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作品啦？”
簡杭傻眼。
“很早之前。”
玄天照心鏡回答得如此坦然，甚至讓簡杭有種自已犯了什么錯的錯覺。
“多早？”
“你從來沒有對自已的出身有任何探究的欲望嗎？”
“啊？”
簡杭有種不好的感覺，“你是說，我……”
他反手指著自已的鼻子，“我，蒲松齡，根本就是你創造出來的作品？”
“沒錯！”
“可是，可是……”
荒廢絕倫，這個四字成語就是簡杭第一個念頭，但是深入思考之后，他忽然覺得，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現實世界，蒲松齡這個歷史上確實存在過的浪漫主義文學作家，自然不可能是誰誰創造出來的作品。
但現在是《神探蒲松齡》電影世界，是系統以電影《神探蒲松齡》為藍本演化出來的電影世界。
這里有很多不可思議的、跟簡杭原本認知截然不同的事情。
比如聶小倩曾經是太子妃，嚴飛是頭驢妖，比如鏡妖只是玄天照心鏡的分身，比如十年前的山賊事件是玄天照心鏡策劃，比如千手是個有佛性的理想主義者，比如……
但如果認真思考的話，這些事件的不可思議之處又不是完全沒有任何存在基礎。
以嚴飛是頭驢妖這件事為例。
原本的電影劇情之中曾經有過提示，就是在嚴飛上山拜師進入聊齋之前，蒲松齡和豬妖都聽到一陣驢叫，豬妖還因此驚喜交加地大叫：“驢妹！”
而從嚴飛的性格上來分析，他的所作所為都能表明，這小子的性格非常“驢”。
除開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之外，蒲松齡這個主角本身也是疑點重重。
在最開頭，蒲松齡在跟小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一次他的出身。
“一位書生從天而降，他提筆臨空畫符，將妖怪收入了書中……”
給豬妖縫鈴鐺的時候，蒲松齡自述中說了一句：“……我，很多事情，很多故事，你都不知道的……”
只有這兩句，再無其它跟蒲松齡出身有關的線索。
他的陰陽判、他的陰冊、他的道術、他的身手、他的出身、他的使命等等等等，這些全部都是謎團。
換而言之，即便簡杭想要否認玄天照心鏡所說“蒲松齡是她創造出來的作品”這個說法，也是無從談起。
……
“你有什么證據這么說呢？”
簡杭沒辦法反駁，就想著用迂回的方法，從玄天照心鏡提出的證據中找出線索。
“證據？”
玄天照心鏡微微一笑，抬手輕聲呼喚：“陰陽判，來。”
隨著玄天照心鏡的呼喚，簡杭忽然感覺到緊緊抓在手里的筆袋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就像他手里抓的是活物正在劇烈掙扎一樣。
下一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在簡杭這個主人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陰陽判竟然自已從筆袋里鉆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玄天照心鏡身邊。
再之后，原本毫無靈性、只能做為一件法寶使用的陰陽判竟然在圍繞著玄天照心鏡來回旋轉，表現得就跟一條在主人腳下撒歡的寵物狗一樣。
玄天照心鏡伸出右手平攤開來，陰陽判趕緊乖巧地飛了過去，在玄天照心鏡的右手上來回摩挲著，比一只從小養在主人身邊的寵物貓還乖巧。
“這個能做你認可的證據么？”
說這句話的時候，玄天照心鏡將陰陽判隨手拋起，陰陽判在沒有人操作的情況下自已在空中畫出了陰冊，還有以前簡杭使用過的定身符、破邪符等等。
末了，竟然連簡杭自已都得費一番功夫才能召喚出來的陰冊，都被陰陽判自已輕而易舉地畫了出來。
“啊？這，這怎么可能？！”
簡杭知道蒲松齡曾經被附加過丟陰陽判這個特殊負面屬性，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眼前這種情況。
他的法寶陰陽判竟然拋棄了他這個主人，主動投靠了敵人。
“沒什么不可能的。”
玄天照心鏡把玩著陰陽判，用略帶憐憫的目光看著簡杭，“你的法寶是我賜予的，上面還有我留下的印記，自然能輕易為我所用。
順便說一句，寧采臣曾經做過一段時間這件法寶的主人，所以他也能用。”
握了個草！
怪不得像陰陽判這種高級法寶竟然能被燕赤霞隨隨便便拿去使用，還能用來毀掉陰冊空間，放出無數妖魔，原來是這個樣子。
簡杭已經有點相信玄天照心鏡的說法了，但他心里還是有點不甘心，而且總覺得好像哪里有不對的地方卻又想不起來。
“我也是妖怪嗎？像寧采臣那樣。”
簡杭能肯定穿越之前的他自已是人，之前也認為蒲松齡是人，但現在他有點不太肯定了。
“不是，你是人族，地地道道的人族。”
玄天照心鏡的這個答案讓簡杭心里輕松了一點，但她的下一句話立刻讓簡杭重新揪心起來。
“既然要養蠱，就不能全都用一種材料，總得有所不同不是？
寧采臣是妖族，我教他妖法，助他結丹渡劫，引導他獵殺其它妖族奪取妖丹以強大自身。
而你，蒲松齡，你是人族，從你年幼時我就教你道法，等你長大后又賜你法寶，讓你誅取妖邪積累功德來提高修為。
我的目的是想讓你們這兩種不同的道路，看你們誰會為取得最終的勝利而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昨天之前，我以為勝負在你們之間已經分出。
玄天照心鏡為了能取回被聶小倩騙走的妖丹，馬不停蹄地到處奔波著獵殺妖族。
而你蒲松齡呢，卻是渾渾噩噩，數十年時間都沒能完成獵殺夠一千只妖邪的任務。
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等寧采臣取回妖丹之時，就是你喪命在他手上之日。
老實說，我已經接受了這次養蠱以你失敗為結局的結果。
但就在昨天，我卻感應到了你的身上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幾乎是在一瞬間，你就從蒲松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種感應很奇妙，還有點熟悉，就像是你身上原本屬于蒲松齡的靈魂被什么強大的力量突然抽離了出來，然后又寄生進了另外一個陌生的靈魂。
我這么說，是不是有點不夠準確呢，簡杭？”
聽到玄天照心鏡這句問話，簡杭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死死攥住了一般。
難道，我是穿越者這個真相，被如此強大的玄天照心鏡發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