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紫袍的老人一頭銀發，背部微駝，雖步伐蹣跚，見了聶洱，倒走得急切。

“神仙大人。”

老人激動呼喊，混濁的眼眸發紅。

聶洱看見老人赤紅的臉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褐色長疤。

和山希的疤痕一模一樣。

老人拄著拐杖要跪下，聶洱右手一伸，托住老人下跪的身體。

老人手上新舊交替的疤痕顯眼醒目。

聶洱不動聲色收回目光，輕聲問道：“老丈人為何多禮？”

“神仙大人是拯救我等的仙人，這一跪為的是千千萬萬的族民啊！”

蒼老的聲音帶著悲痛，聶洱望了望老人身后穿著白綠袍子的老老少少。

疤痕，一道又一道刻在他們臉上。

心中已有猜測。

聶洱未語。

老人眼神滿是希冀，“終于盼來了仙人，族人有救了，有救了！”

聶洱壓下心中思緒，道：“老丈人，不知在下如何成了老丈人口中的‘神仙’，為何幫得了族民？”

老人彎了彎駝背的腰，以表歉意，“仙人見諒，情動之下小的考慮不周。”老人側了側身，道：“仙人，請隨我來，您自會明白一切。”

老人轉頭，道：“爾等在此戒備，勿讓妖獸靠近！”

聲音威嚴。

眾人應了是，有序分開。

“仙人，請。”

聶洱點點頭，隨老人走向白塔。

離白塔越來越近，聶洱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激烈，急促。

有什么東西在身體橫沖直撞。

急切焦躁。

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它想撕裂身體，從身體逃離。

聶洱腳步一浮。

老人停下腳步，“仙人？”

聶洱穩住突然急促的呼吸，“無事。”

老人恍悟，“仙人被水蟹子所傷，大抵沒好透，回去后，再讓山希給仙人熬些藥。”

“水蟹子？”

老人點頭，“水蟹子是海里的妖獸，毒性極大，它的毒能讓經脈軟化，導致靈力盡失。”

“我們在海邊發現仙人時，仙人全身發綠，一看便知道被水蟹子所傷。”老人道：“好在我們有族人在海邊捕魚，及時發現仙人，若再晚一點，仙人性命堪虞。”

聶洱抱拳，“多謝老丈人相救。”

聶洱道：“不知老丈人在海邊除了在下，還有無其他發現？”

老人搖頭，“只有仙人。”

已經走到白塔的門邊，聶洱心跳得越發急促。

“我……”

聶洱氣息微顫。

心竅好似被什么握住，呼吸困難。

聶洱閉了閉眼，最后搖頭，“無事。”

到門邊了。

白塔的門一白一黑，門上刻著聶洱看不懂的符印。

“這是封仙陣。”

“封仙陣？”

聶洱只聽過封魔陣，封仙陣是第一次聽到。

老人點頭，抬起拐杖敲了敲地面，一道藍色光芒閃現。

聶洱的心“咚咚”，“咚咚”地跳動，墜落感傳來，聶洱暈眩不穩，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這一刻幾乎要從口中跳出。

再也抑壓不住了。

可忽地，所有的跳動都停了下來。

平靜，祥和。

藍色光芒散去，塔門打開。

聶洱眼前，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