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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自救(下)

“盛陽,盛陽?能聽到我說話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陽的意識開始有了變化。他的聽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似乎能夠感覺的到有人一直在跟他說話,而后他被某個人(或某兩個人)雙手夾在腋下。他有點暈眩,世界開始向一邊傾斜,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一種溫暖而堅實的東西上,而不是倒在地上。

他的思想因心臟麻痹和身體的疼痛而眩暈。他的頭砰砰直響,還在掙扎著呼吸。他感到有一只手在背上舒服地搓著圈,然后有某種金屬的東西被灌進了他的嘴里,他本能的想到了前幾天進入到他喉嚨里的那根長管子,這讓他不禁想要拒絕,但是后來他能感覺得到那不是,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因為他的眼皮始終沒能堅持睜開。

而后,他感覺到自己躺在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墊子上。

他呼吸急促而短促,不想失去重新獲得的那點控制力。然而,這次斗爭讓他徹底筋疲力盡。在路上(因為似乎有顛簸感),他覺得他的周圍似乎籠罩著一片黑暗,他意識到好像有人在輕拍他的臉頰,也有人一直跟在他身邊,跟他說話。

那個人是誰呢?也許是胡帥領?是傅隊?關(guān)伯?

等等……那聲音……又或者是……

余銘?

盛陽因為這個想法而吃了一驚,但他不能肯定,因為他一直在有意識和無意識之間徘徊。

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軀干,他微微顫抖著,但他并沒有試圖回到光明中去。相反的,他只想休息,這次,他是真的堅持不住了……

*

而盛陽猜的并沒有錯。

跟在他身邊,一直試圖叫醒他的人,就是余銘。

當盛陽昏倒之后,章程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地址。在此期間,每個人都在祈禱兇手不要中途返回,而當章程終于歡呼出那句令所有人期待的“發(fā)現(xiàn)了定位!”的話之后,所有人立刻便驅(qū)車前往了現(xiàn)場。

所有人立刻馬不停蹄的去開車、提前呼叫救護車,而在所有人的腳步之后,有一個人不僅步履匆匆,而且還神色緊張,那就是傅強。因為他多花了一分鐘的時間撥通了余銘的電話,告訴了他在盛陽身上發(fā)生的事。

“我只是希望他在搶救時,你能在他身邊……”

傅強沉重的說。

所以當他們沖進盛陽昏倒的廢棄的冷庫時,余銘也趕到了現(xiàn)場。

而當余銘看到盛陽的樣子時,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慌和震驚。

他看到盛陽倒在冷庫的地板上,沒有意識,他的頭上和手上一片赤紅,尤其是他的手,它血肉模糊,布滿了滾燙的粘乎乎的血。在它們的覆蓋下,那雙手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了原來的樣貌。余銘的喉嚨當時就哽住了。他不得不背過身去,用自己的后背承受著巨大的心疼。

在救護車里,余銘不停的叫盛陽的名字,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希望他能睜開眼看他一眼,但是直到盛陽被推進急救室,他也沒能等到這一刻。

“盛陽有中度的腦震蕩,他的心肺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還有他的手……”

不用傅強多說,余銘就已經(jīng)觀察到了他的兒子身上所發(fā)生的這一切。

“他……會痊愈嗎……”在急診室門外,余銘聲音顫抖。

“醫(yī)生說了,心肺上的損傷需要慢慢修復,因為心肺功能一旦發(fā)生進行性的損害,就不可能完全治愈,而他的手……他們會切開筋膜進行減壓,徹底的切除壞死組織還有一些可疑的壞死組織。如果組織缺損比較多,還會進行皮瓣修復……只要不感染,一切都好說。不過……也幸虧盛陽的解剖經(jīng)驗很豐富……”

傅強坐了下來,試圖安慰余銘。

“因為手腕是人體的一個復雜部分,它的血管和肌腱離皮膚很近,盛陽知道如果位置選擇錯誤,就很容易造成永久無法彌補的損傷,所以他并沒有在關(guān)鍵的部位下太狠的手。”

而余銘卻也只是苦笑了一下。“這還不夠狠嗎?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

“我也沒有想到。”傅強接過他的話。“但是這確實是值得的。聽過著名籃球教練約翰·伍登的一句話嗎?——'是誰開局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誰贏得了比賽!',他為自己贏得了勝利。我以他為傲!”

這次,傅強毫不吝惜他的寬慰的笑容。

而后,余銘又簡單問了一些有關(guān)這個案子的問題,問完之后,兩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再晚一些的時候,因為散毒案還沒有完成,傅強便在得知盛陽情況好轉(zhuǎn)了之后先行離開了醫(yī)院。臨走前,他特意將盛陽未打開的余銘的信又重新交到了余銘的手里,他希望等到盛陽清醒后,余銘能夠親自交給他。

傅強走后,拿著那封還未拆開的信,余銘感受到了巨大的的情感波瀾之后的漫長的余震。他深刻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他的大腦和思想里發(fā)生了永恒的變化。他看著盛陽,他平靜的躺在那里打著點滴,雙手纏著厚厚的綁帶,發(fā)著高燒,呼吸依舊并不穩(wěn)定……余銘感覺到了無助,感覺到了悲憤,同樣,也感覺到了幸運……

余銘顫顫巍巍的撫摸了一下盛陽的消瘦的臉龐和他的額頭。

他確實是幸運的。

因為盛陽活下來了。

如果這次傅強打給他的電話中只有一個噩耗,如果盛陽這次真的令他猝不及防的永遠離開了……

余銘幾乎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他的臉頰直接就感受到了從眼眶里滾落的濕潤。

謝謝你,老天……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去彌補……

*

而在醫(yī)院的另一邊,胡帥領和凌子悅同樣既精疲力盡,又倍感慶幸欣慰。

凌子悅靠在椅背上,她就像是被嚇壞了的一般,始終搓著雙手,魂不守舍,她時不時的向盛陽所在的病房張望。胡帥領遞給她一塊面包一杯牛奶,她就只是機械的就接了過來,她甚至還迷糊的試圖將牛奶的吸管插進面包里。這不禁引來胡帥領一陣嘲笑。

“哎,你的面包已經(jīng)用牛奶發(fā)酵過了!”

凌子悅這才反應了過來,她不自覺的就瞪了胡帥領一眼。

“對了,你告訴梁好盛陽沒事了嗎?”凌子悅喝了一口牛奶,問胡帥領。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是女生心細!”胡帥領拿起電話。他一邊在撥號,一邊還想順帶調(diào)侃一兩句凌子悅,但是當他看到凌子悅的紅腫還未褪去的雙眼和她依舊堅持往盛陽病房望去的視線的時候,胡帥領卻突然感覺到了某種不安。他暫停了撥號,他也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樣子,他突然帶著三分認真,三分玩笑的語氣“隨意”的咳嗽了兩聲,示意凌子悅回過頭。

這個問題,他其實很早之前就想問的她了——

“妹子。我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我說錯了,你也別介意……”

凌子悅奇怪的看向胡帥領。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家'小孩'了?”

面對胡帥領的直接,凌子悅幾乎無法阻止自己的心跳加速。她幾乎聽見了自己吶喊的聲音。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堅持直視著胡帥領的狐疑的雙眼。她害怕她一旦紅著臉扭過頭,她立刻就會被胡帥領判定為心虛。

“沒有。”凌子悅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我不是在批判你。”胡帥領立刻解釋,但他的語氣也前所未有的認真。“妹子,我承認我之前是不喜歡你,但是我很感謝你對阿臻的照顧,而且我也能感覺得到你在越變越好,所以我才想提醒你,盛陽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他們的關(guān)系也很好。盛陽不會喜歡除了小好之外的其他女孩的……”

“我當然知道!”凌子悅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他。是你想的太多了!而且你一直在說我,但是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她心虛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

“你不是也一直喜歡朱智臻嗎?即使她有老公,你的心不是也一直沒離開過她嗎?”

“我和你不一樣!”這下,胡帥領也立刻就感覺到了頭皮開始發(fā)麻。“我從來沒有做出任何越軌的事,況且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婚了!”

“是啊,那我又做出任何越軌的事了嗎?朱智臻是離婚了,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自己的女朋友!”

話說完,凌子悅和胡帥領同時感到了尷尬。凌子悅的臉幾乎變成了灰色,而胡帥領更是一時間被噎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對不起。”凌子悅輕聲說。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和咄咄逼人。

胡帥領微微張開嘴,想說什么,不料又被冷靜下來的凌子悅先開了口。

“好吧,我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

凌子悅緊張的抿了下嘴唇,然后她緊緊的捏著她的面包,坦蕩而直白的看向胡帥領,臉頰通紅。

“我承認我對盛陽有種特殊的好奇。因為我身邊都是些要么有錢、要么有權(quán)的自大狂,我沒見過像他那么博學、單純又有些……可愛的男人。但是!”她著重的強調(diào)了一下這個轉(zhuǎn)折。“我也有自尊、懂自愛,所以我絕對不會介入到盛陽和梁好之間,我不會我更不會那么丟人的去死纏爛打的追求一個男人!”

凌子悅的眼神格外的堅定。而后,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嘲弄而又得意的微笑。

“所以胡帥領,現(xiàn)在真正該擔憂的人是你!一個是你一直喜歡的人,一個是你現(xiàn)在喜歡的人,你到底會怎么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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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你想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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