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破廟外尖銳的笑音響起：“破我魔音又如何？不過手下敗將，何來如此狂言！”

天色又晦暗了些，風聲嗚嗚中，寺廟外的聲音像刀刮過玻璃，刺耳異常。

“今天，我要你們都葬送在這里！”

層層疊疊的黑霧將寺廟團團圍住，眾人只覺得四周傳來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

篝火忽而發出“啪”的聲音，寺廟將要陷入黑暗的瞬間，顧梁歌手指輕彈，篝火雖是晃晃蕩蕩，卻始終照耀著破舊昏暗的寺廟。

“嗯？”

黑霧雖是纏繞著破廟，卻被一縷縷金光擋住，再也進不了門內一分。

“怎么？只會躲在廟內，尋得佛祖庇佑嗎？”

見自己的攻擊被陣法擋住，嘲諷的聲音傳來，顧梁歌只淡淡道：“激將法，不管用。”

“哈哈哈……”聲音笑得肆意，“對付你們這群靈力低下的臭妖道，還用得著激將法？你以為這道破陣法又能護住你們多久？”

顧梁歌神色平靜，“我們再戰！”

“呵呵，我等你！”

黑霧遠去，陰冷的氣息消散無蹤。

“師兄，你的傷……”

段天行想要阻止顧梁歌，卻被顧梁歌的眼神懾住。

段天行握了握拳頭，道：“師兄，我與你同去。”

“你留下。”

顧梁歌語氣不容置疑，段天行只好應了一聲：“是，師兄。”

顧梁歌握住黑劍，越過聶洱的時候，他偏頭，正巧對上了聶洱的眼睛。

眼眸對視間，聶洱已經確定，顧梁歌認出了他。

“你來。”

聶洱很驚訝自己竟能看懂顧梁歌那一眼。

似是試探，又似是邀請。

“師兄！”

望著顧梁歌和聶洱一同跨出寺廟的門檻，段天行倒是錯愕。

“何事？”

“那妖不尋常，此番特意誘你過去，定有陷阱，師兄，你，你們要小心！”

顧梁歌回頭的時候，段天行神色已恢復如常。

顧梁歌點頭，“天行，照看好這里。”

“是，師兄。”

走出廟外，顧梁歌便往村子后方走，聶洱默默跟著，也不說話。

顧梁歌看了聶洱一眼，：“是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聶洱摘下面罩，聲音清脆，“我叫聶洱。”

顧梁歌笑了笑，道：“我叫顧梁歌。”

顧梁歌這一笑，眉眼彎彎，清冷的眉目柔和了不少。

聶洱望了顧梁歌一眼，嗯了一聲：“梁歌，不錯的名字。”

“聶洱，也是好名字。”顧梁歌說著，打了一個響指，一道靈能幻化的明火飄蕩在兩人眼前，照亮了眼前黑暗的叢林，“前面便是叢林，毒蟲蛇蟻可多，小心。”

聶洱看了顧梁歌一眼，嗯了一聲。

兩人邁步踏入林內，顧梁歌道：“那姑娘成妖的故事，我聽見了。”

原來，他早醒來了。

聶洱心想著，看了顧梁歌一眼，道：“你覺得如何？”

“你又覺得如何？”顧梁歌反問。

“殺了他！”

“殺了他！”

腦海莫名想起前世在懸崖邊的一幕，聶洱沉默下來。

“我不聽信一面之詞。”見聶洱沉默，顧梁歌道：“很多人，聽了風，便是雨，何況世上真真假假的故事那么多，總有些人，善于帶上面具迷惑世人。”

“倒是在理。”聶洱一笑，道：“你覺得這妖所做作為，如何？”

“矛盾。”顧梁歌說著，挑眉看了聶洱一眼，“這點，提出問題的你，怕是比我要清楚。”

顧梁歌話語帶著些許挪揄，短短幾句，兩人對彼此的試探和了解已了然在心。

聶洱道：“那妖不簡單。”

“妖，怪者，異也，自古一來，便有物久成精的概念，天地萬物，皆可修煉成妖，而活人，也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像嫉妒，悲痛，悔恨，若這些情緒達到一定程度瞬間爆發化為妖怪，這個過程被稱作‘化成’。”顧梁歌道：“唯有大妖化成者，不被怨氣吞沒，帶著神智復仇。”

“大妖化成，素有神智，尋常化妖頂多不過二階修為。”聶洱沉聲道：“此妖實力已在二階巔峰，隱約三階初級，如此強悍之力，若想殺人，輕而易舉，可觀她做法，怕是別有目的。”

妖或者魔的妖力、魔力，從一階到五階，對應著除妖師對應的等級能力，白、橙、藍、赤、黑。

顧梁歌聽出了聶洱的話外之意，“你有什么想法？”

聶洱搖了搖頭，“還不確定。”

“待抓了她，一切自有答案。”顧梁歌道。

聶洱道：“你想生擒她？”

“是。”顧梁歌道：“化成之妖，其怨氣可攻可守，本體亦有一定攻擊力，這也是我讓你過來的原因。”

“我與你不過初識。”聶洱挑眉，“隨隨便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很容易招來危險。”

顧梁歌不答反問道：“聶洱，你為何從桃園客棧到這里，又為何跟了過來？”

聶洱沉默。

顧梁歌看了低頭的聶洱一眼，不再言語。

兩人在叢林走著，耳朵里，只有踏踏的腳步聲在回響。

“顧梁歌……”

聶洱正要說著什么，忽然，他停了下來。

他看著顧梁歌，顧梁歌也看他。

顧梁歌神色微凜。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說道：“那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