重之的收好,打算過年時再穿,平日里這破破爛爛的棉甲湊合湊合就成。

結(jié)果范進要求所有人穿上軍服,打上綁腿,將破爛棉甲、棉襖穿在里面。馬上到來的野外行軍,由于是要繼續(xù)往東走,按照歷史是沒有什么大股的部隊的。但在外面這是長樂軍的形象,是震懾宵小的無聲武器,別看咱人少,但是咱衣著整齊,訓(xùn)練有素,哪個敢攔著,那咱就走兩個回合。

當(dāng)所有人穿戴完畢后,長樂軍的形象立即升了級。所有人的臉上充滿著一股豪氣和剛毅,見著諸位同袍都和自己一樣挺拔有力,大家心里都格外的踏實。

而后勤的范家軍人員,每人發(fā)了一套普通粗縫制的襖子,雖然樸實無華,但在這亂世當(dāng)中,有飯吃,有衣穿,所有人無不對范進感激涕零。就是這些最后到來的鐵匠和池重等人,也是一人一件。除了池重還頗有微詞,認為范進勝之不武外,其余眾人皆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

池重那日中了不輕的箭傷,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把范進放在眼里。所以在范進給他松綁之后,他并沒有逃脫,也沒有害怕。在他眼里,這就是一股桿子,是一伙土匪,硬拉人家孫阿蠻一家鐵匠過來入伙。

要不是現(xiàn)在行走不便,而且這地窩子暖和,又頓頓有肉,老子早就遠走高飛了。

范進當(dāng)日見他受傷,本沒在意,但是后來白天時發(fā)現(xiàn),他的傷口竟然感染,又化了膿,隨時有擴大的跡象。這人功夫非常高,若能留在身邊定必那范尼靠譜。所以就安排范尼“要像狗皮膏藥那樣”日日夜夜跟著這個池重。好在這老小子也沒有跑的意思。

這一個新年,是范進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個新年。雖然物質(zhì)上極為匱乏,幾乎可以用一窮二白來形容,但是他積累了自己的班底,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

過年期間,范進等人沒有停下操訓(xùn),每日的識字、成衣、修補工作樣樣有條不紊的進行。而買來的少年們,按照《弟子規(guī)》的原文,去掉天、地,祖、宗,父、母,圣、賢,等令人敬畏的字眼,挨個給他們?nèi)×嗣郑鹤苑赌嶂拢謩e是范首、范孝、范謹(jǐn)、范信……得到了名姓的少年,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范進認可,完全進入到了義子的角色。

到了大年初六這一天,薛一桶來報——新的七輛四輪馬車全部按照樣式造好,隊伍可以出發(fā)了!

范進等這個消息很久了,之前遲遲賴在開封城東不走,就是因為交通工具沒有齊備。現(xiàn)在自己的隊伍已經(jīng)有了八十三人,原來的八輛四輪馬車肯定是不夠的。他在開封城轉(zhuǎn)了好幾個圈,馬車還好說,木料、鐵料也購置齊備,就是這馬匹實在難買。

最后不得不補充了十幾匹騾子,才算是夠用。因為騾子跑不快,力氣也比馬小,所以范進安排騾子帶的馬車馱運糧食、婦孺等,這才勉強可以上路。

現(xiàn)今出發(fā)的最后一個條件滿足后,范進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地——山東萊州府!

眾人聽到這個名字,無不驚駭莫名,山東,萊州?上千里的路程,靠走的?

前不久剛剛因為充軍而長途跋涉的馮氏姐弟還有老管家馮福,差點兒坐在地上,這種超遠距離的趕路在這個時代根本不是什么“愉快的旅途”,簡直就是要人命一般!

而腿部受傷的池重聽到他們要萬水千山的去山東時,差點兒當(dāng)場就要分道揚鑣,要不是腿部真的不便,而他這里每日竟然供三頓飯外,早就溜了。就算范進的態(tài)度再好也不行。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就算是長樂軍諸人,一個個的臉上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李老三算是和范進較為熟絡(luò)的人,平日里為人隨和,辦事牢靠,十分熱心腸。作為目前的“后勤部長”,李老三先開口了:

“那個,將軍,咱們這已經(jīng)是八十多口子了,這一天天人吃馬嚼騾子刨的,糧食的消耗可是個大頭,昨日探馬回報,開封城的糧食都到了四兩銀子一石了。現(xiàn)在咱去那山東,別的不說,光糧食咱要帶多少啊?現(xiàn)在這些馬車,怕是還遠遠不夠”

范進知道,李老三問出了很多人心頭的問題,遂放下手中的工作,讓范尼通知大家來場地中央,他要向大家鄭重的宣布,長樂軍未來的領(lǐng)地——萊州府膠州城!

這萊州此時并未遭受旱災(zāi),在馬上到來的崇禎七年,河南上下將會大旱,莊稼收成極底。再加上苛捐雜稅之下,百姓幾無糧食用度。這樣一來,沒了糧食的百姓只能把自家地拋荒,自己出去討飯。

討飯的大軍越來越多后,就壯大了八大王、一陣風(fēng)這些隊伍。所以河南在崇禎七年的時候,自己這么點兒力量是無法立足的。而臨近的省份山東,雖然也受了災(zāi),但在一些水利尚好的州府,饑民尚且不多。到了萊州府后,左近的即墨、日照產(chǎn)鐵,雖然前世記憶當(dāng)中那些鐵礦儲量較為低微,但目前應(yīng)付發(fā)展足矣。

萊州偏西側(cè)的兗州,煤炭儲量非常驚人,是自己發(fā)展壯大不可或缺的資源。就在萊州當(dāng)?shù)兀z州、城陽等地的人力可以及時的給予長樂軍的發(fā)展作為補充。

膠州再往東,就是日后聞名世界的青島了。這里有天然深水良港,無論是當(dāng)年的德國人還是后來的日本人,都對這里垂涎三尺。現(xiàn)在明朝施行海禁,朝廷并沒有把重點放在這膠、青兩地,整個大青島,只有浮山所這么一處衛(wèi)所,想來此時也多半是荒廢了。

有了青島,進,可以取遼東、東南,朝鮮、日本。退,可以依膠州、城陽、即墨設(shè)防,躲入東面的嶗山。進可攻、退可守,領(lǐng)地內(nèi)部遍布河流,開發(fā)后的平度和萊西良田千傾,這么好的落腳點,我范進不占,誰占?

見眾人到齊,范進一躍而起,跳上馬車,登高望遠的對著眾人道:

“長樂軍的戰(zhàn)士們,廣大鄉(xiāng)親們,大家聽說要去那山東萊州,是不是覺得那地方定不如我開封好?且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匪盜橫行下,我等尚有命焉?”

最開始聽到要遠去千里之外的山東,大家本來都是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那萊州在何處,但這么遠的距離下,的確是兇多吉少,正待詢問范將軍,沒想到他竟然直截了當(dāng)?shù)慕獯鹆耍故×艘环猓慵娂婞c頭,繼續(xù)看范進有何良策。

“鄉(xiāng)親們,我且問你,待在這中原之地,可還有吃食?我們現(xiàn)在的一衣一飯,又是來自哪里?”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范進為何說這些。

“如果不是我范進,不是我來帶著大家離開那王家堡,各位豈會能有活命?那日探馬匯報,我等離開后,沒出三日,王家堡便被流賊攻破,那王家堡上下幾百余口全無幸免。王家自王夫人以下,全遭屠戮。保家護院的家丁,自陳博開始,無一幸存。我想問下諸位,如果沒有我范進,現(xiàn)在各位是否還在那王家堡里?”

大家早就聽聞了王家堡傳來的噩耗,當(dāng)時眾人有的親戚還在那里,頓時心情沉重,而有的人則暗自慶幸,跟了這啟明星下凡之人,果然保得活命。這時聽到他一說到這里,無不感同身受。

見當(dāng)日王家堡的眾人紛紛沉思,范進知道他們已經(jīng)無礙。又把話頭轉(zhuǎn)向了開封來的眾人:

“有些鄉(xiāng)親后加入到我長樂軍,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我長樂軍此時雖小,但日常吃穿用度,可少了各位?在開封城內(nèi),是否朝不保夕,有上頓沒下頓?”

此時不僅是孫阿蠻面紅耳赤,就連那些少年也一個個低頭不語。

范進不遠繼續(xù)打擊大家士氣,緊接著道:

“既然生在亂世,我們就要有我們生存下去的方式,是去偷搶嗎?那樣恐不長久。我們今后,要想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只有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去打拼,掙下自己的地盤后,再努力耕作。吃自己的,穿自己的,誰要是來搶,長樂軍就第一個不答應(yīng)!

“只是我們目前基礎(chǔ),使想要活下去的目標(biāo)無法實現(xiàn)。但機遇把我們推倒了今天這個位置,是奮勇攀上,還是在自我懷疑猶豫中,隨時可能斃命當(dāng)場,就看我們自己了。我相信,老天爺不會輕易給你二次嘗試的機會。我范進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最寬大的心胸,包納更多對長樂軍有益的聲音,謙遜低調(diào)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保我們每一個弟兄更好的活!”

范進一通演講后,本以為會得到熱烈的鼓掌。怎知大家仿佛都被雷擊了一樣,各個杵在當(dāng)?shù)兀缤盗艘话恪5故悄邱T氏姐弟,聽了這些話后若有所思,不住地點頭。而那池重,也放下了平日里的架子,認真的品味起來。

良久,

“好!”的一聲震天響,大家紛紛轟然叫好。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那么多的情感表達方式,但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已經(jīng)互相感動的落了眼淚。

這是最真誠的感激,這也是最真實的希望。更好的活下來,此時就是唯一的希望。

范進待眾人完全宣泄了內(nèi)心的情感后,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

“鄉(xiāng)親們,自打去年冬月,這中原大地就再未下過雨雪。想來依著勢頭,今年春季又是干旱。現(xiàn)在糧食已到四兩一石,若是我等再相耽擱,糧價還會越來越高,而周邊我們可以找到能吃的東西,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所以為了大家不至于挨餓,我們需要立即出發(fā)!各位,這回可還有疑議啊?”

這一回,大家已經(jīng)明白了范將軍的意思,更加知道了希望所在,紛紛麻利的答道:

“沒有,沒有啦!”這個時候大家擔(dān)心的不是走不走的問題,而是走得慢了沒飯吃的問題了。

范進命長樂軍和眾手下,仔細檢查,目前是否攜帶夠十日的糧食和草料,自己也閉目凝思了半晌,覺得再無缺漏之后,便一馬當(dāng)先的大喊一聲:

“長樂軍,出發(fā)!”

按照范進的記憶,開封距離膠州,大概有六百五十公里的距離,沿路走濟寧府,過臨沂,北上日照,最終到達膠州營海。按照目前四輪馬車每小時十五到二十公里的時速,還有日操晚練、構(gòu)建防寒的地窩子、埋鍋造飯等時間,每日可以走兩個時辰,這就是六十到八十公里,十日的時間,沿途還有較大的州府作為補充,并不算托大。

之前大家擔(dān)心路程太遠,是基于全程步行的前提。在日夜兼程的走了三日后,眾人覺出了這樣乘著馬車趕路,不僅速度快上好多,就連旅途中的也完全沒有想象當(dāng)中那樣的疲累,一時間長樂軍眾人士氣高漲,有時還趁著機會,順手解決一些路遇的匪徒,倒是補充了不少物資和銀兩,讓范進是大感意外。

又過了幾日,池重的傷漸漸重了起來,范進才有些焦急起來。這個年代哪有什么消炎藥?受了這么深的箭傷,一般人早就掛了,要不是這池重身體的確強悍,估計也撐不了這么久。這池重自己一心想要留用,而他這傷又是自己所致,范進一時間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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