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化作一條巨蛇，向陳元盤旋直沖，陳元不退不避，左掌輕輕一伸，便見一道金光從他左手掌心直射而出。

金光在射出瞬間化作了一張巨網將黑蛇包裹，黑蛇身體掙扎扭動，竟沖不開這張金網。

巨蛇發出不甘地嘶嘶聲。

“想不到這些年來，你的修為如此精進。”

“我亦想不到你會從封魔陣中逃出，還恢復了巔峰時期的修為，這不是你該有的力量。”

西程卻不答。

束魂界內，黑色的曼陀花雖不再移動，陳元卻眉頭微斂，“束魂界以魔氣為陣眼，命魂為陣引，界無氣而不成，束無命魂不動，啟動束魂界，須有極陰之人之魄方能成陣。”

陳元聲音莊容，“你如何尋得陰魂，躲過萬元驅魔陣，在驅魔符咒下勾勒束魂符咒？”

“長元大陸，奇人異士雖少，也不是沒有。”西程道：“想尋得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章末便是。”

說著，西程狀若無意地看了年修雅一眼。

顧梁歌一怔，他倒想不到章末是極陰之魂。

顧梁歌想起什么，道：“你契合西程的身體，殺武家之人蘊養傷魂，取章末命魂設陣，瞞天過海，隱匿氣息布下束魂界。”

“是有如何？”

西程輕描淡寫，顧梁歌只覺西程殘忍，“月魔，稚子何辜！”

“陳元明知聶洱體內深藏魔氣，卻把他帶回昊清宗撫養，魔氣一旦失控，世間成為煉獄，你們昊清宗所為，與我有什么不同？”

聶洱是師叔祖帶回撫養？可自己從小在昊清宗長大，從未見過聶洱。

顧梁歌只覺西程此言信息量極大，思緒閃過，聽見陳元道：“小月，聶洱情況如何你清楚不過。”

陳元道：“小月，撤下束魂界。”

“自我脫困，我要做的便是讓司空鎮民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靈魂遭受折磨，生不如死！”恨意彌漫，西程聲音狠厲，“我殺武家，殺章末，再殺當年虛偽的佛門，你讓我放棄？”

“陳元，你憑什么？！”

西程臉色再變，怒道：“一百年前，他們何曾想過他的痛苦！”

陳元厲聲：“小月，撤下束魂界！”

“可笑，可笑！”西程道：“當年你送我入封魔陣，那張冷得沒有一絲表情的臉，我記得清清楚楚，如今你悲憫蒼生，又多虛偽可恨！”

握著佛塵的手緊了緊，陳元道：“小月，莫要再為了一己私欲墜入魔道。”

“司空鎮當年所作所為，何嘗不是為了一己私欲！”

“陳元，收起你那套說辭，我聽膩了！”

“小月！”陳元失聲，平靜的眼眸閃過一絲痛苦，“小月，收手吧，我不想再一次，親手送你入封魔陣。”

說到后面，陳元的聲音低了下去，可西程卻聽到了。

“好笑，好笑，真好笑。”西程道：“你已殺我一次，又何必再假惺惺？”

“陳元，我不再是當初的我了！”

西程話落，身上黑氣再一次暴漲，“這一次，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