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洱冷冷的話語傳來,西程笑而不語。
聶洱道:“西程,你能在我們繪制驅魔陣后繪制束魂界,證明你早已知道我身有魔氣。”
“同類氣息吸引罷了。”西程淡淡道:“年公子不也是用妖源追溯讓我現出真實面目嗎?”
“我體內魔氣,若非魔氣盛發或天狗食月之際,不會顯露氣息。平時我與常人無異,更不被任何靈器窺探。”
“你方才說顧梁歌一直相信我。”聶洱道:“他與你不過馨香樓里見過一次,當時我易容為書生,你不曾見我真面目,如何得知顧梁歌與我的交情。”
“不過是早已知曉我們身份,知,將計就計設下束魂界。”
“可你是百年前的魔。”聶洱道:“我不識你,你如何識我?”
“除非,你有隱瞞。”
西程輕嘆一笑,“你不識我有什么要緊,你識陳元便可。”
陳元的名字從西程嘴里說出,聶洱身體一震。
旁邊的顧梁歌更是臉色一變。
腦海里,一些畫面突然不斷閃現翻涌。
那是無數在瞬間中滅了又亮的鬼火,以及一身黑袍的老人。
顧梁歌心中一顫,看著西程的眼眸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探究。
“你……”
聶洱開口,打斷了顧梁歌的思緒。
可聶洱忽然閉了嘴。
你如何識得我師父?
與我師父又有何關系?
明明有無數問題的,話出口只成了一句:“我不認識陳元。”
一字一頓。
藏在衣袖下的拳頭緊握。
“你當真不認識嗎?”
聶洱不語,西程嗤笑,冷冷道:“陳元白費力氣救了你。”
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在心中升起,聶洱抿著嘴唇,“我不認識陳元,何來救命一說。”
“聶洱,你什么都不記得了?”
聶洱一怔,又聽西程道:“聶洱,記憶沒有不代表沒有發生。”
“聶洱,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西程聲音很輕,一雙眉眼似笑非笑,“聶洱,你的記憶是真實的嗎?”
“你如何知道你的記憶是不是別人編造給你的謊言。”
西程目光雖是看著聶洱,顧梁歌莫名覺得,西程其實是在看他。
她在試探。
也在蠱惑。
那雙在黑暗中的目光,強烈而鋒利。
顧梁歌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
顧梁歌望著西程,腦海中有畫面不斷在浮現。
衙門內,縈繞在章末尸體上的,與杜婉身上一模一樣的黑氣;
武宅內,被魔氣控制的武家十七口……
白元村內,被控心術控制的降妖;
對昊清宗身法無比熟悉的“武旭一”;
畫面翻轉流動,顧梁歌思緒越發清晰。
猛然,一道聲音在腦海猛然炸響——
他身上的魔氣,你難道不好奇從何而來嗎?
又是替身術,你的戰術真是單調。
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回憶蜂擁而至,顧梁歌只覺后背一冷。
那位知道聶洱有魔氣的人,那位千方百計不過是要擒住聶洱為了換取某些東西的人,那應該被陳元封印的人。
怎么會在這里?
顧梁歌抬眸,看著西程,清冷的聲音,一字一頓:“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