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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崇拜

“滾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棋子宛如離了弦的飛箭乘風擊來,風還情被這顆突如其來的棋子擊飛出去好幾米,最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以他為首的幾位門生嚇得連忙跑了過去,將渾身帶傷的風還情扶了起來。

林一席快速爬起身子望向聲音的源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一手端著棋盤一手拈著棋子站在不遠處,忿然作色地望著風還情等人。

前來之人正是阮見應。

只見他步履生風地向林一席走來,舉足之間滿腹斯文雅正之意,一塵不染的白衣和烏黑柔順的長發在風中繾綣,恍若謫仙。

“多管閑事!”

風還情怒不可遏,迅速調整好狀態,在眾人的幫扶下站正了身子,眼神移到了阮見應手中的棋子上盯了片刻,微微挑眉,有些不敢確定地喃喃道:“法器?”

阮見應微微低頭,輕聲說了句“別怕,我在”,隨后抬臂把棋盤擋在身前,將已經看癡了的林一席護在身后。

風還情有些嫉妒地瞪了阮見應一眼:“別以為有了法器你就了不起了!這里不關你的事,要是再擋路,小心我連你一起揍!”

“你可以試試!”

阮見應雖只有十四歲,可此時的面容上卻沒有半分稚氣,傲然挺立,安之若素,這與林一席曾經認識的那個唯唯諾諾的捂臉少年完全不符,也與所有人印象中阮見應的形象相悖。

風還情自知若是真上手肯定打不過他,卻也拉不下臉來求和,又想到身后還有五個人,六打一說不定也有一絲贏的希望,咬了咬牙,大喊了聲“上”。

話音剛落,六人一齊沖了上去,除了風還情是虛丹外,其他都是練氣期和筑基期的修士,且都沒有各自法器只能肉搏。

阮見應絲毫不慌地擲出一把白子,正中六人腳踝,又將六顆黑子放到棋盤之上念了“靈動”二字,六人立刻倒地不起,苦不堪言。

林一席就這樣站在呆愣地阮見應身后,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再抬頭看看身前這位安之若素的大哥哥,心中感激之情和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畏強欺弱。”阮見應面色微紅、聲音微顫,抬手將六人身上的陣法去掉,又給自己鼓了鼓勁,大聲道:“不服再來!”

六人見阮見應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雖有這心卻也無這力,起身連忙跑開了,風還情臨走前還不忘放幾句狠話,但又害怕阮見應報復,最后跑的比誰都快。

見此場景,林一席捧腹大笑,向遠處跑走的風還情大喊道:“風還情你這個欺軟怕硬的小廢物!不服再來呀!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阮見應一聲不吭地收起了手中的法器,似笑非笑地看著身邊眉飛色舞的林一席,但當他側頭恰好與自己四目相對的時候,阮見應立刻紅了耳朵轉移了視線。

“阮兄,今日之恩他日我必定涌泉相報!要不咱倆拜把子吧!我林肆從今以后就是你的小弟,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林一席說的義正辭嚴,還伸出手要與他握手,阮見應見狀先是一愣,原本泛紅的雙頰更加鮮艷了,甚至蔓延到了耳根,他機械地搖了搖頭,結結巴巴地說了句“不必”,連忙一溜煙地跑開了。

林一席并沒有追上去,剛剛那個鎮定自若的少年形象似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曾經他所認識的那個面紅耳赤的悶葫蘆,他有些搞不清頭腦地撓了撓頭,看著艷陽高升才突然想起今早還有劍術課,連忙趕往浮清池去。

然而,當天夜晚,林一席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竟然全是白日里阮見應英姿颯爽恍若神人的身影,他也想成為那么帥氣又優秀的修士,也想擁有那么厲害的法器,也想將所有欺負他的人一通全打趴下……

為此,林一席更加堅定,自己一定要拜阮見應為大哥,有朝一日追趕上他的腳步!

第二日天還沒亮,林一席便從床上蹦下來,跑下天鸞峰直奔修則院,將路清歌和白云翎的房門狂拍不止。

“誰啊!要死啊!”

前來開門的是罵罵咧咧的路清歌,他穿著單衣光著腳,被臘月的寒風一吹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立刻把林一席拉進了屋子,迅速關上房門回到被子里。

同屋的白云翎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裹著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

“林肆你有病啊?這才什么時辰?”路清歌哆哆嗦嗦地吼著,又沒好氣地補了句:“那邊的爐子里再加幾塊炭火,凍死了。”

林肆滿臉賠笑地加了炭火,脫了鞋爬到了路清歌的床上,將凍得冰涼的手腳塞到了熱乎乎的被子里。

“嘶——別碰著我,涼的要命。”路清歌說著,把被子往林一席那邊扯了扯,不滿道:“發生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起得這么早,還來敲我倆屋門。”

林肆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道:“我有個事兒想和你們說,想一晚上了,都沒睡著。”

“莫非是看上門中哪位姑娘了?”白云翎試探著問道,面露喜色。

“姑娘姑娘,你滿腦子都是姑娘。”路清歌擺了個鬼臉,開玩笑地說:“咱家阿肆都已經有花玉大小姐了,其他人他可看不上。”

白云翎十分認真地回道:“我看畫本上好多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

“呸呸呸,瞎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再胡說我就把手揣你脖子里。”林一席實在聽不下去了,便開始威脅起路清歌。

路清歌看著林一席冒著冷氣的雙手,光是想想都不禁打寒顫,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林一席有些興奮,道:“我想拜阮兄為大哥!”

路清歌一愣:“阮、阮兄?哪個阮兄?”

“總不可能是阮見應吧,哈哈。”白云翎干笑著,看著林一席十分認真的神情又小聲補了一句:“咱們浮玉是不是只有一個姓阮的?”

“是,就是他。”林一席無比堅定地說著,看著路清歌一臉復雜的神情還有白云翎張得都能塞下一個拳頭的嘴巴,又強調了一遍:“我要和阮見應結拜,拜他為大哥!”

白云翎仰著腦袋搖了搖頭,隨后突然向側一躺,用被子將自己全部罩住,道:“清歌,我應該是沒睡醒,晚安。”

路清歌有些猶豫地看了林一席一眼,并沒有做聲。

“你倆這是啥反應啊,我說真的,沒開玩笑。”林一席有些不開心了,拍了拍床,道:“反正不管怎么樣,你們都得幫我,不然我就告訴我師父路清歌欺負我。”

聞言,路清歌如同條件反射一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怒道:“你有病啊,干嘛不說白云翎欺負你?”

林一席小聲嘟囔:“云翎是好孩子,從來不欺負我的,說出來我師父肯定不信。”

路清歌啐道:“你這意思就是我不好,天天欺負你?你這個白眼狼,也不想想每次風還情那幫人欺負你,是誰給你擋下的?”

林一席突然想起了阮見應面對欺負自己的人瀟灑回擊的身影,瞬間露出一臉崇拜:“就在昨天,阮兄不僅幫我擋下了,還幫我打回去了!對了,阮兄還有了法器,特別厲害!”

“法器?”原本蒙在被子里的白云翎突然跳了起來,“師父真是偏心!”

路清歌也有些羨慕地點了點頭,他本以為林一席是因為想起了什么才決定與阮見應結拜的,現在看來卻并非如此。

林一席有些失落地垂下頭,道:“但是我昨天和阮兄說了想讓他當我的大哥,他果斷拒絕我就跑走了。”

“意料之中。”白云翎說著,裹著被子也爬到了路清歌的床上。

“所以我需要白線人和路侃神的幫助啦。”林一席笑的不懷好意,“云翎多和我說說關于阮兄的事情,讓我先了解了解,清歌幫我想想該怎么做才能引起阮兄的注意,讓他愿意和我結拜。”

“這……”白云翎有些猶豫道:“阮見應和我接觸并不多啊,不僅如此,他和所有人接觸都不多,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那種自閉少年,一切集體活動都不合群,總是遠遠地望著我們練習,反正我對他沒什么好感。”

林一席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為啥對他沒好感?他做了什么了嗎?”

白云翎微微一愣,沉思一番后喃喃道:“好像也沒有,只是感覺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歡他,偶爾也會聚在一起聊聊這個悶葫蘆,我也就沒什么喜歡他的理由了,反正接觸也不多,無所謂啦。”

聞言,林一席心里有些不快,他突然有些同情阮見應,明明什么都沒做卻遭到眾人的排擠和非議,實在是不公平,不悅道:“他莫非連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嗎?”

“好像是這樣的,他這個人對誰都是拒絕和無視,不過要論和他接觸最多的人,應該就是師父了吧?”

“歷老頭兒?那算了。”林一席擺了擺手,將無助的眼神送向了路清歌,“路侃神,這可怎么辦,我應該怎樣才能引起阮兄的注意不讓他無視或者拒絕我啊?”

“引起他注意很簡單啊,你隨便一站就能引起他注意。”

路清歌如實說著,但林一席卻當成了玩笑,有些不滿道:“別鬧,和我說說該怎樣做才能讓他和我結拜?”

路清歌有些無奈地笑笑:“涎皮賴臉追著他唄,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他萬一煩了我怎么辦?”

“不會。”路清歌胸有成竹道:“過幾日我師父要下山一段時間,應該是去拜訪其他仙門商量明年試劍大會的事兒,屆時阮見應肯定會和我們一起來上課,你照我說的去做,保證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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