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還是一片魚白的時候，京城里的國公府就已經(jīng)忙碌了起來。

只等著衛(wèi)國公從宮中請辭回來，他們便要回禹城去了。

云霞替李瀟梳妝著，就聽一旁正在伺候著的朵兒問到：“咱們也要跟著衛(wèi)國公一起走嗎？”

見李瀟無心回答，云霞便替李瀟回答：“不，咱們過些日子再走，郡主明日還得歸寧呢？”

她們都是自幼就跟在李瀟身邊的，所有有些時候，便會少了些說話的拘謹(jǐn)。

“真的要去禹城嗎？”方兒也忍不住的問到。

“嗯！”

李瀟一直沒有開口，云霞便又替她回答。

此時此刻，李瀟的腦海都是，等下即將要見到的衛(wèi)國公。她的記憶里，初次見衛(wèi)國公，是那一世她與衛(wèi)凌絕成親的翌日，跟今時差不太多，也是待他進宮請辭之后。

那時的衛(wèi)國公，在李瀟的眼中，只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長輩，再出于他對他們的幫助，李瀟便更覺的他可敬了。

只是，誰能料到，這樣一位長輩的心里，包藏著的竟然是犯上作亂，謀逆不軌的禍心。

“咱們不去可以嗎？”方兒再一次開口，喏喏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舍。

“為何不去啊！”朵兒反問：“咱們自小在京城里呆著，哪里都沒有去過，這不正好，可以出去看看！”

“可咱們的家在京城啊！”方兒又道。

一直沒有反應(yīng)的李瀟，聽到了這話，心里不由涌上了一陣酸楚。是啊，京城是她的家，但是為了這個家，她不得不離開，她不能不去，因為衛(wèi)家的根在那里。

她透過銅鏡看了一眼糾結(jié)的方兒，仿佛看到了自己內(nèi)心那個不舍離開的自己。不由的便淡淡的開口到：“你若是不想去，便留下吧！”

只是，這輕飄飄的一句，似不帶情緒的真心話，落到了婢女們的耳中，卻變了味道。

主子生氣了？

云霞頓住了手，一把木梳停在了空中，朵兒也是呆住了，一臉的驚慌看向了方兒。

“郡主恕罪，是奴婢該死，不該亂說話！”而方兒聞，早已言驚恐的跪伏在了地上，生怕李瀟惱急了，將她發(fā)賣拋棄。

“……”

她們都了解李瀟的脾氣，見她未再開口，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實則，李瀟方才所說的：不想去就留下，是真心話。方兒，朵兒自小便陪在她的身旁，她怎么忍心帶她們一起入得這虎穴里。

“郡主…！”方兒還欲祈求，剛剛開口，卻與門外的聲音，恰時同響。

“郡主！”門外的，是衛(wèi)國公府里的婢女。

云霞對著一旁還有幾分呆滯的朵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去看看。

“許是國公爺回來了。”云霞說到。

“嗯，衛(wèi)凌絕在哪？”李瀟站起身來，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世子，他昨夜睡在廂房了。”云霞回到。

李瀟透過窗子，看了看外面，卯時已過了，一旁的廂房卻仍是沒有動靜。

“去叫他！”

屋子里只剩下了李瀟，和依然跪在地上的方兒。

李瀟起身向門口處走去，路過的方兒的身旁時，腳步頓了頓。

“郡主，方才是奴婢僭越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您怎么罰我都行，只求您不要丟下我！”方兒懇求著，聲音的哽咽再也忍不住了。

只是，這祈求并未的到李瀟的回應(yīng)。

李瀟出去屋門，只留下了一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