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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若橙一大早地跑到我們宿舍,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般她上午沒課就會睡到下午,難道有什么激動人心的事?她說,我發工資了,你猜我發了多少?比我老爸一個月的工資都要高。我說,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等你以后成名了,那錢對你來說,不就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她說,我簡直是太激動了,昨天晚上激動了一晚上。我咋能忘了你呢?看我送你一支口紅。我說,你還真是有良心,太謝謝你了,親愛的橙,我從來沒有用過口紅呢。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橘紅色的,是我喜歡的顏色。這個顏色比較低調奢華,又襯膚色,太紅的,像我這樣的能駕馭的了嗎?懂我者,若橙也。就像很多時候,我能深深地懂她一樣。

她說,我最最重要的事還沒有說呢,來來來,快看看我的包包,這可是我把牙咬了又咬,咬碎了才買的哦,你都不知道我的這顆心呀,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呢。來,柳眉你摸摸,摸摸我這顆受傷的心,趕緊安慰安慰我。

我說,我感興趣的可是這包兒。她說,看到沒,現在又換你沒良心了。

她們都圍了過來,這個看看,那個摸摸。天呀,香奈兒呀,好幾萬呢,這個可是我們高攀不起的呀。她嘿嘿的笑了起來,和你們說呀,我這不是真的香奈兒,我買的是仿的,那人說高仿,我也不懂得什么高仿低仿,管他呢,反正四千大洋搞定。都紛紛說,四千我可是舍不得,都夠我一年生活費了,我連200的包都沒有買過,嘖嘖,你可真有魄力!她說,不過,仿得還挺好,我去商場看過真的,反正我也不專業,我是分辨不出來。柳眉,這事可不能讓我爸爸媽媽知道,知道我這么鋪張浪費就完了,雖然是我自己掙的錢,千萬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說,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們誰能分辨的出來呢,在我們看來這就是真的。

大家都大喊她,富婆,富婆求包養。她說,你們這一喊,可把我給喊老了。大家哈哈的笑作一團,有人說,快準備上課吧,要遲到了,姑娘們。我們手忙腳亂的拿著課本就往外快步走,李若橙抱著她的寶貝包,和我們揮手告別,在空中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飛吻。

今天其實也就四節課,上午前兩節是大學語文,后兩節是我們的英語課。下午呢就徹底解放了,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我想今天我可以早點去女王大人那里咯,又可以多掙些錢啦。

大學語文老師的個頭很高,一米七五左右。她的頭發比我的都長,她的臉長得本來就長,有點兒像中央電視臺主持人李詠的臉型。但是她就是這樣偏愛中分,劉海兒左右一偏,長發也左右一分,左邊一半,右邊一半,顯得她的臉更長了。不過,我們已經習慣這樣的她了,慢慢地也就看順眼了。她以前也畢業于這個學校,聽說還是校籃球隊的,一個女生籃球打得這么好也是很難得的,后來還在這個學校讀了研究生,由于優秀,就留下來任教了。

每天上課她都是很正式,要求我們必須得坐直,手放在桌子上放放好,感覺就像我們以前初中時期,都說她有強烈的強迫癥。接著就是老一套,她先清脆地清清嗓子,自己有感情的先朗讀一段兒,然后再挑同學朗讀一遍,她就開始一一講解,引文論典。

今天不知道刮的什么風,她開始別出心裁了,她說,今天我們上課就不講課本上內容了,大家分成十組,每組抽出一個同學,也就是派出一個代表表演節目。想表演什么表演什么?什么唱歌啦,跳舞啦,講故事啦,相聲啦,反正是只要你想表演的就可以展示出來,沒什么條條框框的規則,不過呢,最少要三分鐘,最多不要超過五分鐘。還有勝出的同學有獎勵哦,什么獎勵我就先不說了。所以呢,第一節課給大家討論,第二節課就開始表演了,一組也可以有兩個同學,但是要是一個組一個同學都沒有人參加,那這一組就等著受罰吧。你看,姜還是老的辣,我們不積極都不行。

覺得這兩節課終于不用規規矩矩的坐著,可以東張西望,又可以胡亂說話,但是我們的心里還是很有壓力的。我們這組她們說,推薦我參加,因為其他人都沒什么才藝。但是我也沒什么才藝呀,把這個包袱丟給我了,我推都推不掉。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上過舞蹈課,也沒有上過音樂課,這可怎么辦?

后來思來想去,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實在不行,我就講個故事吧,就講之前我聽過的那個烏龜和玉皇大帝的故事。都有點兒不記得了,我在心里仔細地琢磨了又琢磨,到時候講的坑坑巴巴得也不行啊。

覺得還沒有準備充分呢,第一節下課鈴就響了,不過還好我們是最后一組。我和溫暖心去衛生間上了個廁所,可別說,還有點兒小緊張呢。她說,我們組選了我。我說,不選你選誰呀?你可是我們宿舍的金嗓子。她說,今天有點感冒了,嗓子有點啞了。我說,不過只有一點點,看來你勝利的幾率很大。

覺得下課鈴才響,上課鈴就響了。老師說,同學們都準備好了吧,那都先從第一組開始吧。郭家琪站了起來,她說,老師我要借你的黑板用一下,我想畫一幅素寫送給大家。老師說,請上臺,掌聲我們先送給她。

郭家琪拿起粉筆,老師說,還有彩色的呢。她說,我只用白色的就可以了。短短幾分鐘一幅錦繡山河就呈現在我們眼前了。好壯觀,河流真的就像在流淌著,樹木高聳入云,山巒層層疊疊,起起伏伏。這次的掌聲比她剛開始上臺時的掌聲更加響亮,沒想到,她還還有這個天賦。

接下來第二組,就是溫暖心了,她說,那我就不用上臺了,我站在這里給大家唱一首孫燕姿的《開始懂了》。我竟然沒有回頭最殘忍那一刻,才剛開頭就被熱烈的掌聲給淹沒了,雖然是清唱,依舊有著很強的征服力。當唱到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不是騙我,我們就一起跟著唱了,氣氛達到了最高潮。我竟然發現大學語文老師也在跟著唱呢。真的,好久沒這么開心過,沒有這么淋漓盡致得釋放過。

節目一個個進行著,同學們的熱情還是挺高的,一個個歡快的很,只要不提學習,我們就沒有什么多大的壓力。看同學們都挺多才多藝的,看來,講故事的只有我一個,沒辦法沒有才藝呀。最后還是輪到我了,這是逃不掉的。我說,那我就給大家講個故事吧,故事的名字是《烏龜和玉皇大帝》。從前,有一個玉皇大帝,這個玉皇大帝呢,他還是挺特別的。因為他有一個人神盡皆知的癖好,那就是喜歡吃烏龜。但是他吃烏龜還有一個不同于常人的特點,也就是說這個烏龜,必須是一千斤。多一兩不行,少一兩也不行,必須是剛剛好。他還有一個特異功能,就是哪只烏龜長到了一千斤,他能算得出。

這一天呀,有一個小金魚在河里歡快地游來游去,還不時的吐著小泡泡,正玩得開心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不大哭聲,雖然哭聲不是很大,但是還是被它聽到了。它出于好奇,就朝著哭聲游了過去。它看到了一塊兒假山,仿佛是從那里傳來的,它就游到了假山那里,發現啦一只大烏龜。哦,原來是這只烏龜在哭呀。小金魚歡心地問,老爺爺今天天氣這么好,你在哭什么呀?老烏龜說,你都不知道,我正好長到了一千斤,我能不哭嗎?別說好天氣了,哪怕壞天氣以后都見不了。嗚嗚嗚,又開始哭了。小金魚覺得烏龜爺爺好可憐呀,它思索了一會兒說,爺爺,爺爺你別哭了,我想到了好辦法來救你了。這時,烏龜聽到小金魚這么說,趕緊把眼淚擦擦干。

不一會兒,天庭的人就過來抓這只烏龜了,把它帶到玉皇大帝面前。雖然之前玉皇大帝早都算過了,但是他還有一個癖好,就是會把烏龜再次稱一下。這時,把烏龜放到秤上一稱,你猜怎么著?超過了一千斤。玉皇大帝說,不可能,我算得從來沒有出過錯,你們快給我搜,把它渾身上下都給我搜個遍。

結果,搜出了一條小金魚。玉皇大帝很是氣憤,對它說,你個小金魚,你該當何罪?你在這里做什么?小金魚說,您息怒息怒,我只是在給烏龜講故事呢。

結果,聽完我的故事,我們那么矜持的大學語文老師哈哈哈大笑個不停。最后,她把獎品給了我。原來是她親筆寫的毛筆字,萬萬沒有想到,老師竟然會寫毛筆字還寫得這么好。今天得這個獎,我純粹是因為幸運,估計是因為把她給逗樂了。

緊接著下課鈴就響了,老師就走了,有好多同學也跑出去走走,一會劉薇薇從外面跑回來說,柳眉,你知道嗎?我剛在走廊里看到大學語文老師,她走著還在那笑呢。我說,我們老師可真可愛。她說,可愛的是你,好不好?我們都被你罵了,我們成了聽故事的烏龜,你成了講故事的小金魚。我說,這故事怎么能當真?要不改天你給我講一遍。

又要開始英語課了,英語課是我們最頭痛的,因為英語對我們來說好難呀。不過我們還是喜歡上英語課,因為英語老師就像一個時裝模特,每天穿的都很漂亮。今天她穿了棉布的修身長裙,是淡綠色的,配了一條粉紫色的圍脖,外面穿了件駝色大衣,我覺得她可以去教服裝設計課了。她每次搭配的都不一樣,每天都給我們帶來驚喜,用一個詞那就是耳目一新,看起來就賞心悅目,心情就愉快。聽說她早些年都過了英語八級,翻譯了好幾本著作呢,并且她還作為交換生,在英國待了一年。好多次會議她同聲傳譯,這就厲害了。覺得她來給我們上課,有點大材小用,這么說起來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終于放學了,好餓呀,早上時間實在是太匆忙了,就走在路邊買了個小餅,邊走邊吃,現在餓得不行了。剛出教學樓門,王弋竟然來了。這次穿得比較休閑,上次是太正式了,還戴著一個墨鏡,派頭十足。嗨,柳眉。他朝我很大力度的揮手,唯恐看不到他。這人就是這樣,高調慣了,這一點他還是和從前是很像的。我說,你這是來拍電影嗎?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上課?他說,學雖然沒有你上的高,但是字我也多多少少也能認識幾個呀,這寫的不是中文教學樓嗎?我說,我倒忽略了你認識字這個天大的事實。

我還看到他手里拎個大袋子,袋子上寫的牌子,是上一次我和李若橙在商場里仿佛看到過,隨便一件衣服都要好幾千,但我也不是很確定。他說,送給你。我說,什么呀?他說,秋風漸漸涼啦,送你一件秋天的連衣裙。我說,真的假的?你能知道我的尺碼?他說,這我還能不知道,你和我媽穿的尺寸差不多。我說,天呀,我和你媽?

他說,別啰嗦了,快回去換上。一會兒,你要請我吃大餐哦。我總覺得怎么能收人家衣服呢,再熟也不能這樣呀,他估計考慮到了我的顧慮,他說,我一件衣服換你一頓大餐還是我賺呀,快去換吧,餓的不行了,我還想早點去吃飯呢。

我回到宿舍打開一看,是淺淺的青色,穿起來,應該有冷清秋的感覺吧,很干凈的顏色。看著這個款式也挺普通,但穿起來,版型還是很好的,腰身也收得好好的,中長的袖子還是泡泡袖。我還沒有穿過長到腳踝的連衣裙呢,整個人看起來高挑了很多,我現在在想的是,這條裙子會不會好貴呀。他這個人的眼光還是挺精準的,穿上你尺寸剛剛好。

看到我走了出來,王弋說,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吧。我還是違心的說,這點兒還真沒看出來。我們邊走邊講之前的一些同學都去哪里了,現在都什么樣了。他說,聽說那個高帥和葉粒粒好上了。這個我是略有耳聞的,高中他們倆和我們幾個一個學校,他倆是同班,當時有聽說過,仿佛因為高帥,葉粒粒還和幾個女生樹敵了呢。我說,你想當年,不是還給葉粒粒寫過情書了嗎?他說,你這個吃里爬外的,不都是為了你嘛,難道你忘啦?我的臉蹭一下就紅了,都怪我,早知道不提這事兒了,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個人最愛貧,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這么不長腦子。

我帶他來到了面面俱到,我和他說,這可是我平時最愛吃的面館,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所以今天和你一起分享了,你隨便點。他說我最喜歡吃雞汁鹵面了。我說,我也喜歡吃。他說,這么巧,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才愛屋及烏的?我說你這是哪里和哪里呀,一會兒不貧就不行,我是服了你了。我問他,要不要點份大盤雞,這個可是他們這里的招牌。他說,不要,我就喜歡吃雞汁鹵面。然后,就點了兩份雞汁鹵面。問他喝什么不喝,他說,不喝。我說,我請你吃,你就吃這么點,可別后悔,后悔也沒有用,沒有后悔藥可以買。他說,和你吃飯無論吃什么都很好,哪怕什么都不吃,這么看著你也好,你這么給我面子,想想都開心,哪怕做夢也會笑醒。我說,每次還沒給你戴高帽子呢,你自己就拿著戴上了。他說,你這么形容,我喜歡。哈哈哈,他笑的根本就停不下來。

后來我們又說了很多關于以前的人和事,反正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在他面前一點都不用拘束。反倒覺得現在的他,真得也沒那么討厭了。我想起來很多上學的趣事,印象最深的是他曾送我一個漂亮的小發卡。他沒有了當年的鋒利,多了份穩重,還有幾分溫和,看來社會把他培養的很優秀。不過,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成功人士來看待,我覺得他是以前我的老同學。不知道我們重新遇到,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知道怎么著,心里總有著隱隱地不安。

我們吃完之后,沿著校園走了一圈,我在心里感慨能夠上大學可真好,學校不僅大,更重要的是有一種深厚的文化氣息,深深地感染著我。他說,如果初中畢業他不選擇出去打工,說不準我們還能上同一所大學。我說,現在我們是在同一所大學呀。他幫我理理了衣領,他說,柳眉,你穿淡顏色的衣服比較好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很多時候說話太直接。他說,柳眉,你在學校里千萬不能談戀愛,因為現在壞人太多了,小心把你騙了。我說,萬一你是壞人怎么辦?他說,我們能一樣嗎?認識這么多年了,我要騙可不是騙你這個人,我只騙你的這顆心。我說,你貧了吧,那我走了啊。他說,柳眉,你要珍重呀,我會想你的。我說,我不會想你,再見。走了好遠,我回過頭,他還在原地,沖我微微笑,然后他轉身走了。

我回到宿舍,她們都齊刷刷的望向我,劉薇薇說,柳眉,你這件裙子,我和溫暖心在泰合商場見過,4800,嚇得我們連試都沒有敢試,就用手摸了摸。溫暖心也附和著說,我當時記得很清楚,就是這件,還有另外一個顏色淺紫色,一共就這兩個顏色。

怪不得我覺得這個牌子我在商場里也有見過,難道真的是4800?我的天呀,如果是真的,480,我都會覺得很貴很貴。這可怎么辦呢?欠人家一個這么大的人情,早知道我就不該收下,真是,早知道就拒絕了。難道我在他心目中這么重要?

我把這件事,講給李若橙聽的時候,她的眼睛驚得圓圓的,她說,柳眉,你真的遇到真命天子了,我們家江江送我一個價值200塊的娃娃,我都覺得是真愛了。你這簡直遇到幸福了,肯定是你修了幾輩子才修來。你沒有聽說嗎?只要一個人敢為你花錢,他就敢去愛你。雖然錢不是衡量真愛的唯一標準,但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標準,算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標準。我說,李大小姐呀,我都快被你這個標準給標準暈了。

不過,我還是有點迷茫,不過再次見到他,我真的覺得很開心的。我不知道的是,王弋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為了賣酒,在悠悠酒吧喝到吐血。在今晚他在和一個名聲大震的文紫煙對喝,一個初中沒畢業,就進到家族企業打拼的富二代,一個女孩子短短幾年使公司盈利翻了好幾倍。身材高大,微胖,長著一張和奧黛麗赫本類似的臉,是眾多男性心中的女神。

一個很牛的人物,平時打扮可潮流,可時尚,可非主流,可清新,可嫵媚,總之,沒有人家不能駕馭的風格,有著一張高級臉,就是這么任性。掙錢無數,花錢不眨眼,一個很個性,很智慧的女孩子。20歲的一個小女生讓很多叱咤商場多年的老一輩的人都連連稱贊,自嘆不如。這樣的一個人,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任性,畢竟一個底氣這么足的人。

沒有想到是,竟然有那么一天,我要和這樣一個人面對面的過招。

面對愛情的時候還是有點小迷茫,不知道怎么去接受愛和表達愛。很多時候,我們的生活或多或少在不知不覺中會被打破,我們既期待又有所畏懼。

《小情緒》

作者:柳眉

永遠做不了鵝卵石

因為有棱角

或許

我可以做一顆星星

這個也做不了

因為星星的棱角有點少

謎底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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