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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劫色(3)

晚上十點多,麥當勞餐廳里相當冷清,只有我們三個,我本來提議把這男孩帶回家一起吃頓飯以當答謝,可是路橋一聽我炒的那幾盤蛋,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丘,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對自己的廚藝也沒什么自信,最后我們選擇了巷子對面的麥當勞,青春期的男孩子胃口大得能養條鯤,兩份巨無霸套餐外加兩個菠蘿派,一口都沒給我留,末了還嫌不夠吃,要了兩份奧利奧麥旋風。

薯條蘸麥旋風,這是男孩新教給路橋的吃法。

我們聊了幾句后才知道,男孩名字叫喬路,正好和路橋的名字對稱,他從小就練拳擊和散打,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是綽綽有余了,更有緣的是他和路橋在一個補習班,只是他身為好學生一直坐在前排,在最后面混日子的路橋自然沒注意到補習班還有這么一號人,他家就住在那條巷子附近,本來打算出來邊吃夜宵邊做題的他沒想到正好撞上有流氓劫色。

說到劫色兩個字的時候,喬路戲謔地看了一眼路橋,小男生擠眉弄眼的把戲我都看在眼里,他無非就是嘲笑路橋長得太清秀,居然會被同性劫色。

“阿姨您真大方,點這么多東西眉頭都不皺一下。”喬路沖我豎起大拇指。

“應該的,應該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嘛。”

我一邊裝大方,一邊在心里計算這頓麥當勞能買幾斤豬肉。

“其實也沒什么恩,舉手之勞罷了。”

“怎么沒恩?要不是你,這小子就跟棵大白菜似的,要被豬拱了。”我笑著揉了把路橋的腦袋。

路橋一聽這話就炸毛了,他把薯條往餐盤里一丟,嚷嚷道:“其實我當時已經制定好逃脫計劃了!就我這暴脾氣能讓那幾頭豬拱了?”

“是是,我知道,你很有脾氣的。”喬路把蘸好麥旋風的薯條遞給路橋。

“路橋和喬路,你們兩還挺有緣的。”我笑著調侃。

“是,是挺有緣。”喬路笑著承認了。

“兩個男的,能有什么緣......”路橋努努嘴。

“阿姨,您周末晚上接路橋回家,還是和叔叔一起吧,一家人也好有個照應。”喬路真摯地望著我說。

他把我當成了路橋的母親,我有那么老么。

看在他還是小孩的份上,我忍住了問候他母親的沖動。

路橋憋笑都快把腦袋憋爆了,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喬路,說道:“兄弟,這不是我媽,這是和我一起合租的大姐。”

“對、對不住大姐,您的氣質太成熟了,所以我以為......”喬路結結巴巴的。

什么氣質太成熟,說直白點就是老。

“既然吃了我的麥當勞,以后長個記性,別叫我阿姨就完事兒了。”我擺擺手,不和小毛孩計較。

“那我就叫您......大姐吧?可以嗎?”

這孩子,怎么跟路橋一個樣子!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呢,路橋就替我連連掉頭,說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叫大姐正合適!”

這小兔崽子,虎口逃生沒多久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大姐,您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吧,萬一要是再出什么事兒,我可以去救你......和他。”

喬路說得鄭重其事,我心說這孩子不僅打架厲害,心地還善良,路橋要是個女孩子,估計會喜歡他的。

和喬路在麥當勞餐廳告別完,我倆到家后沒多久,我的手機就受到了一條短信,是喬路發來的,他說輔導班下周天要開家長會,怕路橋忘性大沒告訴我,特意跟我說一聲。

“我說,你開家長會的事要不要知會你爸媽一聲?”

窩在沙發上的路橋眼神有些暗淡,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裹著毛巾被打游戲,我知道,為了增添一些戲劇色彩,按照我原來小說里的設定,路橋的爸媽基本是放棄了這個不爭氣的孩子,只知道給他打錢,對他的生活不管不問,正是因為這樣,路橋的一日三餐并不規律,有時候連口熱菜都吃不上,因此有了輕微的胃炎。

“說也白說,他們能來的可能性比我能考第一的可能性都低。”路橋把毛巾被往懷里卷了卷。

“那你覺得自己這次能考多少?”

“這次發揮的不錯,應該能考個雙位數吧!”

我嘆了口氣,真是個不爭氣的死小子,半分心思都不肯往學習上放,我拉開冰箱門取了瓶冰鎮可樂,擰開喝了兩口,視線往上一飄,正好看見貼在冰箱上的的那張合租協議。

照此協議第十條規定:考慮到雙方的年齡、收入差距,乙方(路橋)應對甲方(大姐)保持應有的尊重,考慮到社會公序良俗,甲方(大姐)應對乙方(路橋)的身心健康進行保護。

我又看了眼窩在沙發上,敗犬樣的路橋,心說這孩子的身心健康指不定被摧毀成什么樣了。

“你看什么,大姐?”路橋從毛巾被里探出來個腦袋。

“要不,你的家長會我去開唄。”

“大姐?”

“你一口一個大姐的,我不去都不行。”

路橋抬頭看了我一眼,手機屏幕的光把他的眼珠子擦得非常亮,我知道,這孩子心里應該是高興的。

到了周天,一大清早的路橋就忙不迭把我從床上鬧起來,又是叮囑我畫個淡妝又是讓我穿搭得洋氣點,然而我生前就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穿越以后也一樣,最后翻了半天衣柜,索性往沙發上一坐,讓路橋看著幫我挑衣服。

按照路橋的指示,我穿了件粉色襯衫搭配水藍色牛仔褲,往鏡子前面一站,跟只老花豹子似的。

路橋看我面色不虞,知道我不喜歡,連忙解釋道:“大姐你不懂,這叫撞色,現在外面的年輕人都這么穿。”

......類似的話,我好像之前對別人也說過?

我和路橋怕遲到,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補習班,結果還來早了二十分鐘,到了補習班門口,路橋叮囑我,說如果老師問起來,就說我是他媽。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嗆道:“你見過像我這樣年輕靚麗的媽媽嗎?”

“大姐,你剛用了四個字形容你自己,可是沒一個是和你沾邊兒的,你以后還是少用形容詞,省得讓我跟著你瞎學,影響語文成績。”

他這嘴巴跟小鋼炮似的,叭叭叭能說。我撇撇嘴,不稀罕跟個小孩計較。

家長陸陸續續地都進去坐了,路橋拉著我非要從后門進,坐最后一排,我知道他是心虛沒考好,怕坐前排拋頭露面,丟人。

“大姐,你看。”

剛坐定沒幾分鐘,坐我旁邊的路橋,就拍拍我的肩膀,讓我看前面。

最前面一排,孤零零坐著個學生,他低著頭,好像是在看書。

看那背影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是喬路嗎?他怎么自己一個人來了?家長呢?

我讓路橋過去問問喬路,誰知道路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對我說家長會沒人來就是沒人來,問也白問,還挫傷人家的自尊心,他以前的家長會爸媽不肯去開,同學老師每次都要圍著他問東問西的,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都不知道被挫了多少次了,現在還是別過去往人家喬路的傷口上撒鹽了。

我一想,覺得路橋說的不無道理,也就作罷,沒過一會兒老師就來了,簡單跟家長們客套了幾句就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摞試卷放到講桌上,應該是輔導班上次摸底考試的卷子。

試卷還要家長上臺自己領,不知道老師是想給家長們驚喜還是驚嚇,我看著家長在講臺上圍成一圈兒找卷子,再看看最前排耷拉著腦袋、八風不動的喬路,覺得有些難過,便對路橋說:“大姐幫你和喬路都把卷子領回來。”

“大姐你先答應我,看到我的分數以后千萬別暈倒在講臺上。”

“我盡量吧。”

我上了講臺,在一堆分數或高或低的卷子里翻翻找找,忽然看到一張分數以“1”為開頭的試卷,心想這是哪個倒霉孩子考成這樣,把蓋在上面的那張卷子撥拉開,在“學生姓名”那一欄,路橋二字映入眼簾。

19分,甭說高分,離及格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我忽然就能理解為啥他爸媽不給他來開家長會了,這分數,不是往爹媽臉上直抽巴掌?

而在我找到喬路卷子的那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把剛才路橋的試卷拿反了,再仔細看看差點沒暈過去,路橋考了19,喬路考了91,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么孽緣啊?名字左右顛倒,連成績也是左右顛倒。

回到座位后老師說了什么我完全沒聽進去,只覺得耳邊直嗡嗡,家長會結束后路橋說我當時的表情像是三魂丟了七魄,連喬路那孩子是什么時候過來向我道謝的我都不知道,還是路橋替我對人家說的不客氣。

回到家,路橋直嚷嚷餓,早飯沒吃,我也餓的前胸貼后背,點外賣太費錢,我只能打算進廚房煎倆雞蛋了。

一勺油。

路橋怎么搞的,選擇題只對了一道,全選C也不至于只對一道吧?

兩顆蛋。

后面的大題就更別提了,滿篇的叉,答題格式也不對,路橋連個“解”字怎么都不知道寫?

三勺鹽。

早知道這孩子是這幅德行,當初寫小說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寫成個學神,這樣我現在還能省點心。

“大姐,你做的什么好吃的?我在臥室都聞見香味兒了!”路橋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期待的表情。

我瞥了他一眼,從廚具架上抽出把菜刀。

“大、大姐!有話好說!”

“別擔心,這是用來切蔥花兒的。不過如果你下次考試還是這副德行,我就把你給剁了。”

“大姐。”路橋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走過來抱著我的胳膊蹭來蹭去,“你還不知道吧?喬路他答應以后補習班和我坐同桌,然后有空就給我補習功課了。”

“真的?”我放下菜刀問他。

“真的!我估計是家長會你替他領卷子,他感激你才這么做的。”

我點點頭,把切好的蔥花放鍋里,有喬路在,耳濡目染之下,路橋總能學著人家那么一星半點兒的好吧?起碼以后的分數不會再是“1”打頭的了吧?

話又說回來了,喬路這孩子不僅打架厲害,心地善良,還懂得知恩圖報,路橋要是個女孩子,應該會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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