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太高估了圈子里的愛情，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素瀅被拋棄，慕廉轉身就和另一個家族聯姻。”李老爺子睜眼，淚眼朦朧，看得人不禁酸紅了眼。

米鹿安安靜靜的聽李老爺子說從前。

“我當時找她讓她把孩子打掉回季氏。她不同意，然后就隱姓埋名消失在我們面前，我要是不仔細調查，我都不知道她會在這個城市。”

消化完甄媽媽當年的事后，米鹿心里忍不住嘆息，甄媽媽那么驕傲善良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未婚先孕又怎么可能打掉孩子。

矛盾之中，她只好離開熟人離開流言蜚語，獨自扶養孩子，讓自己的心好受些。

懷孕這件事，要么是意外，要么是預謀。

“可五年前，她拿配方跟您換五十萬，您拒絕了。”米鹿清澈的眼眸中帶著探究。

“我以為那樣，她就會回來。”本來還后背堅挺的季老爺子像是泄了氣一般，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米鹿沉默了一下，還是沒忍心說出甄媽媽當時是為什么要那五十萬，她聳肩，故作無所謂的說，“行吧。”

他抬眼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道，“帶我見見吧，素瀅的親生女兒。當年為了素瀅的聲譽，素瀅懷孕這件事我誰也沒說，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孩子有沒有怨恨過她的家人？”

“我會轉達她的。您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不陪我這個一只腳踏進棺材的老人多聊一下嗎？”季老先生說道，就像個普通的孤寡老爺爺希望有人能陪他聊天嘮嗑打發剩下不多的時間一樣。

“季素瀅是您女兒，但我不是您孫女。”米鹿把水一飲而盡，將水杯放回桌子。

季老爺子那本犀利的眼眸慢慢黯然，整個人多了一絲頹廢。

“您可以把我當成普通人聊天。”米鹿說完，招來服務員幫她加水。

季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第一次咧開嘴笑了，他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滿眼笑意，犀利不復，看起來慈祥了許多。

米鹿壓下心中的酸楚，不動聲色的和季老爺子聊起甄媽媽的日常。

直到兩人分開，季老先生也沒再提起配方的事。

車里，季律淵和季老爺子坐在后座上。

季律淵問道，“爺爺，米小姐說出配方了嗎？”

季老爺子搖頭。

季律淵本來想說米鹿會不會把配方賣掉了，不然一個孤兒為什么住得起九岸的房，不過想起季老爺子出來時滿臉笑意，卻是沒再說任何揣測米鹿的話。

“您剛剛和米小姐說什么呢？看您難得開心一回。”

季老爺子閉目養神，慢慢的問道，“要是你姑姑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這女兒季家認還是不認？”

姑姑和爺爺已經斷絕關系了，那姑姑的女兒......

這個難題擺在季律淵面前，季律淵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大概猜測了一下季老爺子在想什么，他試探道，“要不，把姑姑的靈位請回季家吧？說到底姑姑那是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

季老爺子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姑姑明明沒做錯什么。沒有錯。”

季律淵應了一聲，心里已然明白，家里怕是要多添一個成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